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的昌城已经入冬,但比起往年还是迟了半月。凛冽的冷风裹着层尘土细砂一阵阵吹来,刮的的人脸生疼,路上行人低头不语的赶路。商铺开的不多,装修的也都是深灰暗色,显得有些荒凉之象。昌城的街道除了路人匆匆的脚步声和车辆的轰鸣外,一如既往的安静。唯独安岳街道的派出所,吵嚷叫喊显得格外热闹。
苏昭只不齐不整的披着件外勤出警的外套,里面是件灰扑扑沾了灰尘的及膝长裙,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硬直的站着和翁腾对峙。她皱着眉撇了眼接待室玻璃映着的自己的样子,虽然头发有些乱糟糟,但幸好不是之前和翁腾对打时那么狼狈的样子。
“拍一下而已,删了不就得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翁腾挑衅无赖的语气把她的思绪又拽了回来。苏昭一扭头就看见了他欠抽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又问候了一遍他祖宗十八代。
翁腾被她骂的面色铁青,但又碍于是派出所不好继续动手,一翻白眼对骂了回去,什么便宜货贱人张嘴全喷了出来。
苏昭直杵杵的站着,有些控制不住的愤怒激动,让人看了觉得微妙奇怪,右手指着面前的男人,指尖僵硬颤动,好像下一秒要扑上去砍他那样恨。叶衡意一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他带着一些风尘刚从旁边楼的技术室调完执勤录像回来,正低头拿着立案资料迈进门,听见嘈嘈嚷嚷的声音之后抬头眼睛眯了下就看到了苏昭怒气冲冲的样子,乱蓬蓬的头挺像小狮子似的。
“外面这么冷,没穿外套啊?”
他这么想着,正有些出神。一道声音把他拉了回来,叶衡意回神看见是刚才一起出外勤的老张端着保温杯打招呼,也点头寒暄了句“还行,不算太冷”,之后随手把信息表往旁边办公桌一放,倚着门将目光仍然放在了苏昭身上。
老张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憨憨的笑了声“在那儿呢啊”,之后就低头抿了口泡着枸杞的茶水也没介意他冷淡淡的态度,叶衡意话少直接是所里大家一直知道的事情了。能力强文化高的年轻人回到老家小县城坐办公室,有点傲气正常,况且小叶不怕吃苦,是话少但实在做事的人,和自己这种年纪大了图安稳等退休的不一样,小伙子模样长的还不错,俊朗挺拔,就是经常冷着脸,看着太冷淡不阳光。
年轻警干被调回来无外乎是前线受了伤,家里担心等等的缘故。叶衡意刚来的时候话更少,现在熟络了,和自己说的算多的了。老张又仔细想了想,从出警到现场的时候小叶就一直看着那女孩,后来又把自己的外套给了人家。这么想着,老张乐呵呵的端着保温杯又自己咧着嘴笑了起来。
叶衡意没戴眼镜,两年前从缉毒队退下来就不怎么戴了,反正只是有些散光,对日常生活没什么影响,此时乱哄哄的一群人,自己看不太清苏昭,倒是有些后悔没戴了。他继续盯着苏昭,想起刚才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也是情绪激动的样子,头发因为打斗乱糟糟的像只鬓毛狮子。叶衡意心想,现在这个愤怒的样子也很像。
随着人群的争吵声慢慢停了,他伸手拿回随手放旁边的信息表时,看见老张还站在旁边朝着人群方向,旁若无人似的傻呵呵的乐。
“傻乐什么呢?”“咳,没什么。”老张清了清嗓子之后又走开了。
“走吧,立案。”叶衡意朗声道。
苏昭听到转头看向说话的方向一怔,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