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回家

    陈浩回来后发现自己原本的位置被占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另外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今天的同学聚会一共来了二十多个人。

    陈浩组织这次聚会也是存了一些私心的,叫的基本上都是和他同一个圈层的富二代。

    周恂青坐在这堆人之中,显得尤其格格不入。

    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只是沉默地吃东西和听他们交谈,并不多话。

    严格意义上来说,周恂青并不能算是他们的同学。

    陈浩和荆斯言一级,周恂青比他们低一级。

    而荆斯遥,虽然年龄小,但因为小学时跳了一级,因此也和他们是同级。

    酒过三巡,他们差不多都喝得有点醉,再加上包厢里暖风开的足,不自觉地就开始上头。

    荆斯遥坐在他们中间,精致的面庞在柔光下泛着瓷光,嘴角挂着一抹笑,眼神幽幽地不知道落在哪里。

    他今天一来就说了自己不能喝酒,有人觉得他太不给面子,却也不敢多说。

    不怪他们怂,荆斯遥是什么人?

    荆家老爷子去世不到半年,为了守住父母留下的巨额遗产,荆斯遥毫不留情地举报了自己的亲大伯。

    荆卓越手腕上的那双银手铐,成了他送给自己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了解当年内情的人无一不为他严密的计划和果决的手段感到心惊。

    当时他们这些同学年纪都还小,后面陆陆续续从父母那里听来一些消息,也都后知后觉的有些怕他。

    怕归怕,但荆斯遥这个人,他们哪怕是硬着头皮也不能断了联系。

    暂且不论他父母留给他的股份,巨额存款,以及世界各地数十处不动产,仅凭个人能力,他也是令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遥哥。”有人借着酒劲和他攀关系:“你就准备一直待在云杉,不打算回荆海集团了?”

    荆斯遥笑笑,慢条斯理地回答:“荆海有什么好,家族式企业,管理层僵化,决策难以实施。再说,我回去了不是给有些人添堵吗?”

    “哈哈哈。”那人笑得开怀:“也对,荆斯言他们父子在公司还是有一些死党的,我听说你姑姑的儿子现在在荆海的工作很不好做。”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周恂青伸出去夹菜的手一顿,硬生生在半空停了几秒才慢慢收回。

    他低下头,肩膀有些丧气似的垂下,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荆斯遥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周恂青脖子以上部位爬满了淡淡的潮红,看上去就像一只快被蒸熟的虾,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期盼别人品尝的诱人气息。

    荆斯遥坐直身子,不动声色地和他贴近了点。

    有人还在感叹:“就是可惜了荆海,那么大一个集团,说不行就不行了。”

    “用得着你可惜,我看遥哥现在这样就挺好,在云杉赚的多还自在,比回去受那些老家伙钳制好多了。”

    那人点点头:“这倒也是。”

    荆斯遥从全美最有名的商学院毕业后,在华尔街摸爬滚打两年载誉而归,年纪轻轻就成了知名风投公司的合伙人。

    周恂青有些颓然地想,和他相比,自己就像老城区破旧墙檐下最不起眼的杂草,连被荆斯遥踩一脚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想从他这里打听到什么有用信息了。

    他喝得迷迷糊糊,大脑发沉四肢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连什么时候散场的都不知道。

    陈浩今天没找到机会和周恂青说话,心里一直惦记着。

    人群散去,他脚步踉跄地朝周恂青走来,拍拍他的肩膀:“喂,周恂青。你喝醉了吗,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周恂青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陈浩看着他微红的脸颊,半张着的嘴唇,忽然感觉喉咙有些干渴。

    他咽了咽口水弯下身,架起他的胳膊搂住腰,正准备把他扶起来。

    突然脚下一软,两个人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卧槽!”陈浩躺在地上,呲牙咧嘴地揉着被摔痛的部位。

    周恂青趴在他身上,没有半点要醒的样子。

    陈浩正苦恼怎么把他从地上弄起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柔的嗓音。

    “我来吧。”

    荆斯遥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纯黑的衣服,正直直地站在他身后。

    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神幽深,却又像蕴藏着风暴。

    陈浩大脑宕机一秒,然后任由荆斯遥把周恂青从地上抱起来。

    荆斯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开车来的,我送他回去就行。”

    陈浩呆呆地看着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哦,好……”

    荆斯遥没再搭理他,抱着周恂青朝外走去,没留意脚下,一不小心踩在了陈浩的小腿上。

    “啊,我的腿!”陈浩大叫一声,痛苦地扶住自己被踩中的小腿,他感觉自己的腿快断了。

    荆斯遥停住脚步,回过头歉疚地看着他:“不好意思,我没注意,你的腿没事吧?”

