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

    幻境?不对,为什么痛感很真实?梦渊把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里是……景阳城。那长生村呢?

    他正站在景阳城的城门门口,看着前面正在托货的商队排队入城门,和真实的场景一模一样,只是这里的人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很奇怪。

    刚进来时,确实没想到这卦阵竟然让自己到了这里。梦渊一开始试图往郊外走,可是越走着走着,终点都是这里。没办法,他现在身上灵力很微弱,直接破阵怕是根本破不开。

    本来打算开口问公孙槿是否愿意帮忙,或者旁边那个耍剑的也行,但是奈何自己太看得起自己。想起自己看向公孙槿的那一眼,好似还有点希望他也一起帮个忙的意思。

    梦渊:……算了,拉不下脸。

    没想太多,梦渊还是跟着人群进了景阳城。这里他是很熟悉的,这里还是他第一次见公孙槿的地方。

    送小叶子来这里的时候,心里倒是没什么感慨,因为人间城池每一年变化太多,说起来,这个幻境的景阳城倒是让他更有感触,与其说现在这个是幻境,还不如说这个地方,是有人把他记忆里的场景一模一样截取出来的。

    梦渊现在很烦,他想把背后那个探他记忆里的人抓出来,杀了他,如果可以的话。

    看那时客栈死去的两个弟子,还有卦阵开启的方式,尸傀估计是个引子,而那些人死去的原因,应该就出在这个幻境。

    这是心魔?到底是谁专门布下这个阵的?人妖魔纷争太多,按这些手法来看肯定是魔族,毕竟梦渊自己比任何人都知道魔族的残忍掠性。

    可是为什么,长生村会被下这个阵?一看这卦阵是不久才布的,杀机太重,有人知道他们来了,而且用来专门针对的。

    梦渊:…魔族

    “喂,你是哪里来的小叫花子?滚一边去。”前面有车队停在路边,为首的那个小厮叫唤着,伸手就要来拉梦渊的衣服。声旁有男女老少的声音夹杂着混乱不清。

    “什么?”梦渊看着咫尺的那双粗糙的手,立刻反应过来往后面退了一步。再反应过来时,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那马车和那个人,目光不由的停滞了一下。

    是啊,这是他的心魔,这里今天是花朝节,也是他从魔域逃出来的那天。

    “花,花…”小孩儿清亮的嗓音呼喊着,不知阁楼上哪个孩子手里红梅悄然落了下来,梦渊看着上面落下的红梅,目光交汇处,与正拉开车帘的那个马车上的人合在一起。

    那个人就那样拉开车帘走了下来,低头时左耳耳垂下的红色流苏就随着他的动作摆动着,他还是依旧喜欢身穿白色的绸缎冠冕,那流苏更显得他尤为醒目惊艳,飘下红梅成了点缀。

    公孙槿笑着走到梦渊面前,伸手摘下梦渊头上的一朵红梅,玩笑着问:“小孩儿,你怎么在这儿?”

    “别碰我。”一声嘶哑的声音在梦渊耳旁响了起来。

    梦渊:这声音是…

    果然,在这场幻境中,梦渊回头看见了他自己。

    那天是花朝节,还是白天,各种店铺却也鳞次栉比,星罗棋布,有七八岁的小孩儿拿着糖葫芦或面具到处玩耍,许多互相情愫的世人就会相约。人间灯火阑珊,惬意自然。

    或许是命该如此,不然梦渊也不会在那时遇见那个人。

    从魔域逃出来的时候,梦渊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流着的血。很痛很痛,痛到自己跌跌撞撞的混到了一行拉货的车队里面,他躺到车上,不知不觉晕了过去。

    或许是在魔域经历太多残忍不堪的痛苦,看着那些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过着死亡与悲痛的生活。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人间,还有美好的事物。

    醒来时他已经到了景阳城,只是在门口便被查了出来,被赶下了车。梦渊身上的魔气又加重了,身上那个被魔族称为叛徒的枷锁,还捆在梦渊的手腕和脚腕上,每一步都让他身上的魔气肆意散发,侵蚀他的意识。

    “这小孩儿怎么回事?”

    “快走,快走!他身上这么多血。不会闹出什么人命了吧?”

    “师兄,这小孩儿身上魔气好重,等下杀了他?”

    “魔族的吗?”

    周围的人讨论他,赶着他,害怕他,嘈杂不堪。梦渊很烦,只是他的脸一直冷着,因为他做不出其它的表情。身上越来越痛,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藏起来,但他还不能死。

    “嘶”魔气已经蔓延侵蚀到了心脏,越跳越快,耳边声音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体,而当抬起头时看到一双手突然袭过来,不由得退后一步。

    等缓过来时,天上是飘落的红梅,梦渊在那片模糊中,看见了一双眼睛。

    这一眼,便隔了整整一千年。

    后来梦渊才知道,原来那天是人间花朝节,百花争艳,可唯独那朵红梅却醒目不已,像那个人的流苏耳坠,一样绯红。

    原来世上还有这样好看的人,梦渊听到他自己问“小孩,你怎么在这儿?”

    不由得愣住了一下,只是看到那人伸来的手时,才回想起来自己满身的血。

    于是恶狠狠的看着他,说:“别碰我!”

    “公子,您认识?”小厮在旁边低头询问,怕刚才他的言语辱骂不该得罪的人。

    公孙槿只是看着眼前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儿,看见他突然恶狠狠的眼神,只是笑着回答说:“认识,刚收的小徒弟,劳驾带回去吧。”

    那天花朝节,梦渊成为了公孙槿的徒弟,唯一的徒弟。

    到如今再现那时的场景时,梦渊还是感觉,随千说的对,命数这种东西,到底是可笑的。

    果然,回过神来,他的心脏又在过速的跳动,后来梦渊从未跟公孙槿提到过,其实那天,他特别怕特别怕,怕公孙槿不要他,怕他丢下自己。那一刻确实慌了神。

    可能让人丧命的心魔只是这样的吗?显然,梦渊周围的场景好似加速的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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