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格雷厄姆带人离开营地,奥德又对约克交代了一番“我前几天也是跟着伤员用餐,这是不对的。大家都在节约用水的时候,我不该例外。”
“您是圣女......”
“圣女不该只是高高在上的一个符号。我身强体健没有受伤,确实不能享受特殊待遇。”
“这不一样......”
“不,约克,没有什么不一样,我和你们并无不同。”奥德打定了主意“前几天是我没注意,现在我明知使团面临用水短缺却还要享受特权就是我的不对。”
“接下来,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们喝什么我也要喝什么。这世上可没有你们受苦我却享福的道理。”
“喵呜~~”小奶猫蹲在奥德的脚边,叫声甜蜜。
“看吧,小东西也觉得我做的对。”
“加上我!我也一样!”玛丽也跟着表达要共患难的意愿。
约克再为难也只能答应“我明白了,我会安排下去。”
于是第二天,奥德和玛丽跟着体验了一把沙漠植物的独特风味。
“哕,这玩意儿你们是怎么喝得下去的?”奥德强迫自己咽下去,眼前绿色的液体仿佛是在废弃水池里曝晒了几个月的死水,闻着没什么异常,可是喝到嘴里又是扎舌头,又是辣嗓子,刺激得人直打颤。
“我还能接受,就是喝着挺刺激......”玛丽觉得还行,她在迷雾森林里还吃过味道更加糟糕的东西,这种液体虽然味道算不上多好,但是喝下肚后不久会有一股清凉的感觉,还蛮解渴。
“还有吗?”玛丽甚至还想再来一杯。
约克表示多的是,他们昨晚在距离营地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大丛这种植物,管够。
“以前没见过这种植物,带去的骆驼和盔面羚都挺喜欢吃,我让人观察了它们一整晚,没有中毒的迹象。随行的医师对榨取的汁液进行了基本的毒物检测,也表示没有问题。”约克果断让人大量采集了这种植物并榨汁储存起来,作为水的补充。
“我之前也喝过,味道确实不佳,但是喝下后会出现清凉感,挺适合在炎热的沙漠饮用。”约克本人也挺喜欢喝。
“嘶~~,喝下去的确凉爽。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就打算不告诉我有这种好东西?”奥德开了个玩笑。约克连忙解释:“不是的,这毕竟是陌生植物,哪怕目前饮用过的人和动物都没问题,属下也不敢让圣女冒险。”
奥德展示自己的空杯子“可我已经喝咯!”
“哎呀,如果这东西真的有毒怎么办?万一是什么短时间不会发作的毒素呢?”
挤兑得约克脸都红了,支支吾吾说不清话,好半响才跑去给他自己端了份新“果汁”,一鼓作气喝个精光。
“我喝的比圣女多,一定最快毒发。”约克说,“到时候先拿我尝试解毒,为圣女争取时间。”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玛丽在一边龇着牙傻笑。
奥德一脸“又来了”的表情“不逗你了,你去忙吧。”约克疑惑自己是不是哪里回答的有问题,但也不敢再问,向奥德行礼后便离开了。
突然的“水荒”没能成型,约克和格雷厄姆的未雨绸缪,日常用水虽然大幅减少,但是有新的液体替代,使团整体情绪很稳定。这种稳定的情绪也体现在了赶路的速度上。
只是长久的宁静后总是跟着意外。
就在距离绿洲还有一天路程的时候,原地驻扎准备用餐的营地里再次闯进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这个沙漠是怎么回事?不管是人还是狼,怎么都喜欢大晚上的出现啊!?”被吵醒的奥德揉着眼睛从帐篷里爬出来。玛丽抓着刀站在帐篷外,戒备地看着被守夜士兵拦在营地口的四个人。
“圣女大人,这几个人声称在路上遇到了兽潮,慌不择路逃生的时候又弄丢了行李,水囊食物也没了。”约克靠近奥德低声报告。
“他们说到了晚上后,远远看见我们营地的火光,于是便朝着这边过来寻求帮助。”
奥德半夜被叫醒本来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但是听约克描述对方是遭遇意外,遇到使团队伍想要求助,也就把起床气憋了回去。
她嘱咐约克“能在皮塔亚沙漠相遇也是缘分。你去安排,分一点食物和水给他们。”约克领命,正要退下又被奥德拦住,“不能掉以轻心,让人暗中留意这几个人。”
“我马上就去。”约克大步流星前去交涉,和对方叽叽咕咕说了好一阵子才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处才空出来的篝火堆边安顿。
奥德打着哈欠要继续缩回被窝,“走啊,有约克盯着他们呢,出不了乱子。”被窝里还有可可爱爱伸着拦腰的小奶猫在等着她呢!
