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交通和隐私，顾培洲住在市中心一处高档小区里。
李小言让司机在外面等着，自己提着东西走进了楼里，东西不少，但因为李小言的右手不吃力，只能全用左手拎着，没一会儿，就勒出一道紫红色的痕迹。
住宅一梯一户，都是十分敞亮的大平层，李小言到了顾培洲的家门口，有些紧张，迟迟不敢敲门。
这会儿张姐已经走了，顾培洲一个人在屋里。
早在李小言出现的时候，可视门铃就给顾培洲的手机上发了消息，说是有陌生人出现在门口。
顾培洲都等着人敲门了，结果手机传来四五条通知，最后都要给他发警报说有陌生人在外面徘徊了，都没见人有敲门的意思。
他打开了手机app ，看着画面里站在门外一脸犹豫的人，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竟然是自己来的么？
不过顾家的事情他也听说了，顾培昀大抵是赶不过来，只能让这人自己来。
这张脸，真是每看一次，都觉得顾培昀的眼光实在是太差。
他走到了门前，就那么一边看着手机里的画面，一边等着李小言敲门。他倒要看看，李小言能在外面愣多久。
画面中的李小言头很低，像是下一秒就要忍不住颤抖着身体蹲下身来环抱住自己一样，配上那副阴郁的气质，就像是下水道的臭老鼠。
大概得过了有五分钟，门外的可视门铃直接响起了警报，李小言被吓得一哆嗦。
顾培洲嗤笑一声，直接给人打开了门。
看到门忽然打开，李小言又吓了一跳，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好歹稳住身体，他规规矩矩站好，闷闷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又把道歉礼拎到了顾培洲的身前，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然后便连顾培洲的眼神都不敢直视。
“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么？”
顾培洲靠在门框上，看着李小言这幅作态，眼中没有怜惜，只有恶趣味的嘲弄。
李小言知道顾培洲不是好人，但没想到顾培洲会这么让他难堪，他的头顿时又往下低了低。
“请问…请问，我怎么才能获得你的原谅。”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会主动承担代价的。”
他答应了培昀，不能再把这件事搞砸了。
头顶上传来男人嘲讽的笑声：“你的本钱，够承担我百万分之一的代价么？”
没有顾培昀，李小言什么都不是。
顾培洲知道，李小言自己也知道，他就那么站在那儿，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顾培洲瞥了他一眼。
“进来吧。”
说着，就转身走了进去。
李小言看了一眼顾培洲，微微咬唇，也只能拎着沉重的礼品跟着走进去。
顾培洲的房子很大，敞亮的大平层全部是极简装修，入目之处没什么杂物，看起来就和顾培昀一样。
不，他比顾培昀还要没有生活气息。
顾培洲穿着一件灰蓝色的针织衫，一条灰色休闲裤，明明是很休闲普通的居家服，但穿在他身上却显得贵气优雅。
不得不说，顾培洲的温润如玉的相貌比顾培昀那种棱角分明的外貌更容易让人心动。
可李小言只是呆呆的站在那儿，眼中只有胆怯和难堪，没有一丝迷恋。
他们可是情敌，李小言不眼红都是难得。
【李小言：好帅啊，斯哈斯哈——】
【系统：…】
平日里，顾培昀给别人的压迫感明显要比顾培洲重很多。
但在李小言面前，顾培洲的压迫感可就要强太多了。
此刻他坐在沙发上，两腿交叠，双手环抱，十分惬意地打量着呆站在自己面前的李小言。
“让我想想，你怎么样才能补偿我呢？”
“你也一起想想，说不定你能比我先想到呢？”
他毫不留情地一点点开始击垮李小言的心理防线。
李小言什么都没有，他能想到什么呢？
能和顾培昀结婚，还能在一起这么久，都是他这辈子不敢想的事情。
果不其然，李小言的脸变得煞白煞白的。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李小言的身上，却没有为其增添半分温暖，反而让他的阴郁懦弱的气质更加明显。
“滚出顾家，怎么样？”
“你主动和顾培昀离婚，我就不怪你了。”
顾培洲像是觉得可行一样自顾自点了点头，随后翘首以待望向李小言。
看着李小言眼眶顿时通红，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更是直接笑出了声，看样子似乎很开心。
嗯，这个人无趣得很，但没想到，吓起来倒还挺好玩的。
顾培洲像是忽然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法，他更加恶劣地说道：“或者你让我尝尝你的滋味，毕竟像你这么无趣的人，竟然能让顾培昀和你在一起三年不离婚，说不定是因为你的身体有异于常人之处呢？”
当然，这句话他也是开玩笑的，他对李小言可没兴趣，就纯属想看看把人吓到的模样。
果不其然，李小言颤着身体，不可置信地用手指着他。
顾培洲挑了挑眉，等着李小言的下语。
“培昀，培昀一定不会知道，你是一个这么恶毒的人！”
“你！”
“你太侮辱人了！”
顾培洲没什么反应，只是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
李小言果然是因为顾培昀，才会对他抱有如此之大的恶意。
毕竟他还很少见像李小言这样的人，会不喜欢他，反而厌恶他。
他只觉得更有趣。
“他当然不知道。”
“没人知道我是这样一个人。”
“只有你知道。”
“怎么样，是不是很兴奋，很激动？”
李小言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培昀竟然喜欢这么一个变态的人！培昀被顾培洲给骗了！
顾培洲就是个下流无耻的人！
顾培洲则是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吓李小言。
