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六清宗

    “师父?您怎么来了?”千客来没想到门外的人就是岁韶。

    “我来拿东西,你又为何在这里?娄小姐接到了吗?”

    “Hello!我一直都在这里呢!”娄鸢冷不丁地冒头打了个招呼。董召见是单主来了,拎着药包问道:“六清宗的岁韶师父是吗?”

    “是。”

    “等等哈,我登个记,那边印有七瓣莲的就是您的了。”董家的规矩,不管是谁,所来开的药都要留一份药方。

    娄鸢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猛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喊道:“你们是六清宗的?”

    千客来被吓了一跳,岁韶也是。

    只听娄鸢继续说:

    “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啊,我跟你们一千年前的老祖宗可熟了!”

    千客来默默掰手指头数了一下,发现娄鸢认识的可能是她师祖的师父那一辈的人。

    “是吗?他叫什么?”岁韶也很好奇。

    “小成那两口子啊!当初他对象和他闹别扭还是跑我这里来住的呢!”

    “哪个cheng?”

    “你们宗主那个成。”

    千客来又默想了一会儿,除了她的师父、她师父的师父,六清宗先前的所有宗主,貌似都姓成。

    娄鸢的下一句话更是让她意想不到。

    “他们欠了我五千万金铢,按照现在金价来算的话......大约也是五千多万。”

    !

    千客来听到这个数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多!那位前辈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她决心回去找找师叔师祖们留下那一辈留下的话本子和野史传闻,看看有关这位前辈的一切。

    娄鸢听见了千客来的吸气声,也许是出于对和自己一样的穷苦百姓的同情,亦或是这债务年代悠久,她早已不再追究。娄鸢拍拍千客来的肩膀,道:“放......”

    “我可以先偿还二十分之一吗?剩下的能分期吗?有利息吗?”

    “......心。”

    千客来紧张地绞着手指,不知道为什么娄鸢就突然不说话了。是钱不够吗?但再多的话,她就要找师父借了......

    “其实你不用还的,毕竟都这么久了,再说,这些年来六清宗对我的帮助也不少,就算抵消了吧。”娄鸢还是没有把手收回去。有钱,只是千客来众多优点中最不起眼的一点了罢。

    是的,千客来就是最棒的!

    在短短一秒内,娄鸢就平衡好了自己与千客来之间的贫富差距。

    一直没说话的岁韶提了药,站在门口,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似乎要走了,她一向不喜欢太吵闹的环境,更何况这里有娄鸢柳巳董召。

    她感觉头快炸了。

    “阿来,该回去了。”话毕,她又补上一句:“娄前辈也一起走......不、回去吧。”

    “好啊好啊好啊。”娄鸢正愁没地方吃饭,一瘸一拐地就跟上去了。

    娄鸢似乎忘了柳巳。

    三人离开后,董召才把柳巳从沙发底下拖出来。

    柳巳自己解了绳子,拍拍屁股,转眼间化成一阵烟就不见了。

    柳巳似乎也忘了慈恩。

    独留站在沙发前的董召和蹲在墙角的慈恩大眼瞪小眼。

    “等等等等,娄鸢你药还没拿呢!”董召提着药包趴在楼道上喊,可三人早就走远了。

    娄鸢自然是不能走这么快的,从出门那一刻开始千客来就已经把她抱起来了。

    “欸?欸!”娄鸢被这突如其来的优待吓得宕机了几秒。

    在感觉到快要走出居民楼的时候,娄鸢一把拉住了千客来的衣袖。

    “嗯?”千客来不明所以。

    “能换个姿势吗......就这样上街,我怕别人误会......”

    尽管被抱着走真的很舒服吧......

    误会?什么误会?

    千客来不懂,但照做,换成把娄鸢背起来。娄鸢刚好能闻到千客来发间的梅香和糯米粉气息。

    虽然看不见,但娄鸢能猜到此刻千客来的头发应该就在自己眼前。

    挑逗的心思一时涌上来,她轻轻朝千客来脖子上吹了一口气。

    “!”

    千客来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你你你你干嘛啊......”娄鸢听见千客来极小声地说了一句。

    娄鸢不语,只是一味地吹气好玩。

    啊啊啊好痒啊!

