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

    位于金陵城界内的天霄宗是神州最有名的几个宗门之一。不仅有所有中小型宗门望尘莫及的广阔地界,还坐拥神州三条灵脉其中一条,各峰都有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才地宝,日子过得十分豪横滋润,整个宗门上下其乐融融,每天都平静而又快乐。

    如果今日演武场没有被不明物体砸出一个坑的话。

    随着“砰”的一声,一道流星从万里无云的天空划过,然后直直地朝着天霄宗的演武场砸去。

    打扫演武场的外门弟子无意间抬头,随着这道夺目的光芒越来越近,他的表情也逐渐惊恐,迅速抛下手中的扫帚往弟子们做早课的学堂跑,边跑边吱哇乱叫:“师兄师姐不好啦,我们要被砸死了!”

    学堂恰好就在演武场不远处,在学堂听见动静的大师姐桑菂推开门,往演武堂的方向望,表情从疑惑变成震惊,她迅速从学堂前的台阶上冲下去,长鞭一勾一甩,那外门弟子便脑袋昏昏地被扔到了学堂内,紧接着她冲学堂内喊:“都乖乖呆在这不准动!我去喊你们大师兄!”

    学堂内的弟子们原本还疑惑不已,听到大师姐的话立刻躁动起来,还有好奇心旺盛想凑到门口看看怎么个事,结果桑菂一鞭子把学堂门抽关上,凑热闹的弟子只得捂着鼻子泪眼汪汪地回到座位。

    不过没等桑菂去找大师兄,那流星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了下来。桑菂仍在学堂台阶下,来不及躲回学堂,就被这巨大地响动震得差点歪倒在地,不禁喃喃自语到:“不会是我们天霄宗这些年过的太好了,天道要来找找茬吧?”

    不等桑菂细想,这惊天动地的阵仗也惊到了掌门长老一系列人,她面前顿时出现了好几道传送的金光,一只手从她身后伸来将她扶稳,温润的嗓音响起:“桑菂,没事吧?”

    “陆沧!”看清来人后桑菂松了口气,“幸好你还没来得及下山,你在我就放心了。”

    桑菂身旁刚刚传送来的掌门桑辛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情况关心关心女儿,就听见了女儿这般发言,气的摸了几把胡子,狠狠瞪着陆沧:“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你爹我在这呢,陆沧就是不在天还能塌了不成?”

    莫名其妙被掌门死亡凝视的陆沧没有细想,将桑菂扶稳后便朝掌门拱手,理所当然地说:“自然不会,掌门坐镇天霄宗才是最让人安心的。”

    桑辛噎了一下,总觉得这回答哪里让人不自在,但陆沧又说的十分真诚,只得悻悻地哼了一声。

    桑菂翻个白眼,懒得理身边的木头和老幼稚鬼,径直往演武场去察看情况。身旁的桑辛和陆沧自然也跟了上去。

    等到几人看到演武场中心的时候,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在这个被砸出来的大坑里,没有什么奇珍异宝,也没有什么散发着诅咒气息的不详之物,坑里躺着的……是个人。

    这是一个看起来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他的头发是从未有人见过的奇异颜色,从浅蓝色过渡到金色,简直闻所未闻,哪怕是遥远的异域也只听说过金色的发色。身上的衣服也是从未见过的样式,和修士们常穿的法衣大相径庭,就连身边的箱子也构造奇特,耳朵更是不似人类的,尖尖的耳朵。

    一时间没有人动,毕竟谁也说不好靠近这个古怪的人会不会有危险,这件事实在是超出他们的认知了。

    不过总还是会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的。因为流星陨落发出的震动只有主峰感受到了,所以别峰的长老和大弟子都是接到掌门传信陆陆续续赶过来的,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正在百药峰薅羊毛的掌门亲传弟子慕柘就是等到人来齐后才不慌不忙赶到现场的。这个嚣张的少年到场时丝毫没有关心现场弥漫的尴尬和紧张,而是大大咧咧地往那个可疑的人走,边走边漫不经心地说:“几位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就站在那儿看热闹吗?人都在地上躺半天了也不过来扶扶,这会儿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伤,万一被你们拖断气了可怎么办呐。”

    桑辛刚想喊一声想打断小徒弟的鲁莽行为,闻言也犹豫起来,想了想还是跟着一起上前。

    见到掌门上前,其他人看了看彼此,也就跟着一起往那边凑。因为是脸着地,所以慕柘蹲在那人身前,干脆利落地将人翻过来,露出了一张及其漂亮的脸,是很年轻的少年人的模样。

    桑菂情不自禁感叹一声:“我天,好漂亮。”

    说着想去摸一下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蛋。没等她身旁的陆沧阻止,慕柘摸完脉搏确认少年还活着后已经先一步避开桑菂的手,将少年抱了起来。

    桑菂略微不满:“干嘛,看人家好看就想据为己有嘛?占有欲这么强。”

    慕柘盯着怀里人的脸看了几秒,然后抬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对啊,我先抢到的,凭什么给你摸?”

