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

    在这个时候,电工水工所在的国企还是吃香的职业,对门大妈闻言噤声了,客客气气笑了一下之后把门关上了。

    水工不耐烦的接着拍门:“□□,开门。”

    因为那耳熟的声音,宋枝开门时还特地从猫眼处看了一下。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服腰上挂着工具箱的男人正站在门口。

    她不认识,但是在看见男人的刹那间,她眉心突然猛地一跳。

    她极少有这样的时候,上一次还是在她妈死的时候。

    那天放学时她总觉得心头不安,眉心直跳。司机安慰她只是因为太久没见到妈妈了。

    她一想也是,她和妈妈已经大半个月没见了,想也正常。

    然后她回到家,准备开门时,不详的预感达到顶峰,她下意识抬头。

    砰的巨响炸在耳边,血和肉混在一起碎在地上。

    就像一颗高空坠落的苹果,她妈妈的肢躯也四散在地。

    不详的预感跳上心头,宋枝想了想,回到厨房问沈萦:“你今天约了人□□吗?”

    沈萦:“对,最近水表走水快。”

    得了沈萦肯定的答复,但是她心头的预感还是半分不减,她找不到原因。

    门外的拍门声催命一样砰砰作响,宋枝大步走到门前,刷的一下把门打开。

    门外的男人抬起头来,看着她,嘴角迸发出一个古怪的笑来:“□□。”

    男人身量中等,但是脸上长了一脸的肉,肚子从他躯干上凸起,活像怀胎四月的孕妇,好好的衣服被他穿成了紧身衣,他身高也中等,站在宋枝面前时只比宋枝高一点。

    男人等着宋枝让路,宋枝侧过身,男人哼着歌悠然的往门里走。

    “!”

    一道灵光突然在宋枝脑海滑过,宋枝立刻抬手就要去关门。

    男人速度也快,他猛地从包里掏出东西,狠狠的就往宋枝头上砸。

    就在那东西离她头发还有一厘米时,宋枝头往后一仰,堪堪躲过砸来的东西。

    包已经被男人丢在地上了,男人拿着手里的巨大锤子,笑得狰狞看着她,然后拿着锤子就冲了上来。

    宋枝砰的把门关上,转身躲过男人又砸来的一锤子,在他高高举着手就像往下砸的时候,她快速往楼梯上走了几步。

    男人穷追不舍的跟在后面,宋枝手扶着扶梯,以此为支点从上往下跳,男人正好迎面撞上来。

    宋枝猛地一脚往他肩膀上踹去。巨力使得男人手上的锤子脱手。

    他在脱手那刻忍着剧痛把东西往外丢,锤子发出清脆的响声一路从楼梯上滚下。

    宋枝又一脚踹上男人的腰腹。

    滴哩的声音伴随着红蓝色不停变化的灯光一同响彻在楼下。

    听到声音的男人立刻捂着肚子倒下,他狞笑道:“这里没监控,我看这次你要怎么办。”

    脚步声快速从楼梯下传来,男人开始痛苦的呻吟,生锈的铁门被人打开。

    沈萦声音冷冷:“开个门怎么弄的人都丢了。”

    “警察,别动 !”

    几道声音同时交织响起,但神奇的是宋枝直跳着的眉心停了,她心静下来了,她举着手,小步子往后退着。

    警察猛地呵斥道:“别动。”

    宋枝停住。

    警察看着现下的情况,让人搀扶着男人起来,对着宋枝道:“有人报警称你殴打他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拿起手铐烤住宋枝,宋枝抬起手示意自己的配合。

    宋枝走之前只来得及对沈萦扬眉一笑,她以口型小声对着沈萦道:“没事。”

    沈萦快速从一地残局中拼凑出真相,她看着几人快速往外走的背影,脑子里几道想法闪过,最后她想起那家KTV,她大声喊道:“警察,我举报,这人赌博。”

    于是沈萦得以跟着警车一起走了。

    对门在这时打开门探出头,大妈道:“我就说吧,这女的就是个扫把星。”

    声音一字不差的灌入站在那边的宋枝耳朵里,宋枝回头轻轻瞥了两人一眼。

    她受制于人,大妈才肆无忌惮,但是她这仿佛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投来,吓得大妈心头一震。

    猛地缩回头,反应过来后她又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看把你能的。”

    沈萦在警局里坐了两个小时,警察局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拿着文件带着犯人来去匆匆,而她坐在冷冰冰的铁椅上,仿佛被所有人遗忘了。

    直到一个警察站到她面前,和她说:“你可以走了。”

    沈萦:“我朋友呢?”

