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惊醒，郁清和睁开眼睛，光映在浅黄帘帐，阴影晃动。

    坏了，误了时辰！

    郁清和一阵风似得从楼下路过。

    “这么拼命。”恒渊注意到身旁人毫不意外，“你早知道？”

    沈确低头，“做好赌输的准备罢。”

    郁清和先见到那位总在摊前徘徊的夫人，她歉意笑笑，摆出绣图。

    苦思冥想如何和客人搭话时，瞥见夫人袖口开了条线。

    逢出门，郁清和随身必带针线，她捏起绣花针，招手示意。

    夫人不明所以，直到郁清和翻出她袖口开的线，略微局促。

    “别怕，很快就好。”明知语言不通，郁清和出言安慰，，夫人好似听懂，安静看着她手指翻飞，一朵花悄然开于衣袖上。

    捕捉到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郁清和眼角眉梢沾上笑意。

    旁人经过，瞥见夫人袖口小花，惊呼。

    郁清和比划手语，路人看懂，迟疑来到她面前。

    借身旁小摊的桌椅，郁清和越挫越勇，就算摆摊，她也要绣出最好的水平。

    她绣了当地看到的植物，绣技活灵活现，引得路人惊叹，排起长队。

    有百姓欲塞给郁清和货币，她一律拒绝。

    挨个绣完排着的长队，她揉揉手腕，收拾准备回去。抬头看见旁边站着的人，原是那位夫人。

    夫人从身后拿出袋沉甸甸的东西放在郁清和面前，伸出手指，点点那幅绣品。

    “你想买下它？”

    见郁清和的手势，夫人犹豫点头。

    郁清和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她拿起袋子看了一眼，眼睛差点亮瞎。

    换作旧日，郁清和立马交换，但亲自体验过白手起家不易，无论如何做不出违心的勾当。

    自认对绣样很自信，但远超这位夫人给的。

    将袋子还给夫人，郁清和对她摆手比划一通。

    情谊千金重，她已收到。

    忙碌完回去的路上，郁清和回想失笑，以前系统逼迫，不得不老实本分。而如今却成了她发自本心所为。

    世事变迁，哪是常人预料准的。

    可叹的是，这种感觉还不赖。

    海贸试举行最后一日，郁清和还是坚持前去，到了没多久，再次看见那位夫人。

    耳濡目染下，郁清和学会几句当地话，笨拙学舌说了句你好。

    夫人眼睛一亮，说了一堆，郁清和只听懂零星几个词汇。

    郁清和抽出近日记新语言的小本儿，没等她翻到，小本被抽走。沈确拿走背在身后，和夫人们说了句什么，转向郁清和。

    “她们要买你的绣图。”

    郁清和怔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复确认：“你没翻译错？”

    沈确不语，定定看着她。

    郁清和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反应过来为数不多几次交涉是沟通出了差池。

    沈确交涉的功夫，郁清和缓过劲，想将详细些的介绍说于沈确。

    却见沈确他们三言两语结束聊天，夫人们转身离去。

    郁清和顿觉匪夷所思：“啊？你和她们说我坏话了？”

    郁掌柜本人从来没有谈过这么短暂的生意。

    沈确瞥她，“谈妥了。”

    夫人们很快去而复返，将一张纸递到沈确手里。夫人投以郁清和友善的目光，对沈确耳语了一句什么。

    “将绣图给她们吧。”

    接过沈确递来的纸，郁清和看向手掌——

    那纸质感极好，印在上面的文字她虽看不懂，但下面有翻译的繁体字，用途类似于支票，盖着新鲜的红印。

    “没议价。她们说想带回去当成传家之珍宝，银钱请你收下。”

    “有一位多次找你，都没能让你松口，让我帮忙求情。”说到这，沈确顿了顿：“就我所知，你应该很想卖掉绣图，虽不知哪里出了意外，总归是好的发展，先恭喜你。”

    郁清和恍惚飘在云端，掐了掐胳膊，确认不是在做梦。

    【检测到名誉值大幅提升。系统奖励翻倍！】

    【当前为：90】

    无人理解此时郁清和心中汹涌澎湃，她来到这里这么久，体验百态，不再固执己见，对万物有了新的认知。

    激动难以，她雀跃抱住沈确，认真道谢：“沈确，真的很感谢你。”

    她唤的不是沈大人，是沈确。

    沈确反应过来时，郁清和已走出很远了，摇手招呼他们。

    “走吧，今儿郁掌柜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