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

    黄色雏菊花的话语是快乐、希望和幸福。

    是她最喜欢的花。

    —

    那天,天气晴朗,太阳的光线照射着大地,建筑物后投射黑色的影子。

    她和许诺相约来孤儿院看望孩子,她、李院长还有许诺下了主楼,来到花坛。

    她停下脚步,站在花坛前注视着花坛。花坛里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仅仅有几朵花开花,其他的花未开花或者将要枯萎。

    “院长,这些花不维护一下吗?”她说。

    “这两天打算把花坛里全换了的,最近也就没有再浇水了。”李院长说。

    “为什么要把花换了?”她问。

    “你也知道,花坛里现在种着品种不同的花,它们开花的时间不一样,养殖的方式也不一样,维护起来比较麻烦,打算啊换成统一的花种植。”

    “这样啊,您有没有想好换成什么花?”

    “目前还没有。”

    林桑笑了一下,这可是种植她最喜欢花的好机会,“院长,种黄色的雏菊花吧。”她最喜欢的花,但是没有心力在家养殖。

    “黄色雏菊花啊,也行,它的寓意是什么?”李院长问。

    “黄色雏菊花的寓意可好了,它代表着快乐、希望和幸福。”林桑解释。

    “不错啊,那就种黄色雏菊花吧。”李院长同意了。

    “院长,我和许诺现在就去买黄色雏菊花,然后种在花坛里。”林桑提议。

    李院长还没说话,许诺被她突然冒出的想法惊到了,“现在就去吗?”

    林桑对许诺说:“现在就去吧,我们把花坛种满黄色的雏菊花!”林桑的声音欢快。

    说到她最喜欢的花,她的心里愉悦,嘴角的笑容没有合上。

    “好。”许诺说。

    见许诺通同意了,林桑说:“院长,我们先走啦!”

    看到林桑愉悦的样子,李院长笑了一下说:“你们去吧。”

    林桑主动拉着许诺的手,离开孤儿院。院长走到后花园看着孩子们玩耍。

    过了两三个小时,一辆货车开进孤儿院,在花坛前停下。林桑和许诺从货车的后车厢下来,工人将车厢上种着黄色雏菊花的花盆搬到地上。

    一排排的雏菊花整齐摆在地上,货车开走。

    林桑和许诺把花坛里的花在不破坏花的根茎的前提下轻轻地拔掉,统一放到花坛前的空地。

    他们把花盆里的黄色雏菊花小心翼翼地移出,然后一起放到圆形花坛中间。

    林桑和许诺从花坛的一边,林桑向右边种植雏菊花,许诺向左边种植雏菊花。

    蹲在花坛边上,周围种满了黄色雏菊花,手里空着有些黑泥。

    林桑扭头看向后面背对着她的许诺,想知道许诺种到那个位置。许诺那边的花全种完了。

    “许诺,我没有花了。”林桑说。

    许诺扭头看着她,把手里的雏菊花递给她,“这几朵花给你,你来种。”

    林桑笑笑,接过花,抬眸看向许诺。许诺在满是黄色雏菊花的花坛里嘴角扬起她微微笑着,他的笑像黄色的雏菊花一样充满了希望和快乐。

    李院长来到花坛,看到这一幕,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花种满后,林桑和许诺下了花坛。

    花坛种满将要枯萎的黄色雏菊花,林桑走向前,手指缓慢地拂过雏菊花干巴泛黄的叶子,闭上眼又睁开,压下心中的惆怅,昔日的回忆在她收回手时结束。

    雏菊花中笑着的青年已经不在了。

    心情猛的沉重。

    沉在海里,睁开眼,吐出气泡,她是清醒的。因为清醒,所以能感觉到蓝色海水里的沉闷、压抑。

    喘不上气,不得呼吸,抑制住眼里要涌上的泪水。

    林桑和江婷婷一同离开花坛。

    孤儿院的后花园,李院长站在主楼后的房檐下。孩子们在后花园里玩耍。她第四次来到孤儿院,也是第四次踏入孤儿院的后花园。

    李院长看见了她。林桑走近李院长。

    李院长拉过林桑的手,拥抱住林桑。

    身上感受到李院长的体温,拥抱住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不甘、痛苦、悲伤化为泪水夺眶而出。压抑许久的情绪释放。