    警察:“斗殴,情节严重 ,暂时拘留十天。”

    沈萦:“我要保释。”

    警察:“不行,受害者不和解。”

    沈萦:“那家KTV呢?查过没有?”

    “这就是警察的事了,你不用担心。”

    沈萦:“我要去看她。”

    警察不耐烦的道:“不行,快走吧,现在不让探视。”

    沈萦不走,任由警察怎么说她都只是道要进去看人,最后警察也懒得管她,随她坐在大厅里,自顾自忙去了。

    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呢?她发现她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如果她再不在乎一点,她可以转身就走,如果她要再在乎一点,她可以在警局里呼天抢地,但是前者后者都不是,她也没有任何能进去的办法。

    再这一刻她再次清晰的意识到,她什么也不是。她什么也做不到,她只能焦灼的等待最后结果的宣判。然后徒然无力。

    她不喜欢这个感觉,这让她像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废物。就像之前一样,任人宰割,只能别人得到别人施舍的一点怜悯。

    但是就算是等待,她也想,在最近的地方等待。就像在医院的时候,她很庆幸自己一直坐在了门口。

    她第一时间听到了宣判。

    沈萦一直在大厅坐了许久,久到大厅的人渐渐少了起来,久到一开始跟他说话的警察换好衣服往外走,沈萦坐的地方靠近大门,是每个要出去人的必经之路。他一出来了就看到了沈萦。

    左右看过没什么人之后,他叹了口气:“你就回去吧,再呆在这里也进不去的。”

    沈萦声音轻轻:“那怎么才可以进去呢?”

    她在外面呆了太久,出来时候匆忙,没穿多少衣服,现在又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浑身都没有热的地方。

    警察:“律师才能进去,你能请吗?其实有请律师的钱不如先准备好给受害者和解的钱,这个案子证据确凿。你朋友先动手的,对方全程没有还手,算殴打。”

    沈萦:“证据?哪里来的证据?”

    警察见她还不肯死心,叹了口气直接道:“本来这些我是不该告诉你的,但是你们对门的邻居已经出来作证了,而且你朋友身上确实没有伤。而受害者在司法鉴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肩膀处骨裂,腰腹处受到重击。”

    沈萦:“谢谢你。我知道了。他有说要多少吗?”

    警察稍微比了个夸张的数:“这是他说的,具体要你们商谈过后才知道,等下我给你个受害者的手机号。”

    沈萦:“好。”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得到了打破现状的方法,沈萦自然没有再在这里呆下去的必要了。

    出了门她才发现天色已经黑透了,好在这里是片区管辖地,离她们住的地方不远。

    诚如那个警察说的,有空找律师进去见她不如筹钱赔偿。

    之前攒的五千,加上宋枝手机卖的两千,电影票还有店长快要结的工资,才两千而已。

    那个警察朝她比了个五,只是不知道后面是几个零了。

    想到这里她拿起手机朝刚刚抄下的号码打了个电话。

    “喂。”

    对面声音粗犷。

    沈萦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笔钱是她攒着要出国的,这是她唯一能逃离这里的方法,是她这么久以来,活着的吊在喉咙的一口气,她全凭那口气活到现在,机会她已经失去一次了,这是最后的也是她唯一能想出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不仅怨恨起那个素未蒙面的人来。

    那个出身就在金字塔尖的人——宋枝

    她明明已经出身那么好了,明明已经能得到全天底下都想得到的东西了,为什么还要跟她抢一个名额?为什么她就该本戏弄,被作贱,一次又一次。

    男的不耐烦道:“T,M哑巴了,不说话。”

    沈萦吐了一口冷气:"你要多少?"天气降温真的很快,不过这两天的功夫,气温已经降到说话能吐雾了。

    不管怎么说,宋亦是因为她才惹上这一遭的,她要担起责任来。

    “哟,我说谁呢,原来是你啊,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沈萦冷冷道:"我跟她不熟,你爱说不说,我还懒得出钱。"

    说话时她手不自觉的捏紧了衣角。

    如果真的不在乎,她根本不会说这么多,也不会有这通电话的存在了。

    好在男人没有察觉,冷哼一声,可能也是怕宋枝真的转身不管了,因为他了解了一下,知道两人才认识一个月。

    男人上下唇一碰,吐出的字森然:“五万,没得商量。”

    五万。国企职工一个月工资才不过两千,一斤猪肉才五块,五万,是一个过的很好的人三年的工资了。

    沈萦死死咬住牙,立刻把电话挂了。

    这人摆明了是为了讹人,她是不会求这人的,只是当时的事情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她要亲口从宋亦口中听到真相。

    她刚把电话放下,一道声音从侧面传来。

    “哟,大美女大晚上在这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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