    众人一阵无语。桑菂用一种你有病的眼神看他:“人家只是昏过去了,又不是变成布娃娃了,你这个语气是不是有病?”

    慕柘才不管她,自顾自抱着少年就要往人群外走。桑辛这个师父兼宗主总算想着管管:“往哪走呢?把人送到百药峰去让他们看看,别受了什么伤给耽误了。”

    “放心吧,这人活得好好的呢,我先抱去我宿舍,您让沈凌过来看吧。”

    桑辛嘿了声:“你小子想的倒好?人沈凌好歹也是百药峰大弟子,可忙着呢,你哪来的脸让人□□?”

    慕柘转身,一脸不屑地道:“他忙?忙着去金陵城所有好看的小姑娘面前卖弄风骚吗?我刚还在百药峰看见他在给小姑娘写那些酸诗呢。”说完,抱着人扬长而去。徒留桑菂满脸愤怒:“哈?那小子还敢玷污小姑娘?还没被我揍够?我今天非得把他废了不可!”

    桑辛默默捂脸,不太想承认自己是这个宗的宗主。

    一刻钟后,桑菂就拎着鼻青脸肿的沈凌出现在慕柘宿舍门口。一进门就看见慕柘坐在榻边,手撑着脸一动不动地盯着榻上的少年。

    桑菂莫名打了个寒战:“你要不要这么变态?看着像要把人吃了似的。”

    慕柘没理她,只分了点目光给被拖在地上默默挡脸的沈凌,嗤笑一声:“挡什么,你被大师姐揍成猪头的时候还少了吗,都那么不要脸了还要什么形象啊。”

    沈凌黑着脸挣开桑菂拽着他领子的手,顶着一张青青紫紫的俊脸嘴硬道:“也就是我不和姑娘动手,不然你看她能不能碰到我一根头发丝!”

    桑菂回应了他一个白眼。

    慕柘也懒得和沈凌废话,只移开身体露出床上的少年,不耐烦地说:“赶紧过来看。”

    他这么一移,少年标志性的尖耳就暴露在沈凌面前。

    沈凌咂舌:“这是人吗,长得倒是一等一的好看,但这物种……可不确定呐。”说着,还想伸手摸摸那双耳朵。

    只是还没伸到少年面前,慕柘就冷着脸抓住沈凌的手。沈凌挑眉看向他:“怎么,不能摸,看上了?见色起意?你也没比我高尚到哪去嘛。”

    慕柘都还没说话,桑菂就先和他呛声起来:“至少人家活了十几年,看了那么多美人,就见色起意了这么一个。还有你到底看不看,不看我找长老来,你给我麻溜滚了。”

    沈凌有点怵桑菂,怕再被揍一顿,也就不说话了,默默开始把脉。沈凌此人安静下来也还是有点唬人的样子在的,三人都没在说话,室内一时寂静无比。

    这脉越把,沈凌的脸色越不对,看得慕柘和桑菂拧起眉头。

    半晌,沈凌松开把脉的手,略带茫然的说:“我不知道,我看不出来。”

    两人异口同声:“你什么意思?”

    沈凌无奈摊手:“别哪个眼神看着我,这位美人应该确实不是人类,我完全感知不到他体内经脉的存在,作为一个医修,我只能说,等。等他自己醒。”

    闻言,慕柘的脸色难看起来。桑菂则是惊讶加嫌弃:“那要你有什么用,快滚快滚,改天老娘拎你下山给那些小姑娘挨个磕头道歉去。”

    沈凌精神一振,迅速起身跑路,打算回自己宿舍收拾收拾行李,先出门一段时间避避风头,他知道这种事情桑菂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眼见沈凌跟阵风似的刮走,桑菂也没拦他,只鄙夷地往沈凌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出息,跑呗,看你能跑多久,我就不信你不回来了。”说完她也起身打算离开,她知道慕柘想赶她走,也就没多待,只是嘱咐道:“那你就先在这屋里打地铺吧,过几天人还没醒的话就再安排空宿舍。”

    慕柘倒是没拒绝,等到桑菂潇洒地拂袖一走,屋内就只剩下了一个能说话的人。

    慕柘继续像之前那样撑头看他,许久才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你长得真的好看,醒过来后肯定更好看,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我道侣,不是人也没关系,反正我看上你了。”

    少年当然无法回答他。慕柘一直盯着他,一向精力旺盛的少年人居然感受到了困意,不知不觉间趴在榻边睡着了。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洒到榻边,远处有细细碎碎的笑闹声,却更称得这房间内宁静无比。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少年当晚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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