大雨磅礴的夜晚,破败蜿蜒的小巷子里赫然出现一个慌忙逃窜的娇小身影。
“小表子,给老子站住!敢开你老子的瓢,看你是不想活了!”
背后传来的凶神恶煞的怒吼,李时好连头都不敢回。她没打伞,大雨尽数落在身上,整个人都湿透了,发丝凌乱的黏在脸上遮挡视线。匆匆用臂弯擦了下脸,李时好被雨打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仍然不敢停下脚步。
李清又喝多了。李时好放学回来,刚打开门,就看到他趴在茶几上,脚边倒着几个空酒瓶。听到门口的声响,李清猛地抬起头来,看到一脸惊恐不知所措的李时好,神经质地咧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十分违和。“小好回来了,快进来吧。”李清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脚步趔趄着走到门口,拉着一动不敢动的李时好,拖拽着拉进屋内。
“学习辛苦吧,坐下来歇歇。”李清把时好按在沙发上,很是温柔地摸着时好的头。明明是很父慈子孝的场景,却让时好大气不敢出一口。
李清喝醉酒会打她,这是让时好害怕的根源。
她一个初中生,面对一个醉汉,根本反抗不了,只能蜷缩起来让自己不要那么痛。而现在她也只能寄希望于李清还有理智,没有喝成一个只会家暴的疯子。
过了好一会,李清的动作停下来,站在时好面前一动不动。李时好顿住,抠裤缝的手停下来,缓缓抬起头来,入目的是李清狰狞的表情。
李时好吓了一大跳,顿感不妙的她下意识就要从父亲身边跑开,这时却被李清攥住胳膊。像铁钳一样的手让李时好根本挣脱不开,被李清用力一推推到地上。
“臭表子,还敢回来!卷了老子的钱还敢回来!”李清暴怒的脸像魔鬼一样,只一眼便让李时好如坠冰窖。
李清又把她认成妈妈了,那个骗了爸爸的钱,拍拍屁股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的美艳女人,甚至走之前还趾高气昂地把爸爸贬低的一无是处,从此之后便杳无音信。
李清把时好按在身下,一手掐着时好的脖子,一手高高扬起,啪的一声,时好白净的脸上便现出一个巴掌印。这一巴掌打的时好脸侧过去,耳鸣响起,过了很久才缓过神来。
“爸爸,我是时好!我是时好!”李时好一手捂着刺痛的脸,委屈地流出眼泪,一手胡乱挥着,试图把喝醉的男人推开。
“你现在就是这么勾引男人的?叫他爸爸能就能让你爽死啊?”李清愤怒地咬紧牙关,像是要把牙咬碎一般,额头上青筋暴起,掐着时好脖子的手力道骤然加剧,真的要把李时好掐死在地上。
“哈...爸......”李时好的双腿奋力踢蹬着,窒息的濒死感让她的眼球上翻,眼泪源源不断流出来,浑身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就在时好坚持不住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一个空酒瓶滚到她的手边。李时好抓起酒瓶,想都没想就砸了上去。
脖子上的手松开,时好从死神那里被拉回来,如释重负地急促呼吸,之后又剧烈咳嗽起来。
李时好双腿哆嗦着没有力气,好不容易撑着茶几站起身来,看到李清额头上的鲜红的血迹,害怕的一秒都不敢多待,转过身拔腿就往屋外跑。
时好在漆黑的小巷里跑了很久,久到双腿都要虚脱,仿佛下一秒就要跪下来。可就是这么一阵奋力奔跑,也没有把李清甩开。时好回头望一眼,虽然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但好像清楚地看到了李清额头上汩汩流下的血液,像是厉鬼索命一样恐怖。时好的脚步更加凌乱起来。
不要追上来不要追上来!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会死的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但是上帝终究没有聆听她的祈祷。脚边突然出现的砖头让时好扑倒在地,湿滑的地面让她整个人跪滑了很远。嫩生的膝盖被擦破,砂砾扎进皮肉里,整个膝盖都血淋淋的十分触目惊心。时好疼的蹙起眉,眼泪也涌出来,可她没时间难过,急忙爬起来又要逃走。
但是受伤的腿让她根本跑不快,跑几步就要趔趄一下。与此同时,李清壮硕的身影也越来越近。就在时好又一次摔倒之后,李清一把扯住她的脚踝,大力地把她整个人往墙上甩。
“求求——啊!救...救命,救救我,有人要杀我!有没有人救救我...”时好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甩到墙上,脑袋磕到墙壁上,头晕眼花起来。
她家本来就在老破小地带,居民大都搬走了,剩下只有几户,还大多是睡觉早的老人。现在已是夜晚,又下着这么大的雨,根本就没有人能听到李时好的呼救,就算听到了,也会害怕是最近经常出没的连环杀人犯,所以都大门紧闭,根本没人救她。
她孤立无援。
“妈的,还真差点让你跑了。”李清骑在时好身上,粗暴的扯着时好的领口,校服纽扣摇摇欲坠,就要崩开,“我让你跑,我让你跑!看老子不弄死你!”