“这四个人穿戴整齐,神情放松,不像是曾经遭遇袭击的样子。”玛丽并没有放松警惕,“我怕他们另有所图。”
闻言,奥德重新观察那四个人,可对方坐下的位置离她们的帐篷有些远,晚上又光线不足,只能勉强看到这几人个子都不高,彼此身形相似。这时约克回来,拿了些吃食给他们,玛丽注意到他递过去的食物里有一大壶绿色“凉水”——大家给那种不知名的植物汁液起的名字。
只见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对“凉水”的陌生,反而在愉快收下食物后,自然地把那壶“凉水”搁在篝火里。等到液体沸腾,那四人便将约克送来的干粮泡在壶里搅拌成糊糊分食。
“你说,那个糊糊是什么味道?会好吃吗?”奥德看得想吃宵夜,她用手肘捅了捅蹲在身边的玛丽“你饿不饿?”
玛丽不饿,她晚饭一向吃的很饱。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给奥德做宵夜。
等格雷厄姆起夜换防,走出自己帐篷时,就发现两个半夜不睡觉,挤在火堆旁烤肉的夜猫子。
“晚上好格雷,要吃夜宵吗?”玛丽额头冒着细汗,一只手不断翻动肉片,另一手抽空给格雷厄姆打了招呼。馋的喵喵叫的小奶猫在她的脚边急的团团转。
年轻的凯恩团长不由发出疑问:“你们没吃晚饭吗?”不应该啊,他记得晚饭时两个女孩吃的很香,玛丽还添了碗饭。
“半夜醒过来就睡不着了,我学了新的菜谱,要试试吗?”
奥德早就吃得满嘴是油,右手叉肉,左手举杯,烤肉焦香四溢,饮料清爽过瘾。一起咽下肚,回味悠长。玛丽弯腰给早就等急了的小奶猫奉上放凉的美味。碗刚放好,毛茸茸的猫猫头就埋进去哼哧哼哧地开动。
“给我也来一份,谢谢。”换防的事先放在一边,格雷厄姆从善如流也做到火堆旁。
递给他一份烤肉片,玛丽还贴心倒上一杯“凉水”。
“你不巡逻啦?”
“等吃完再去。嗯!味道很独特,你的手艺又精进了!”肉片入口即化,嫩滑到舌头一抿就化在嘴里,口腔里满是清爽的鲜香辛辣味道。
听到夸奖的玛丽笑的开心“这是用‘凉水’腌制的肉,我也没想到烤出来味道这么好。”
“我还学会怎么正确处理‘凉水’,你再试试?”
喝了一口饮料的格雷厄姆惊为天人“嗯?不难喝了!居然还很清甜!”
玛丽也没想到只用把“凉水”煮至沸腾,味道就变得截然不同,作为调料居然能使肉类的味道变得更加美味。
“生水调制的肉辛辣,熟水调的味甜。”之前递给格雷厄姆的肉片是用生水调的,玛丽又递给他一份熟水调制的肉。
“这个也好吃!”格雷厄姆学着奥德的样子,一口烤肉一口饮料,惬意舒爽地闭上了眼。
两个人你一口,我也要一口,你再来一份,我也要多一份。最后只给辛苦巡逻守夜的约克留了个瓢干碗净。
左等右等不见人来交接换防,只好找来帐篷的约克喃喃道:“一点也没给我留吗?咳咳......”不不不,这不是重点。约克赶紧转移话题“凯恩团长,到时候换防了。”
“是约克啊,嗝~~~”格雷厄姆摸着肚子打着嗝,整个人吃饱喝足懒洋洋“我...我这就来。嗝~~~”
看来真没少吃。约克目光游移,不敢去瞟同样打饱嗝的奥德。
奥德懒散半靠在行礼堆上,问约克:“那几个人有什么异常吗?”
“他们自称绿洲子民,是出来试炼的普通法师。”
法师?奥德来了兴趣“四个都是法师?”
“是的,而且是有血缘关系的同族兄弟。”
“没有近战职业保护,四个脆皮法师就敢勇闯沙漠?真是说谎不打草稿。”
玛丽却不觉得他们在说谎“可能他们身手不错吧,魔武双修的法师也大有人在啊。”远在精灵之森的威尔就是个现成例子。
“不一样不一样,”奥德伸出手指逗弄正在舔爪子梳理毛发的小奶猫“一般法师会花费大量时间学习魔法,为了不拖后腿,会再挪出小部分时间锻炼身体。”
“但是这种锻炼不能算是习武,只能算,”奥德歪着头想了想“低强度的强身健体。”
“世人皆知魔武双修实力翻倍,可真正能魔武双修的人凤毛麟角,这种人必须付出数倍于常人的努力,魔法武艺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而其中最重要的是“天赋”。
“意志坚定,努力上进的人犹如过江之鲤,数之不尽。有天赋又肯努力的人也多如牛毛。但是拥有魔武双修资质的人万中无一。很遗憾,就连我也没有这种天赋。”
“可是......”玛丽想起了奥德的那根法杖。造型华丽,宝石硕大,杖身长达两米,用工讲究。玛丽曾经征得奥德同意上手挥舞过一回。这么说吧,力大无穷的玛丽也得承认法杖的重量挺扎实。
玛丽又想起奥德每次毫不费力挥舞法杖,除非释放高阶魔法否则绝不喘气的样子。
不是很懂你们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