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是要去找她。”江染有些意外。
楚墨迟解释着： “她虽与我非同道，但也还算朝中少有的守信之人，我有她想要的东西，她自然会帮我。”
“的确，宴箫是个很好的人。”江染不由得说道。
五公主曾那样照顾自己，是当得起这样一句夸赞的。
听见江染又说他人好，楚墨迟眉头微微一皱，许是心中有些吃醋，道： “说到他人行言都是夸赞，而一说到本王，行言尽是说的谦贬之词。”
江染没有回答，只是推辞着：“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我要睡了。”
“行言，那今夜……”
江染不想与他多言，便直接一口拒绝： “不许，要么你去偏房睡。”
“去江南的路上多有不便，行言，真的不可吗？”楚墨迟凑近了问道。
江染根本没理他，躺下以后拉上被子，闭目，只对楚墨迟说道：“吹一下蜡烛。”
若是换做从前，江染定会有些自责，但今时不同往日，相处久了，若一直顺着他，自己怕是受不了。
“罢了，睡吧。”楚墨迟看着好似有些沮丧。
———
（第二日公主府）
带路婢女：“王爷、王妃这边走，请。”
五公主早早的便在会客堂等着了，早着楚墨迟会来，不过没想到江染也跟着一同了。
“三哥怎么来了？”五公主见了他二人，有些惊喜，道。
再抬手示意，道：“坐。”
再唤了婢女来：“来人，上茶。”
江染道：“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的，不过王爷找你有些事情，你们先说吧，我出去等等。”
“也没什么机密的事，都是自己人，三哥且坐，不必避嫌。”五公主浅笑了声，客气道。
“行言坐吧。”楚墨迟向他微微点了个头，也道。
江染犹豫下，又坐下了。
楚墨迟端起茶盏，轻抿了口，拂了拂茶沫子，首先开口道：“今日本王来，是要请公主帮本王一事，想必公主已经猜到了。”
既然她已在这等着了，想必也是知晓了。
只见她莞尔一笑，回道： “是，不过王爷可有什么交换条件。”
她不做没有报答的买卖，无论是何人，都需要备满诚意。
不知今年煜王又知道了些什么，或是有着什么把柄。
“条件说不上，不过可以帮你一件事。”楚墨迟忽而低笑着说道。
“哦？但说无妨。”五公主抬手请示，晓有兴趣地说着。
“京中有冒充解忧阁死士的刺客，本王可以‘帮’你查清。”他身子向前微微倾斜，散漫地看着五公主，意味深长地说。
江染、五公主均是一惊，他这话，别有用意。
——他知道了。
江染替五公主捏了一把汗，为了不被察觉，微微低头。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本宫可不好奇解忧阁的事，何来‘帮’字。”五公主神色略有变化，揣着假笑说道。
楚墨迟只是摇了摇头笑道：“公主莫要与本王装糊涂。”
真是防不胜防，他还是知道了。
心中这样想着，口中却装作不懂，道：“王爷还请直言，本宫不知。”
“当真？”楚墨迟冷笑一声，说道。
五公主不语，撇了楚墨迟一眼，略微有些紧张。
楚墨迟放下茶杯，盈盈一笑，道：“我是该叫你公主陛下，还是阁主大人呢。”
他原早就知道了，江染一惊，心中想着。
“宴萧，我没有告诉他。”江染急着解释道，也不顾着其他，脱口而出。
五公主摆摆手，对他回道：“无妨，本宫知晓。”
她扶了扶额头，揉了几下，叹了口气，有些惋惜，但并没有过多的震惊。
“王爷果然神机妙算，本宫倒没想到，第一个猜出之人，是王爷，您。”五公主道。
“谬赞了，公主也实在是厉害，竟然能以一人之力，这就如今这局势。”他这话，有些为难的意思。
五公主干脆地回道： “王爷不也独揽大权吗？”，
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谁也说不了谁。
楚墨迟听后，忽然朗笑起来，拍手叫好。
五公主见状，眉眼舒展，也客气地笑了几声。
“本王实在是好奇，公主到底是什么目的。”忽而又问道。
这话实在太过冒犯，五公主自然也不会回答。
“这，便不劳王爷挂心了，王爷的事，本宫答应了。”
真是老贼，如此狡诈，这次，是本宫没注意了，她心中这样想到，不过，下次定不可能了。
“也罢了，还有，本王此次是秘密出京，绝不能让更多的人知晓消息。”楚墨迟提醒着，让她注意勿要泄露消息。
虽是并不棘手，但也是些不必要的麻烦。
“本宫自然明白，王爷还请放心，不过……再过一月，本宫也有事要去江南，届时，王爷只可另找人选。”
不是她不想帮，只是再过些日子，她也该去解忧阁了，这空闲难免会有麻烦，先提前说好，以免日后算账。
“无妨。”
他应当也呆不了那么久，就算出了事，手下的人拖住一时还是不难的。
“那便好。”
“对了，莫怪本宫未曾提醒，此去江南，必会引来许多祸患，王爷且当时刻提防着。”五公主加重了语气别有深意的说着，指尖敲打两下身侧的桌案。
楚墨迟自然知晓她话中的意思，便道：“本王信得过公主，至于其他的……不必在意。”
“公主，时候不早了，本王也不多留了，还有，公主是个守信之人，声名不错。”楚墨迟起身，脸上揣着假笑，对五公主说道。
这话无非就是在“提醒”五公主遵守承诺，且颇具要挟的意味。
末了，楚墨迟便去牵江染的手，也欲要带他离开了。
江染扯了下楚墨迟的袖子，再朝着五公主进前几步，有些抱歉地说道：“宴箫，王爷多有冒犯，他性子平素如此，勿要挂心。”
在低眸，温柔地缓缓说道：“希望以后都好，得偿所愿吧。”
说罢，便转身跟着楚墨迟离开。
五公主凝视了好一会儿，等着江染走后，再抬首，轻笑，神色中带着些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