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韫看了一眼柴厄，感觉他状况确实不太妙，整个人死咬着牙关，颤抖不止，要晕过去的节奏。
“你对柴厄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安小姐不懂？”龙三当着安韫的面，修长的手指捏住柴厄的下巴，转过来吻了下嘴角。
柴厄抖得更厉害了。
安韫脸色瞬间沉下来，“龙先生，你就不怕红字联盟的怒火吗？”
龙三笑，“合约都在这儿了，安小姐不要激动。”
安韫的目光才落到那张薄的透明的纸上，扭曲的笔触一顿一顿，安韫勉强能认出是柴厄两个字。
“龙先生欺人太甚了！”安韫语气阴鸷的能滴水。
“那你就亲自问问他，愿不愿意留在我这好了？”龙三恶劣的朝柴厄笑笑。
双腿微微动了动，柴厄眼睛红通通的，嘴唇死死咬着，都发了白。
“韫韫，你先回去吧。”柴厄不敢看安韫，头垂得很低。
“韫韫？叫的好亲密哦。”
龙三眼尾沁出凉意，手指摩挲着柴厄的后脖颈，对安韫说：“看，他都不愿意回去呢！”
安韫的脸色很难看。
柴厄补充道：“我给老大打过电话了，我待在这儿不会出事的。”
龙三也笑，“放心！安韫小姐，柴厄是我的人，我自会保护他。”
“现在安小姐担心的应该是跟你一起的那个女孩。我看在柴厄的面子上允许安小姐在我的赌场里大杀四方，但……别人，就不一定了！”
“安小姐赢的筹码可以拿走。”龙三又道。
安韫兜里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
那头是一道无奈的声线：
“回来吧，阿韫。柴厄的事，另外再想办法。”
柴厄似有所感，也抬头看向安韫。
神情可怜，眼睛里隐隐有泪意。
他无声地说，韫韫，回去好吗？
安韫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确是平淡极了。
但柴厄知道，安韫此刻才是真正的生气。
龙三抬头扶了下眼镜，“请安小姐出去吧。”
柴厄低下头，泪珠直接落在了桌毯上，洇出一小片水渍。
安韫轻笑，“好，龙先生不要后悔！”
惹安韫生气的后果很糟糕。
下了楼，她看到小鱼还站在原地等她，她捏了捏手指，收敛了一些。
“走吧！”
小鱼看看安韫的身后，“咦？姐姐……”
“我还会再来的。”
小鱼：“哦哦。”
安韫确实又来了，接连一个星期准时报道，也没人敢惹她，毕竟只要有保镖想要围上来，安韫一脚一个直接踢翻，谁的面子都不给。
小鱼乖巧跟在身后，玩了一圈下来，筹码又堆了很多。
筹码兑现后，只留了十万，剩下的全部都转进了柴厄的账户。
小鱼眼巴巴地看着，安韫问：“怎么了？”
“姐姐答应我的要求什么时候兑现呀？”小鱼可怜兮兮地说。
安韫难得沉默了一下，“想吃什么？”
“…春秋食府。”
“行。”
小鱼拍了下额头。
“春秋食府”和宴春楼一样，算得上红城一等一的餐厅。不一样的是，宴春楼是古色古香的调调，春秋食府是现代简约风格，价格都是相当得好看。
“随便点。”安韫说。
小鱼点头。也真的没客气，招牌和贵的全点了一遍，她问：“等会儿吃不完，我可以装走吗？”
“可以。”安韫点头。
安韫接过菜单，点了杯喝的，看了一眼价格，手一顿，抬头看小鱼。
“怎么了？姐姐。”
“没事。”安韫若无其事。心想，也对，这几天赌到手软，她自己也塞了不少筹码，她确实应该不会缺钱。
小鱼摸了摸脸，放下心来。
他们没坐包间，只在一楼选了个好点的位置，旁边就是巨大的落地窗，往外就是一汪天然湖，假山玉石相互交错，盆景个顶个的贵。安韫只扫了一眼就专注手机。
找了好一会儿没找到群，才发现群名改了。
—救柴柴—
青鸦：柴厄的情况好像不太好。
自由行走的花：你把龙三的场子砸了？
青鸦：没有
青鸦：就是赢了点钱。
喵：赢了多少？
青鸦：一个亿吧。
自由行走的花：。
喵：。
哗啦哗啦：（惊恐·jpg）
晏白：你这就是把人场子砸了。
闻徵：砸了就砸了。
晏白：老大发话，听老大的。
自由行走的花：鸦鸦，你会赌牌？
青鸦：不会。
想到这儿，安韫心头一动。
青鸦：碰到个厉害的小姑娘。
晏白：谁？
闻徵：忽悠来。
自由行走的花：……
青鸦：。
菜开始陆陆续续的上桌，安韫收起手机，看小鱼吃的开心，她倒是有了别的小心思。
安韫手指扣着桌面，漫不经心地问：“你多大了？”
“十七。”
跟我一样。
“叫什么？”
小鱼想了想，“姐姐叫我程鱼好了。”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程鱼努嘴，“爸爸妈妈很忙，经常在国外。大哥是做生意的，二哥喜欢玩游戏，三哥么，现在还没工作。”
安韫惊，“你家人口这么多？”
“嗯，还有个姐姐。”程鱼面带复杂，“姐姐不太爱学习，经常翘课，不过长得很好看。”
安韫：“……”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安韫轻咳两声，说道：“你也是学生吧？怎么学会赌牌了？”
程鱼不好意思地讲，“我是偷偷学的，大哥不许我玩这些，但我挺喜欢的，尤其是出千的时候。”
程鱼眨眨眼睛，一脸狡黠。
安韫无话可说，程鱼昨天确实露了一手出千，速度快的她都没看清。
两人聊着，安韫余光瞥见一个男生朝这边走过来，不由闪过一丝淡淡的嫌恶。
安韫问：“你在哪里上学？”
程鱼还没说话，就有一道带着讽刺的声音飘过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安同学吗？来春秋食府吃饭，有钱付吗？”
一个染着草莓红的头发的男生，一身名牌。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同样年纪的男生女生，被簇拥着走过来。听到这话，一群人开始哄笑起来。
“求我，我还能帮你哦！”那男生笑眯眯的，嘴角勾起恶劣的笑容，看得程鱼胃一抽。
“我想吐。”程鱼指着男生诚实道。
“呵。”安韫忍不住轻笑一声。
“你！”男生张扬的头发此刻炸起，手指着她轻颤。
程鱼眯了眯眼睛。
安韫看他，浑身气息一转，眼底无波无澜，像是在看死人。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安韫淡淡道。
“你这什么眼神？你还想打我不成？你别忘了你之前欺负人……啊！！！”
安韫烦得要命，一把抓过男生的手腕向后一折，摁在桌子上。
“咔嚓”一声脆响。
那男生的手臂断了。
旁边站着的一群人纷纷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恐。
“我说过，惹我，你玩不起。我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你怎么就不听话呢？”安韫凑近他耳畔，轻声说。
“我要是想欺负你，你早跪下来叫我姑奶奶了。”安韫把他的手臂一扔，也不管他身后那一群少男少女怎么想，冷冷地说：“滚！”
那男生眼睛红通通的，恶狠狠地瞪着安韫，安韫开始撸袖子，那男生终于觉得自己并不是安韫的对手，踉踉跄跄的爬起来，被一群人扶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