    泪水从脸颊掉下,滴在李院长的肩上的衣服。

    “院长......  ”沙哑的嗓音,林桑小声的哭泣。

    再次爱上幻想中的许诺,回想起活着的许诺,回想起死亡时的许诺,残酷血淋淋的现实太痛了。

    她像个孩子一样窝在院长怀里哭。

    片刻后,从李院长的怀里起身。林桑的下眼睑又肿了起来。

    李院长上了年纪的脸上,眼睛充满慈爱,不忍地看着林桑说:“林桑,好好活着。”

    李院长抚去林桑眼下的泪水。

    许诺死后,她曾经去医院看望过林桑,那时的林桑心存死志,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她也听说,林桑想尽办法的轻生。

    车祸后,林桑全忘了,可如今她又都全想起来。

    李院长很担心林桑再次寻死。

    林桑听着,视线转到了后花园的草坪,孤儿院的孩子们正在草坪玩耍。林桑一步步向草坪走去。

    孩子们发现了林桑,向林桑围过去。林桑视若无睹,她径直地向树的位置走去。

    树下,陆安安在和何晴晴拿着树枝专注地挖土坑。

    周围突然安静,何晴晴转头看见正往她这走着的林桑。何晴晴转过头放下手中的树枝,拍了下陆安安的膝盖。

    陆安安抬头,随她一起看向走来的林桑。两个孩子站起身。

    今天陆安安和林桑穿得都是浅黄色印字字母的上衣。这是陆安安最喜欢穿的上衣,而林桑今天是特意要这样穿的。

    一步步走向陆安安,双脚仿佛有千斤重,眼睛已经流干了泪水,生疼又干涩的又落下眼泪。

    林桑走到陆安安面前,全身失了力气,跪坐在陆安安面前,陆安安伸出手,小手往她旁边的空气指,林桑握住陆安安的手,手上轻柔地力道将陆安安的手放回他的身侧。

    收回手,林桑红着眼睛,啜泣着向陆安安比划手语:大哥哥死了,不要往旁边指了。

    林桑比划完手语,陆安安眼中泪水凝成一团,豆大的泪水一滴滴落下。

    林桑拥住陆安安。倾泄而下的泪水浸湿陆安安肩上浅黄色的衣服。眼睛疼痛,视线模糊。

    自己承认爱人的死亡,许诺在她的心里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再也见不到许诺了......

    她车祸醒来后,三次来孤儿院看望孩子,遇到陆安安时,陆安安每次都会手指往她旁边的空气指,她那时还不明白,陆安安为什么要指向她旁边什么都没有的空气。

    现在,她想起来了,她明白了。

    她的身旁一直有个许诺啊!

    她的旁边有个许诺啊!

    许诺死了,陆安安指向的就是空气......

    陆安安抬手拥抱住林桑,林桑抱住陆安安无声地痛哭。陆安安站在林桑怀里哭泣着。

    又是一滴泪水落下,视线里看到陆安安身穿浅黄色的衣服。这衣服是她买给陆安安的,许诺也有一件相同的上衣。

    林桑脑海中忆起许诺。

    许诺说在饭桌上说,‘有个家,家里有个人’

    许诺说在路边的长椅上说,‘是想有个家,家里有个人,家里温暖总是不太孤独’

    许诺在现实中也曾说过,‘我想有个家。’

    他们应该是有一个家的......

    陆安安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应该是有一个家的......

    陆安安是他们的孩子......

    抱着陆安安哭泣,泪水滑过林桑的脸庞。

    —

    那一天,七月份她和许诺确认了关系,他们成为了情侣。

    穿着相同的浅黄色印有字母的上衣,她和许诺来到孤儿院看望孩子们。

    许诺背着她的黑色背包,里面放满了林桑的画具,因为许诺说白色的背包不方便打理,听从许诺的意见她用许诺的黑色背包来装画具。

    背着黑色背包的许诺和她来到孤儿院的后花园。孩子们正在后花园里玩耍。

    林桑和许诺拉着手到树下,许诺把身后的黑色背包放到草坪。随着林桑和许诺走来的小朋友将他们俩在树下围了起来。

    “今天轮到谁画画了?”林桑低头对身下的孩子们说。许诺噙着一抹笑看着林桑。

    白嫩的小手举了起来,中间位置的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说:“轮到我啦!”

