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远处街道轻微的摇铃声。
摇铃声越晃越近,我的视线也开始不稳,在繁华的街头急切地不停踮脚,企图通过彩旗和黄色的暖色光辉映出的光圈,看清那一边的动静。
一个带红帽穿黑色异服的人形终于出现在我的视野,而左右两边伴随着行走的黄色长袍,手里各拿一个大铃摇晃着。当紧绷感突然逼迫我的大脑做出反应的时候,我的手早已提前一步拉住我的朋友往街道的另一头跑。在我的预感里他们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梦里,并且每次的出现都让我造成严重的恐慌。
朋友们不明所以地被我拽着跑,明明已经很尽力地逃出这条街,那一队人还是浩浩荡荡地越靠越近了。中间戴红帽的黑色长袍,脸上贴的长黄符诡谲地泛着黑光。而所有被他的护法带去做献祭仪式的人,此刻正变成一群疯子,在他们后面黑压压地跟着,在所经之地到处翻找躲藏起来的活人。
我试图更快速地奔跑,可如同灌铅般的双腿仿佛被他们牢牢地吸在原地。在一只冰冷的手触上我的皮肤的瞬间,我睁开了眼。
好一会儿,我的手才渐渐松开被我攥成一团的床单,被汗浸湿的后背此刻离开了温暖的被窝,感到阵阵凉意。等眼睛适应卧室的夜灯后,我下床去厨房倒了杯热水。
这已经不是近期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平时入睡前我都会设定好想要进入的特定梦境场景,或是调为无梦境熟睡一晚上,可是最近这个反复出现的场景并不在随机设定列表内,难道是因为白天太疲劳导致的设定异常?灰蒙蒙的卧室窗外,似乎天马上要亮了。我拿起手机,给沈如居发去一条消息。
凌晨四点五十。那边很快回了消息:“又是那个梦?”我深吐一口气,给他打去了电话。
“怎么醒这么早?”
“还没睡,在研究昨晚一个病人的情况。”
“那你今天忙吗?我想回去一趟。”
“现在就来吧。”
我关了手机,一把捞起挂在椅背上的大衣就紧赶慢赶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