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知行带着玄黄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书房。

    大大的落地窗，耀眼的晚霞，玄黄随手拿了本书翻着。本来安静美好的画面，要是没有像是背景音一样一直在絮絮叨叨的两只鬼的声音，那就美好的像画报一样了。

    “要不是小玄黄搬出来，咱俩可没机会这么光明正大地上人家家里玩。”支架鬼一边转悠一边怂恿胃管鬼，“你跟玄黄说说，让她给咱俩放点电影看吧，好久没看电影了。”

    “现等会儿啊，你看他俩现在氛围正好着呢。”

    支架鬼好像是突然恍然大悟，“哦~他俩同居了啊！我来之前还以为小舟也跟父母同住呢！四舍五入等于结婚。”

    本来他俩一边参观一边发出的“唔！啊！”就已经让玄黄十分尴尬了，这会儿他俩又开始旁若无人地原地嗑起了CP，玄黄更是尴尬地脚趾抠地。

    “嗨，二位稍微收敛一点行吗？我也能听到呢。”舟知行敲了敲两个鬼身旁的书柜。

    被CP粉舞到正主面前，玄黄本以为舟知行会当作没听到，但舟知行好像不是很在意，一边往客厅走一边说：“我去放电影，看什么？玄黄你去收拾房间吧。”

    “好。”

    “我要看龙兄虎弟，我死前就听说上映了，一直都没看到，太遗憾了。”

    “是谁主演的？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到底是几几年死的，咱俩来掰扯一下辈分。我倒要看看你比我要小多少岁？”

    玄黄走上楼梯的时候还能听到叽叽喳喳的争论声。

    舟知行倒没有不耐烦，这么大的房子里以往都是静悄悄的，今天倒是显得热闹了起来。

    看着两只鬼安静地坐在电视前看起了电影，舟知行起身走上了二楼，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玄黄住的客卧门前。

    敲上门的前一刻，舟知行停下了敲门的手。却在转身准备下楼的时候，听到屋内一声尖叫。

    “怎么了？”舟知行又转身敲了敲门。

    “没……没什么，我撞到桌角了。”玄黄看了看面前的老太太，心虚地回答道。

    一分钟前，玄黄刚洗漱完，一睁眼看到面前坐着一个老太太，自然被吓得突然叫出声。玄黄也没想到舟知行就在附近，竟然听到了。

    “您是？”玄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老太太，穿着体面，看起来像个有钱人家的老太太。

    “你是我们小舟的朋友吧？他还是第一次带别人回家里住呢。”老太太面带微笑地冲着玄黄点头。“我是小舟的外婆，这是死掉了之后，第一次有人能看到我呢。”

    “外婆您好，我算是舟老师的学生，现在在读研。”玄黄一听是舟知行的外婆，心里就不紧张了，就拉着老太太坐下。

    “小舟都当老师了，他怎么样？会不会误人子弟啊？”老太太这么多年没跟人说话，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个能说话的对象，兴致勃勃地跟玄黄聊了起来。

    玄黄也不能实话实说，就只是说：“那倒是不会，舟老师对学生都很严格的，也教了我们很多。”

    “那就好，我还以为他不会喜欢做老师的。小的时候都不怎么跟人交流，不过之前有一次，好像是小舟刚高考完那一天，从外面领回来一个小姑娘。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小舟对别人这么上心，可也就几天，那小姑娘就没再来过了。”

    玄黄听到这来了兴趣，拉着老太太问到：“怎么带了个小姑娘回家？多大的小姑娘？”

    “差不多上小学的样子，刚来的时候哭的眼泪汪汪的。我们还问，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老太太说到这笑了笑，“当时那小子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见义勇为，她妈妈正在住院，没有人照顾她。’估计后来那小姑娘的妈妈出院了，才没有再来吧。”

    “后来小舟就一直没什么朋友，我们还担心他将来要找不到媳妇呢。”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着玄黄笑了笑，在她手上拍了拍，“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玄黄还没反应过来老太太什么意思呢，她就起身离开了，“早点休息吧，小姑娘。我去看看小舟。”

    玄黄躺在床上，可能是认床，翻来覆去了好久才入睡。

    第二天一早，舟知行来敲玄黄门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这么早啊，舟老师现在几点了啊？”玄黄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去开门。

    “六点半，再给你十分钟，不出发我就先走了。”舟知行给玄黄拿了一小包面包和一袋牛奶，顺手关上了门。

    玄黄刚叼着最后半口面包坐上车，舟知行就一脚油门飞了出去。

    “系安全带，这个点儿，电梯稍微人多一点，就赶不上交班了。”舟知行随手点开了电台，“明天自己定闹钟，比今天要再早二十分钟。”

    玄黄把嘴巴里的面包咽下去之后说：“舟老师，你每天都起这么早，不觉得路上的时间很浪费吗？我住的那个地方，早晨七点半起来都不会迟到的。”

    舟知行余光瞥了一眼玄黄，“看你对浪费时间怎么定义了，还有，你嘴上有渣子，不要掉在车上了。”

    玄黄摸了一下嘴巴，赶紧抽了张纸擦了干净。擦嘴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那两个鬼还留在家里，要是遇见老太太，仨鬼该不会打起来吧。

    “舟老师，我在你家，见到你外婆了。”玄黄一边观察着舟知行的表情一边说到。

    “那房子是外婆年轻时候一直住的地方，可能是住习惯了。”舟知行听了好像并没有很意外地样子。

    “对了舟老师，你怎么突然能听到鬼的声音了？不过等晚上回去了，你可以和外婆说会儿话。”玄黄印象里好像是某天，舟老师是突然能听到鬼说话来着。

    “我拿着这个，就能听到。”停车等红灯的时候，舟知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吊坠，递给玄黄看。“跟你那个长得一样。”

    玄黄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把自己的吊坠也拿了出来，比了一下，“还真的是一样的，你这吊坠哪儿来的？之前也没见你带过。”

    “记不太清，应该是别人给我的。”舟知行把玄黄递回来的吊坠装回口袋里。“估计长这样的吊坠都有些特异功能吧。”

    玄黄心里暗暗反驳，“才不是呢，这吊坠这么普通，怎么可能。我的能力还是阿婆给我的，我之前拿着吊坠也不能看到鬼啊。”最后也没说，反正这玄学的事情不好讲，也计较不出个结果，就是还在担心家里的三个鬼，老太太看起来脾气也蛮好的，应该会把那两个鬼赶出去吧。

    不过玄黄没想到的是，等晚上回到家里，三个鬼正在用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牌，推着牌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