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第二天早晨他把我送去学校，并嘱咐放学会来接我。

    放学后，我站在校门口停车场，看着沈乔南踩着地上的落叶小跑过来，微风吹起他的头发。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因为初中下课比小学晚十分钟害怕我等久了奔跑而来十七岁的沈乔南。

    “等很久了吗？”

    我嗤笑，还是和当年一样的开场白。

    沈乔南接过我的书包走在前头，我正准备跟上，手臂就被拉扯住。

    “舒宁，跟我回家吧。”李海洲拉住我，眉头皱成川字型。

    我拨开他的手，直视他的眼睛。“我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却在海里，我以为你知道为什么的？”

    李海洲右手抓着头发，呼吸沉重“芷妍她知道错了，她已经把房间让出来了，你回来还是原来的房间。”

    我心中升起一股厌恶的情绪，错身越过他准备跟上沈乔南。

    手臂再一次被他拉住，“你还在闹什么，芷妍已经道歉了，你不要还不知趣。”

    他好像忘了，原本就是我的房间，而不是需要她林芷妍施舍给的。

    既然他的眼里只能看到林芷妍，我成全就是了，这个家我也不要了。

    “你给我放手。”

    沈乔南冲上来，迅速出拳，李海洲没有防备，向后退时放开了我。

    反应过来的李海洲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用力往沈乔南脸上揍回了一拳。

    两个人一来一往的扭打在一起，还是门口保安追过来，费了九牛之力才拉开他们。

    我喘着粗气站在他们之间，冷凝瞥向李海洲，“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从林芷妍把我推入海里开始，我们的关系就止于当时了。”

    没管李海洲的震惊与懊恼，我拉着沈乔南上了车。

    我扯着纸巾，轻轻的按压在沈乔南破口的嘴角上止血。

    他挑眉一笑，眼角微微扬起，“是不是少了句台词？”

    我疑惑抬头问“什么？”

    “小时候打完架，你都会夸我好厉害，然后说要我当你老公来着。”

    大拇指重重的按压下去，顺带还赏个白眼给他。

    “美得你。”

    沈乔南也不恼，笑着启动车辆。

    周末沈乔南出差，我在公寓宅了两天。

    李海洲似乎意识到我是真的放弃了，手机一直打来电话，我没接，紧接着发短信，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边公寓地址，在门外强忍着怒气喊我的名字让我开门，听他解释。

    碍于担心被邻居投诉，我只好打开房门。

    “舒宁。”李海洲的眼里都是红血丝，嘴角还有前两天打架留下的印记，看起来疲惫极了。

    他急切的拉着我的手，语气哀求道“跟我回家吧，芷妍的事情我可以跟你解释清楚的。”

    这时，手机收到信息，沈乔南告诉我他回来了。

    我甩开李海洲的手，“说吧，我听着。”

    “你在我身边都十年了，我早已经喜欢上你，但是你一直没给我回应。”

    “是芷妍说，让我相信她，她有办法让你重视我。”

    “她来家里后发生的这些事情，我原本也不同意，是她说的，如果不给你一点刺激，你不会承认在乎我的。”

    李海洲说的极快，似乎很怕我没听完就关门。

    我抬头凝视着他，“十年了，你说我不在乎你，我的身边却连一个异性都没有。”

    “你明明知道那条裙子我花了多少心血还把它让给林芷妍。明知道我失眠睡不好，还要让我一个人，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可你却说我的父母不要我了。”

    “李海洲，你知道怎样做伤我最深，所以才能肆无忌惮的说出来。”

    像是被压关押许久的猛兽好不容易看到出口，我把这几天压在心里的委屈全部吼叫出来。

    “对不起。”李海洲抬手想帮我擦拭眼泪。

    我侧过脸躲开，“你走吧，你也没有那么在乎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在我身上的付出，必须要有个回应而已，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

    他的眉心紧皱成一团，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我。

    “不，不是的。”

    突然，一道熟悉的味道扫过我的脸颊，伴随着拳头落在了李海洲脸上。

    “你他妈的把手给我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