    “好,我们去画画。”林桑说。

    站在林桑身前的小男孩,拉了一下林桑的上衣,仰起头黑黑亮亮的眼睛看着林桑说:“大姐姐,什么时候陪我们玩呀?”

    “等画完画,我和大哥哥陪你们玩。” 林桑说,说着往身后看了一眼。

    许诺在树下蹲着,身前黑色背包拉开,察觉到她的视线。许诺笑着对着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林桑嘴角扬了扬,转过头看着身下的孩子们。

    “好呀,一会儿和我们玩。”身前的小男孩说。围在周围的孩子们陆续散开。

    有一个孩子还没有走。孩子留着碎盖的短发,今天穿着白色的上衣,黑色的短裤,离她有3米多的距离。

    林桑记起来了,他是那个聋哑的孩子陆安安。没有办法和他口语沟通,而且她还不会手语。

    陆安安的反应要慢一点。林桑和陆安安默默相望。

    许诺把背包里黑色画架取出放到草坪,抬头就看到林桑和陆安安互相望着。他听到林桑对孩子们说的话。

    许诺来过几次孤儿院,捐献过物资,也知道陆安安是聋哑孩子,猜到了林桑和陆安安相望着的尴尬。

    许诺从树下跑出来,来到陆安安身前蹲下。他对着陆安安比划手语:她画完画,陪你玩。

    陆安安看到许诺的手势,一下子就明白了。陆安安眼睛更亮了,圆圆的大眼睛弯起,肉嘟嘟的脸上露出一个笑,看着十分的可爱。

    林桑看着许诺和陆安安沟通,许诺的手语结束,她跑了过来同许诺一起蹲在陆安安身前。

    “你会手语?”林桑侧头问。

    “会一点。”许诺说。

    “厉害。”林桑夸奖道,许诺笑了一下,“回头教教我。”林桑说。

    “没问题。”

    林桑和许诺站起身,走向树下。陆安安跟着林桑和许诺往树下走。

    林桑组装完画架,站在画架前拿着铅笔准备画画。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跑到画架前坐在草坪,林桑为她画肖像画。

    林桑开始画画,两侧站着许诺和陆安安。

    许诺来到陆安安的一边,拉着陆安安的手走了几步来到林桑的背后。许诺和陆安安用手语沟通聊天。

    画完肖像画,画架前小女孩起身跑开玩了。身边不见许诺和陆安安的身影,林桑环视四周,在身后看到许诺和陆安安用手语聊天。

    正面对着她的陆安安看到了她,向她跑来。许诺向她走来,站到她的旁边,他们的面前是陆安安。

    陆安安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着身边的许诺,最后指着她,比划着手势,手势之后两个半圆组成一个爱心。

    林桑能看懂最后爱心的手势,但是爱心之前的手势看不懂。

    “他说什么?”林桑问旁边的许诺。

    “他说,我们是一个有爱的家。”

    林桑的耳朵瞬间红了,“哪里来的家?”

    许诺说:“你、我还有陆安安。”

    林桑明白了。林桑捂着脸害羞。

    她和许诺八字还没一撇呢。

    片刻后林桑放下手,不再害羞,脸色正常。

    许诺清亮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有家了,我们收养陆安安好不好?”

    “好。”她没有一丝犹豫的说。

    社会上愿意领养残疾儿童的人太少了,她原本就是孤儿院出身,用自己的力量温暖他人,对社会做出贡献。

    之后和许诺来到孤儿院,他们为孤儿院捐赠了夏天的短袖上衣。

    陆安安的上衣是黄色的印有字母的。

    是他们是一家人的象征。

    “我想有个家。”许诺的声音仿佛响在耳边。

    没有家,家没了。

    如果她没有要坐缆车

    如果缆车没有出事

    如果他们没有去雪山

    他们会有一个家......

    自责悲伤涌上心头,沉重的心情过重,心绪波动大,呼吸不过来。

    “呜呜呜”林桑抱着陆安安哭着,泪水流了满脸。

    林桑松开抱着陆安安的手垂下,身上没有力气摊在地上。

    “林桑!”

    “林桑......”

    “林桑......”

    不知道耳边谁在呼唤她。

    林桑合上眼,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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