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故事线中荣秀雅的一切行动轨迹都围绕许念展开,并未对她的家庭关系做过多阐述,只知道她是荣父的私生女,生母不详。
宋阙让0023把故事线传输给他,逐字逐句分析。
发现其中提到一句——“荣旭高考失利后被荣母送出国,几年后再回来像完全变了个人,脸还是那张脸气质却成熟不少。”
而后荣旭接管荣母名下产业,成为荣家真正的掌权人。
值得注意的是,荣旭在继承荣家后在暗中为许念倾注不少资源。
宋阙蹙眉,他记得荣旭和许念只是认识,关系还没好到举家之力为对方付出的地步吧。
简直就像被夺舍了......
江家有专业的私家侦探团队,宋阙委托他们调查荣秀雅的生母以及荣旭的行动轨迹。
调查结果显示,荣旭这个二世祖除了偶尔翘课混网吧,每周还会去声色场所消费,嗑药、约炮、打群架......五毒俱全。
私家侦探拿到他的唾液样本送检,万幸目前HIV检测报告还是阴性。
而荣秀雅的生母曾在会所工作,年轻时候好颜色,十几年前从良把二奢店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从近期偷拍到的照片来看,完全不像是四十多岁的女人。
私家侦探对她名下的资产进行调查,不仅发现大量由荣父出资的资产,还发现大部分基金受益人都是一个叫“任旭”的年轻人。
巧的是,继续追查任旭,发现他曾经也就读于天玺高中部,和许念、江澈是同级校友。
宋阙弹了弹私家侦探送来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在演奏电吉他的羊毛卷青年。
任旭的履历非常漂亮,A市艺术学院毕业,在短视频平台有几十万粉丝。但不知为何突然退学,目前和乐队朋友解散,偶尔去夜场唱歌,结识了一群狐朋狗友。
经常宿醉,和母亲关系僵硬。
宋阙不理解荣父给两个儿子取同样名字的用意,但肯定不止是为了恶心妻子。
结合原故事线中的线索,他有个大胆的猜想——
狸猫换太子。
之前在花园偷听许念打电话,她对话的那人就叫旭哥,如果是任旭的话,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任旭在学生时期就认识许念,同时疯狂为之迷恋,身为荣父私生子他一直藏在暗处,但父母希望他能取代荣旭成为荣家继承人,为了能光明正大站在许念身边,他放弃了音乐梦。
同时荣秀雅生母利用曾经在会所的人脉,企图引诱荣旭染上毒瘾和性病,等荣家将荣旭送去国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代他。
宋阙将资料和照片摊在桌上,像极了一张无形的蛛网。
豪门恩怨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这件事涉及甚广,他不打算让两个妹妹知道。
过几天荣家有一场慈善晚宴,江家受邀出席,届时他再想个办法告诉荣母。
可惜江楼月不知道他的用意,隔天趁他出门将所有的资料都拷贝走了。
许祈芜心中隐约有猜测,所以看到资料并未太激动。
她紧紧握拳:“荣秀雅,这辈子该你来体验绝望了......”
晚宴当天。
看在荣秀雅结识许家的份上,荣母难得给她好脸色,怕在外落得苛待私生女的名声,特意花大价钱给她定制了一身鸢紫色礼裙。
“招待好许家千金,这点小事要是办砸了,往后一年的开支你自己解决吧。”
荣秀雅低眉应下。
这是许祈芜这一世首次亮相大型晚宴,之前许父许母想给她办认亲礼被她推拒了,只登报并未大肆宣扬。
许祈芜从荣秀雅那听到消息,为了看她笑话专程赶回来。
可惜她早就不是先前黝黑瘦弱的样子,经过数月训练仪态也无可挑剔。
而她穿的那身银蓝色礼服是由意大利大师耗时半年手工打造,昂贵的丝绸、钻石和蓝宝石......如同漫步在闪耀的星河上。
这是许母送给她本想在认亲礼大放异彩的礼物。
荣母挤开荣秀雅,上前搭话:“这位就是许小姐吧,您今晚美得令人窒息。”
许祈芜唇角微微扬起:“谢谢您的夸奖,夫人。”
这种聚集世家名流的慈善晚宴不仅仅是简单的社交活动,许祈芜上一世并不了解其中虚实闹了不少笑话。
虽然荣家地位远不如许家,但她既然想博得好名声,明面上的社交礼仪就绝不能出错。
许念是独自前来的,比他们晚几分钟。
彼时许祈芜捱着圆桌想拿一杯酒水解渴,正对着宴会厅的位置,许念穿着漂亮的鱼尾裙挽着一个男人走进来,她看的出神险些撞倒香槟塔。
男人骨相极佳,下颌线如刀削般利落,身高目测在180+,宽肩窄腰,浑身散发着精英人士的优越感。
许祈芜两辈子加起来看过的帅哥没有一万也有一千,光凭长相无法令她心神不定。
可那个男人——竟是她上辈子的男友!
