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生想着怎么悄悄下床不吵醒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敲门了，梁生刚下床的脚噔得一下就撞到床腿了，痛的要命，母亲在外面听见声响，担心地要推门进来，梁生心里跟过山车一样，堪比闪电地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另外一个昏昏欲睡的人

    “梁生？怎么样啦，妈妈给你端饭菜过来？”，梁生望着母亲关切的眼神，身上直冒汗，“谢谢母亲，不用了，我自己去拿吧，今天的饭多吃一些，昨晚喝酒实在是没吃什么东西”，听到梁生这么说，母亲才放心地掩门出去，梁生简直魂都要飞了！

    刚要离开床去端饭菜时，被窝里伸出一截白皙的小臂，揽住了梁生的腰

    （略）

    甩手劲太大连带着自己都跌在地上了

    男娼被狠狠摔在床上，头撞在柜脚上瞬间见红，半天没能爬起来，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地看不清

    梁生也顾不上屁股痛了，忙去看床上那人，只见额角红红，好不可怜，见他半天说话梁生更愧疚了

    你没事吧？我去拿膏药给你擦，你且等一下，梁生说着就往外走，翻箱倒柜找膏药，母亲过来问就说自己昨天晚上喝酒不小心磕伤了，才发现

    不打紧吧？母亲担忧地望着梁生说道，不打紧不打紧，母亲——母亲快去看看临港吧，难得星期，临港太太们可都闲下来了，我昨晚刚刚谈成了一笔钱，过几天给母亲带回来

    母亲一听钱，瞬间有了玩的欲望，梁生真能干啊，那我去找太太们摸牌了，梁生你自己仔细着吃饭，我老觉得自己最近手气旺，这不就有机会了吗，梁生真是个孝顺孩子，母亲絮絮叨叨的走远了，没看到背后的梁生手里攥着膏药，却一把瘫坐在地上

    ——

    等等男娼额角的血都要结痂了，梁生才托着饭出现，先生？男娼看着梁生好像不怎么高兴，怯怯地问到，梁生此时本来已经伪装好的表情瞬间碎裂，不关你的事，吃饭吧，我给你擦药，梁生把饭放下，摸了摸男娼的头

    梁生愣住了，刚要缩回手，男娼笑着把手拉下来贴着自己的脸，温暖的，没有伤疤的，光滑的，梁生被他折腾了好几次也不再抗拒他的接近，只是努努嘴让他先吃饭

    一顿饭吃的男娼心满意足，打了个小小的饱嗝，旁边本来在慢条斯理吃饭的梁生听见这不小心笑出来了，男娼说到底也是个小孩子，你多大了，梁生收拾好饭碗，拉了个凳子坐在床边上问男娼，十七……，梁生轻轻皱眉，你…我是第一次出来卖！小孩儿突然喊了出来，我我…我昨天晚上还没…就被赶出来了，你叫什么名字，没有名字，妈妈一般叫我小…小文，什么，小问？是小文，哪个文，不知道，我不会写字，梁生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怎么落得这般，只是个小孩，那你一会儿回哪去，回去找妈妈，梁生转身去柜子里找到两套他小时候的衣服递给小文，小文攥着衣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梁生坐回座位，把桌上的膏药也一并递给小文，记得按时擦

    小文轻轻放下衣服，猛地扑到梁生身上，刚刚盖着被子，这下窜出来梁生才发现这孩子底下还是光的，梁生又变回结巴梁生了

    你你你先下来，梁生急的不知道摸哪，又不敢再甩人，怕又磕碰了

    （略）

    小文轻轻地笑着，手搂上梁生脖子，仰头索吻

    ……

    先生呀，我要走了，谢谢先生，小文穿着梁生的衣服，站在门口跟梁生告别，衣服很干净，也是他这辈子穿过的，最好的衣服

    梁生知道他没能力挽救这种人，萍水相逢，一念善起，能助便助

    保重，梁生往他手里又塞了点钱

    小文愣了，却没有把钱还回去，只是低了低头走了

    梁生转身回屋，看着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被褥——只当它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