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怀念什么的,过去早就已经与我无关,未来更是让我琢磨不透。有时候绝望是一点一点积累的,令我感到恐惧的不止一点,天好像摇摇欲坠,我看起来好像很平静,其实也确实如此,但这平静底下压抑着什么我自己心里最清楚,它会在哪一刻崩塌,我无法预料,也惧怕预料,就好像在宣告我的死期。
枯萎之中无法再盛开花朵,死亡中诞生出生命谈何容易。也许我说的话有些重了,但我不敢想象,像我这样懦弱的人,会在哪一刻突然就撑不下去了。我不知道,也许是在希望全部消失的那时。
幻想着的生活好像离我越来越远,我该要怎么挣扎,怎么祈求。谁也帮不了我,谁也不愿意帮我,我没有心灵的依偎,好像也逐渐习惯了孤独,最后的结局无非是像行尸走肉一般等待,孤独地迎接我的死期。
它诞生于我人生——在长辈们口中,是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吧。它与我相伴也不过数月,我却已经预料到它会与我人生一般绵长,撕扯不断。厌恶,痛苦都是常有的事,好在现在基本已经无感了。
而我,这本该最青春,最张扬的时期,我却在只有一张小床就挤满的房间里,呆呆地望着离我只有几步远的学校。
每次下课或是放学,听见那我曾经厌恶,现在却无比怀念的铃声,和操场是传来的欢声笑语。我的长满窟窿、干涸的衰竭的心,只为此还在颤动。
天,是黑的,我走出房间,一切都是雾蒙蒙的,我看不清,他人脸上的表情,我更是看不透。
我如同一张稀碎的纸,被撕开又被小心翼翼地粘起来,只需要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就能把我重新撕碎再跌进泥潭。
我的大脑,我已经感觉到它不再属于我,如果再这样痛苦下去,人生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成年,意味着可以脱离家庭去闯荡,人生的新见闻,新的光景。属于人生的大的阶段,才刚刚开始。
而我,在成年前的一天,刚刚死去。
痴人痴梦说痴语,谈我有情,何其无情。我的状态是破碎的,凌乱的,不堪的。
我曾拥有的,又让我失去,何其残忍。
我这该死的,何尝不想挣扎着活在这世上?
我这还没开始的人生,从此断送,无论是心灵的药物还是身体的药物,都无法救我分毫。
事事如明镜,生性又多疑。早预料的到结果,所以才让我更难以接受。
灵魂的苦楚往往是苦涩的,干燥的,乏味的。尤其是在他人眼里,是品尝不到它的苦楚的。它是如此的无聊,那个已经被扭曲的人,也与它一样。
正是因为无聊,才不得不用文字雕饰。正是因为干涩,才不得不去用修辞加撰。
因为疼痛,它本身就是这样无聊,这样无聊的东西,我却再也甩不掉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