更准确来说,是前男友。
上一世就是这个渣男出轨许念,二人联合起来害死她!
她一直以为是许念勾引了男友,没想到他们俩这么早就认识!
许祈芜眼皮不受控制地颤动,手指无意识地绞紧衣角。
她那双眼睛藏不住心事,必须得找个地方缓一缓......
更衣室,荣母粗鲁地将荣秀雅推进门:“该死,快把这身裙子换下来。”
她难得愿意在私生女身上花钱,没想到竟然和许家大小姐的礼裙撞色了。
荣秀雅屈辱地攥紧领口,心底又给许念记上一笔。
许祈芜恰好跌跌撞撞地跑到附近,将这场闹剧悉收眼底。
她委身在暗处,等荣秀雅换上不时新的礼服离开,才现身拦下荣母。
“是许小姐呀,你怎么会在这?”
许祈芜正色:“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您单独聊聊。”
......
连接主厅与花园的封闭式玻璃长廊,两侧栽种带刺冬青,荣母选在这里确保无人能靠近偷听。
来的路上许祈芜已经将任旭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此刻荣母向她讨要证据,面上早已不复先前虚与委蛇的和善。
许祈芜打开时刻带在身上的手包,里面装着的正是此前宋阙查到的资料。
荣母甚至不用多仔细看,光是任旭那张六七分像的脸几乎就能证明一切。
贵妇人手指攥紧,骨节泛白,照片被她掐出深深的褶皱。
她目光锋利得像是能割裂时间空间,化成淬毒的箭狠狠钉在对方脸上。
“好一个任旭!”
没有母亲能接受别人对孩子的算计和迫害,尤其参与其中的是丈夫和小三。
许祈芜说:“夫人,据我所知令郎受他们蛊惑,若是您不及时出手恐怕......”
荣母犀利的眼神在她身上游走,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许祈芜直觉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情报。
“您不必猜疑,我和许家对您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荣母仍是不信:“我听说许小姐和秀雅关系亲密,怎么会忽然跑来告诉我这些?”
许祈芜笑:“权宜之计罢了,实不相瞒我与荣小姐有旧怨,像她那样的人怎么配和我做朋友?”
她把话说死,容不得对方不信。
荣母眼中的警惕散去些许:“是我小人之心了,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既然是有旧怨,我不会让许小姐失望的。”她离开时的目光想随时要喷发的火山,目光相接就会被那股暴怒灼伤。
许祈芜丝毫不惧,纵然引火上身她也要亲眼看到仇人的报应。
慈善晚宴圆满收官,面对很多客套的场面话,许祈芜不卑不亢赢得一致赞扬。
许母是个称职的母亲,多日不见许念还拉着她叮嘱了好久,问到一起来的男人是谁,许念含羞说是追求者。
许祈芜都看在眼里。
男人名叫李呈平,祖上靠酿酒产业积攒了丰厚底蕴,到他这一代包含私生子在内共有七个兄弟,李呈平目前在酿酒工业协会任职,并不是兄弟中最出彩的那一个。
许母又絮絮叨叨问了很多,左右放心不下她,怕她被人欺骗感情。
许祈芜心中一个劲冷笑。
晚宴结束后又过几日。
荣母闷声不吭地把儿子送回娘家,同时替荣秀雅办理退学。
许祈芜猜到她不立即发作就是为了派人证实资料,做人谨慎些总归没错。
江楼月养伤结束返校,她的座位又重新和许祈芜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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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中唯一无辜中伤的人只有宋阙。
江母并不喜欢参加慈善宴会,但荣家主动邀约也不好直接拒绝。
谁料临出门女儿又哭又闹地喊肚子疼,她登时把什么宴会抛到九霄云外。
宋阙打了一整晚腹稿,“论如何一句话讲清楚豪门狗血恩怨”,就这么草率地告吹了。
而荣母在那之后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整顿荣家,先是借口荣秀雅在外认识不三不四的人,甚至没有经过她的同意,直接以权势强压校方退学。随后将荣家所有产业清查、转移,确保离婚后荣父一分也捞不着。
至于板上钉钉的出轨证据,足够她收回小三的大部分资产。
荣旭随母性,改名梁世璋。
璋者,礼器也,喻为掌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