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已背着澈勒，可能是有些累了，她将澈勒轻轻靠放在柱子侧边。

    澈勒的长发飘飘，似落雨而下，躺落在殿面。

    郁已亦步亦趋地在周围探查，她走到中心的法阵边，蹲下身，伸出手指在法阵上抹了抹，一点黑灰留存在指腹上，她闻了闻，皱了皱眉头。

    “这黑灰，是煤灰？”郁已自言自语道。

    澈勒晕了有一会，不久后便睁开双眼。

    在不远的地方，郁已往殿深处走，沿着红毯，是一个类似于祭台的东西。

    方方正正的座台边上镶嵌着天蓝的宝石，每一课都明灭着清蓝的光，似是一汪泉水，座台上是一条晶莹剔透的人鱼泪项链，链条由纯银打造而成，中间嵌合的人鱼泪玲珑剔透，宛如初冬的雪，纯洁干净。

    少女垂眼看着那条人鱼泪项链，她的背影孤寂冷漠，眼神如清澈见底的溪水，有一刻，澈勒觉得这人鱼泪项链也不过如此。

    她没有动那天项链，只是默默回到他身边，道：“好点了吗。”

    澈勒凝神，闷闷地“嗯”了一声。

    “有发现了吗？”澈勒仰头问道。

    澈勒一腿蜷起，将手放在蜷起的那只腿上。

    郁已默不作声地指了指项链所在的地方。

    澈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郁已所指的地方走去。

    他慢步到祭台旁边，薄唇轻起，道：“这东西之前从来没被发现过，现在可能是我们破了阵的原因。”

    “这东西要拿走吗。”

    郁已不在乎是什么，有点没的，简单粗暴，有用就行。

    澈勒拎起项链，随手一抛。

    “拿着吧。”

    郁已前倾，低头快速接住，防止悲剧的发生。

    澈勒转身，长发潇洒地在空中旋转悬浮一瞬，径直向门口走去。

    郁已快步跟上，神色紧迫。

    突然，郁已感到眼前一晃，一个虚浮的身影从她跟前一闪而过，带着一片白雾。

    她停顿了一下，几步向后踉跄而去。

    “怎么了？”澈勒转头，疑惑道。

    郁已站在十几步外，她咬着嘴唇，神色不适，脸色一片灿白。

    郁已摇摇头，道：“没事，走吧。”

    澈勒走向她，扶着她向外走。

    澈勒看她的脸色不太好，眼神若即若离，他歪头俯下身，打量着她。

    她拉拉着脸，感到一股暖流从经脉处缓缓而来，流向后背，她感到身体暖暖的。

    她脸色缓和，要强地直起腰杆。

    没有人会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置信，仿佛是自己眼花了。

    郁已的手环住澈勒的肩膀，项链一哒一哒地打在澈勒肩上，一步一踉地向外走。

    澈勒的手耷拉在她的脖子上，郁已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澈勒的肩膀上。

    风刮在两人的脸上，刺拉拉的疼。

    忽的，澈勒眼前一黑又一黑，一个极黑的影子正贴着他的脸，那影子吐着长长的舌头，像一条麻布，眼珠子瞪的老圆，像是马上要掉出来。

    郁已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劲，她扭头，看着澈勒头一低又一低，发出些朦胧暧昧的声音，她伸出另一只手，捏起他的下巴，他全身都像是脱力了一样，像是一滩泥。

    身边人渐渐没了声音，郁已低头，他晕了，郁已将唇拧成一条直线，她拖着他靠在柱子边。

    冰凉的手贴到澈勒的脸上，他的脸热乎乎的，像个火炉。

    他们靠了一会，郁已抱着膝盖，没一会，她向澈勒靠近，以一种双膝跪着的姿势，一只手环到澈勒的背下，一只手从他腿下穿过，她抬起一只脚，像是单膝下跪，猛地站起。

    只是短暂的晕眩，她眼前恢复明亮。

    来到外面，她低下头，看着怀中人。

    她的手紧紧搂着澈勒，少年的身体不是特别沉，但对于她来说还是很吃力。

    她灰衣飘飘，灰与黑混杂在一起，在风中飘飞。

    她搂了搂怀中人，将人尽可能护在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