“不...别这样不要这样,爸爸你认错了我是时好,我是时好——”李时好尖叫着,慌乱地想避开李清的手,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成年男性的对手,很快时好的胸前的大好春光便暴露了,雪白的胸脯在漆黑的小巷里都扎眼的很。
李清根本不管时好的反抗,攥住时好的两只胳膊,低下头猴急地在脖颈间□□起来,另一只手想要把时好的裤子脱下来。
“别,别碰我!放开我!”身处绝望的感觉让时好痛哭起来,她已经跑了很久,已经十分虚弱,反抗的力道越老越小。她不敢想象被亲生父亲侵犯之后该怎么活下去,濒临崩溃边缘。
“啪嗒——”清脆的一声在时好耳边响起来,时好挣扎着偏过头,看见一把刀。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银光,长长的刀柄似乎在吸引着时好把它捡起来捅进男人的身体里。
时好死死盯着那把刀,明明是很危险的利器,此时却像时好寄予的全部希望一样弥足珍贵。纤细苍白的手指离刀越来越近,然后狠狠握住。
李清不知道危险即将到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着抚摸着时好的大腿,就在他要揭开时好的内裤时,时好猛地把刀刃捅进李清的腹部。
很深的一刀,只留刀柄在外面。
李清慢慢低下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伤口,又看着李时好,大脑被疼痛弄得清醒过来:“时好,你...你......”
不等李清说完,肥胖的身躯便砰的一声倒地,眼睛还睁着,雨水不断打在眼皮上。
时好从李清的身体下面艰难地爬出来,看着倒在地上没有声息的李清,害怕地牙齿都在打颤,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呆坐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用手放在李清鼻下试探,那里没有一点温热的气流。
“啊!”李时好惊呼一声,双手撑地往后爬了好几步,又紧紧捂住嘴巴不让声音泄出来。
看着李清腹部的鲜血涌出来,又被磅礴的雨水冲刷冲淡,如此循环不断,李时好只感觉全身的血液被冻住一样凝固,整个人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巷子拐角里响起脚步声。这么大的雨也没有盖过来人的脚步声,李时好的腿肚子都在颤抖。
那人动作不急不缓很有规律,在这么大的雨下也不急切,像散步一样悠然,甚至让人怀疑会不会还在哼着小曲。
时好呆在原地,满脑子只有自己杀人要被发现的恐惧,一时间竟然忘了逃跑,眼睁睁看着拐角处出现的一把黑伞,伞下是一个看不清脸的高大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连帽卫衣,带着鸭舌帽,一手撑伞,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像是和黑夜完全融合一样。脸被伞的阴影挡着,让李时好看不清楚。
男人在李清的尸体前站定,单手插兜,抬脚随意踢了踢,发现李清一动不动,已经死透了。
“哼——”男人出声,磁性的嗓音像大提琴一样悠扬,尾音上扬,语气中满是玩味。
时好已经濒临崩溃,愣愣地把男人的动作看在眼里,随着男人的动作转动眼球,甚至男人走在她面前蹲下也没有太大反应。
“还不跑吗?”男人盯着狼狈的时好,眼角微微弯起,浓密的睫毛给眼睛增添分多情。时好这才发现男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与弯起的眼角不同的是,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玩弄的意味,阴暗和偏执刺痛时好圆润的眼睛,让时好想起小时候遇到的躲在暗处随时准备咬她一口的蛇。
时好的全身汗毛因为男人的一句调笑的话立起来,身体终于有所行动,哆嗦着支撑起身体,看了眼李清已经冰冷的尸体,又看见男人朝她的方向站起身来,下意识地往后走了几步,又抹了把脸上的水液,转身朝家的方向跑去。
男人没有阻拦,只是沉默地看着李时好离开的背影,眼中的兴味更浓。
大片红色映入眼帘,男人缓缓低下头,从李清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液流到了男人的脚下。
原本的愉悦被不耐取代,男人抬起脚,用力在李清的脸上摩擦了好几下,血液顺着雨水流到李清头上。
“真恶心。”
明明沾到了让男人无比厌恶的肮脏血液,可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却越来越深。若是有人能看到他口罩下病态的表情,一定会被吓到转头就跑。
看着面色铁青的李清,又想到刚刚呆愣愣盯着自己看的女孩,男人低笑出声,肩膀小幅度耸动起来,心满意足地喟叹出声。
“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