    千客来昂首挺胸踢正步,背着个人硬是走得笔直,真不愧是新时代的社会主义好青。

    隔了一会儿,她感觉千客来走路的动作起伏大了一些,应该是上二楼了。

    “等等。”走在前面的岁韶猛然停住脚步,将千客来及娄鸢拦在身后。

    “家里不对劲,有人施了法阵,慢慢退出去。”岁韶天生对灵力敏感,因此才刚迈入房门她便觉察到了不对劲。

    千客来闻言立刻向后退去,岁韶也是。但这不动不要紧,二人一走动,房内的地板上便浮现出红青两色的繁杂符文,伴随着一瞬的白光,整个二楼空无一人。地上多了一袋糕点和几提药。

    千客来和岁韶落入了一片纯白之中。

    一片寂静。

    比云还飘渺的白,笼罩着目光所及的所有地方。

    就连摔在地上都没有什么感觉。

    “这是哪里?娄鸢...娄鸢不见了!”千客来刚落入这样一个陌生地方就发现娄鸢失踪了,一回头,发现岁韶还在。

    岁韶神色不变:“这是识海。”

    “什么识海?谁的识海?我们为什么进识海了?鸢鸢又在哪里?”

    “为师还没来得及教你。识海盛放一个人思想,就像丹田盛放精气神一样,你可以将它们都视作一种虚无的容器。现在为师来教你入识海......”

    “至于娄前辈去了何处......我想,这里应该就是她的识海。”

    “一般来说,常人的识海中会有七情六欲和各色杂念,但这里,太干净了。”

    “师父知道为何吗?”

    “为师不知,待为师将有关识海的知识教授与你之后,你自己思考也不迟。”

    千客来搓了搓被吹得发痒的后脖颈,与岁韶一样盘腿坐了下来。

    “卧槽——”没有了千客来,独腿的娄鸢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好痛!”娄鸢以单腿跪地,挪动位置拍了拍被摔痛的屁股。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召出“不群”,剑指正东。

    剑锋离那人的喉咙就差不到一寸。

    她听见那人嗤笑一声。

    “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的?”是她从未听过的声音。

    自娄鸢落入这个空间起,她便察觉到了除她以外另一人的灵力波动,既不是千客来的,也不是岁韶的。

    她当然懒得回答,剑锋滑动,眼看就要割破那人的喉咙。突然,娄鸢动作一顿,剑锋被那人用匕首抵上,再也动不了一分。

    “你还没回答我。”

    娄鸢挑眉:“怎么,想打架吗?”

    又是一声嗤笑:“健全人跟瘸腿瞎子,怎么看都是我赢吧。”

    “那可说不准——”在说话的片刻,娄鸢偏转剑锋,朝对面的腰腹砍去。对方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这样做,向后闪身,躲过了这一击。

    “来比试一下吧,输者要听赢者的命令。”

    那人打了一个响指,同时娄鸢便感到右腿的位置似乎重了些。

    “为表公平,就让你暂时多一条腿吧。”她听见那人是这样说的。

    手腕翻动,活动了一下筋骨。娄鸢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啊,业火燔!”剑身上瞬间缠绕赤色火焰,娄鸢立马上前攻去。

    那人也扔掉匕首,转而换作一柄环首刀,也无念诀,就这么直接迎上去。

    兵刃相接,而又马上弹开。娄鸢对对方的力气感到不可思议。但没有时间给她思考,因为对方马上又提刀劈砍过来。娄鸢躲闪不及,只得以剑身挡下这一击。

    火焰炙烤着娄鸢的双手,用在刀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娄鸢渐渐有些挺不住了,将剑绕到刀背上,然后借着力跳到了他的身后。

    那人转身一刀贴地扫过,娄鸢听着破空声又是侧身一躲。紧接着再是用剑挡下了一击。

    僵持许久,娄鸢听见了剑鸣。

    对方也听见了,他道:“怎么,要认输吗?”

    “......去你妈的认输,”娄鸢有些吃力地说:“你知道吗,我认识个人,也是使刀的......像这种情况,他会这样做——”娄鸢猛地收回长剑,那人来不及收力向前倾去,然后他感到脖子上一点冰凉。

    她什么时候拿到那把匕首的!

    手腕用力的同时,娄鸢并没有感觉到阻力,反而是突然失去了重心,跌坐在地。

    我的腿!

    与此同时,那人说道:“你有两种武器来偷袭,这不公平。”随之而来的是后背被猛踹一脚。娄鸢没有预料到,向前一扑,好在及时用手撑住地面,没有脸着地。

    奇怪,地面怎么变成了泥土的触感?

    娄鸢心里正奇怪,就感到脖子一凉,并听见那人说:“我赢了。接下来,记住我让你看见的这些。”

    “什......”

    脖子上的刀被撤去,又是一声响指,娄鸢看见了自己正在撑着的地面,果真是一片泥土。

    我能看见了?

    腿也好了?

    娄鸢站起来,可还没来得及高兴,眼前的一切就让她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一般,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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