“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可是你觉得也没办法，你说出去，谁会信呢？”
“相反，我说你想对我图谋不轨，你说顾培昀会不会信？”
说着，他就要拿出手机，似乎是想给顾培昀打电话。
李小言只觉得整个人都一个激灵，他冲上去就要去抢顾培洲手机，却被顾培洲轻易推倒在地。
后腰撞在了小茶几的角上，连带着小茶几也翻到在地上，玻璃板碎了一地，李小言险些就要倒在那些碎玻璃上，但被顾培洲拉住了衣领，停在了半空中。
后腰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痛，受伤的手腕也扭到了，李小言痛呼出声，眼泪控制不住地就掉了下来。
因为被扯着衣角吊在半空中，轻薄的长袖全部向上拉扯，从裤腰往上一直露到了胸膛，大片苍白的肌肤暴露在了顾培洲的眼前，顾培洲不受控制微微一愣，但很快回神，下一秒就又恢复了刚刚那副玩味嘲弄的表情。
“想来抢我的手机，又撞碎了茶几，你是来道歉的，还是来找事的。”
“如果我要是给顾培昀打个电话的话，你就算是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吧？”
他雪上加霜。
李小言哭得更惨了。
只能说清秀的脸庞皱在了一起，涕泗横流，让人就算想生也生不起欲望。
“对不起。”
“抱歉，别给顾培昀打电话，求你了。”
“真的求你了。”
他不该和这个人作对的，就因为自己那点可笑的嫉妒心，惹上了顾培洲，他真的知道错了。
此刻李小言也顾不上腰上的疼痛，就想去抱顾培洲的腿，但顾培洲却忽然松手，他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虽然没有摔在玻璃碴上，但这么大个人，摔在地上也是十分痛的，加上刚刚受的伤，李小言痛地蜷缩起了身体。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知道你玩不过我。”
“李小言，你这种人其实真的挺可笑的。”
“既可笑，又可怜。”
顾培洲依旧是高高在上地坐在沙发上，像是看乐子一样看李小言。
【李小言：md痛死老子了，顾培洲你个大傻叉，要是顾培昀在这儿你保准不敢这么过分！】
【李小言：我看错你了，你个白切黑，你个黑心莲！】
【李小言：疼啊疼啊疼啊！】
【系统：检测到宿主疼痛值达到开启痛觉屏蔽标准，是否花费100积分开启痛觉屏蔽？】
【李小言：…其实也不是很疼啦统哥。】
【系统：…6】
李小言好不容易才从疼痛中缓过神来，身体没有刚刚抖得那么厉害。
结果缓过来还没有半分钟，头顶上就又传来了顾培洲的声音。
“去把这些东西收拾了，清洁工具和垃圾桶都在那边的工具间里。”
李小言憋屈地看着顾培洲，但也不敢抗拒，费力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去那扫帚。
【李小言：我tm到底是恶毒炮灰还是被恶毒炮灰？！】
玻璃碴很好打算，扫起来扔在垃圾桶里就好。
但难搬的用来支撑的铁架子，铁架子分量很重，李小言右手使不上劲，只能用左手一点点拿。
顾培洲也就真等得起，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似乎李小言只是个他雇来的清洁工。
李小言只觉得自己像是脱光了衣服站在这人的身前，难堪到了极点。
过了得有十分钟，李小言才慢吞吞地回到了顾培洲的身前。
“我…我打扫完了。”
声音还闷闷的，带着点哭腔。
顾培洲晾了李小言一会儿，才抬头给人一个正眼。
“嗯，那就重新开始谈谈你要承担的代价吧。”
“刚刚我也不知道你是想抢我手机，还是想要打我让我毁容，你也知道，我是个靠脸吃饭的明星、演员，所以就按后者算吧。”
“然后你还弄坏了我的定制茶几，别看他小，十万块钱呢，不过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它给我的情绪价值，非常非常之深。”
“最后，也是最严重的，你曝光了我的身份，严重阻碍了我的事业发展。”
“你觉得，你该用什么来偿还呢？”
顾培洲笑得十分无耻，可偏偏因为那张脸，即便是无耻的笑容也让人觉得迷人。
李小言都要被顾培洲的无耻给刺激到绝望。
他努力忍着眼泪。
“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只要不让我离开培昀，我什么都可以做，求求你了。”
他近乎绝望地乞求着。
顾培洲笑得更无耻了。
“你别这么说，说的跟你想要肉偿一样。”
果不其然，李小言的脸色更加难看，那脸色比死人脸色还要白。
就在他想要反驳的时候，顾培洲却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你想要肉偿也没有关系，我想了想，似乎也觉得很有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了那片苍白乍眼的皮肤，似乎还挺有趣的，顾培洲的眼神在李小言的身上扫视，看着李小言屈辱震惊的目光顿时觉得更加好玩。
“把衣服脱了。”他的语气带了命令。
李小言当然不愿意，他转身就想要跑，可是又被人用顾培昀制住。
李小言浑身都屈辱地颤抖起来，一股剧烈的呕吐感席卷了全身，可顾培洲就像是老天爷派来治他的。
“如果你再像之前一样吐一地，弄脏我的家里，代价就不止这些了。”
“把衣服脱了。”
“你也应该知道你值多少钱，如果我改变了主意，可能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顾培洲的语气淡淡，像是笃定了李小言会把衣服给脱了。
……
而另一边的顾培昀，则是在处理了一半文件之后，就停下了工作。
李小言单独去给顾培洲道歉，他真不知道李小言的口才能不能成功。
纠结了片刻，他便放下手里的事，让秘书把文件送到了家里，然后自己驱车向着顾培洲的家里驶去。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