    陈浩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那点酒劲儿全散干净了,他咬着牙摇头:“没事遥哥,小问题。”

    荆斯言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停车场离餐厅门口还有一段距离,荆斯遥掂量着怀里人的重量,感觉比上一次抱他的时候轻了不少。

    荆斯遥拉开副驾的车门,小心翼翼地将周恂青放了进去,然后自己绕到驾驶位上坐下。

    他没有立刻启动车子,而是打开阅读灯,侧过头直勾勾盯着周恂青看了一会儿,目光是一种充满怨念的冰冷。

    莹白色的阅读灯将他的脸衬得更白,和乌黑的头发,漆黑的眼珠混在一起,给人造成一种巨大的富有矛盾感的视觉冲击力。

    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握紧又松开,过了好一会儿,才轻笑一起,慢慢发动了车子。

    荆斯遥的车开得很稳,偶尔还哼两句听不出调子的歌。

    歪着头坐在他旁边安静睡着的周恂青突然皱着眉头抖了一下,怕冷一样抬起手交叉环抱住自己。

    荆斯遥这才发现他忘记开空调了,他伸出手在中控屏幕上轻轻点了一下,把暖风调到最大,同时打开座椅加热。

    周恂青紧绷着的身体这才慢慢舒缓下来,又乖巧地睡着了。

    车一路开,穿过高楼林立的繁华新区,来到破旧的老城区。

    这里与刚才的环境差别极大,看上去简直不像处在同一个年代。

    荆斯遥却像是对这里一点也不陌生,他熟门熟路的拐过几个弯,把车开进了棉纺厂家属院。

    坐在门卫室里正张着嘴打哈欠的保安忽然看到一辆陌生的豪车,还没等他披上外套出去看个清楚,道闸栏杆就自动抬起,那辆车目标明确的朝里开,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荆斯遥把车停在周恂青家楼下,并不急着熄火。

    他转过头,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轻轻叫了一声:“周恂青。”

    没有人回答他,周恂青歪着头靠在窗户上,睡得很香。

    荆斯遥伸出手,搂着他的头换了个方向,让他脸朝里对着自己。

    周恂青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识一般,半分挣扎也没有。

    荆斯遥的目光从他紧闭的双眼,红润的嘴唇开始一寸寸下滑,落到他腰间的西装纽扣上。

    然后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解开那颗纽扣,动作轻柔地把手往里探。

    他熟悉周恂青身上每一寸痒痒肉的分布,只要小心一点,这种程度的触碰他是不会醒的。

    荆斯遥在他腰间摸了又摸,确认他真的瘦了很多后,立刻冷下脸,眼帘下垂,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为什么不穿我给你买的衣服?”荆斯遥靠近他,用自己的冰凉的额头抵上他的。

    周恂青的身体暖暖的,呼吸间还能闻到一股很浅的香。

    荆斯遥像是有些委屈,“宁愿穿这套不合身的,也不穿我给你买的。”

    他单方面和周恂青贴贴了一会儿,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荆斯遥坐直身子,趴在方向盘上,有些嘲讽地看着周恂青,然后说:“周恂青,你看衣服的眼光,和你喜欢人的眼光一样,都很差。”

    他把手伸到那颗纽扣上,手腕发力,硬生生将那颗原本很牢固的纽扣拽下来:“这件衣服以后就别穿了吧。”

    荆斯遥凑过去在周恂青脸上轻轻亲了一口,心情变好了不少,“以后只穿我给你买的衣服就好。”

    说完他关闭发动机,从储物盒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然后抱着周恂青上了楼。

    周恂青住的地方比他想象的还要小。

    荆斯遥打开门,最先注意到的居然是墙角那几个大纸箱。

    他叹口气,越发觉得荆斯言那个贱人真是害人不浅。

    他把周恂青放在床头,给他盖上被子,打开电热毯,然后视线在屋子里巡视一圈,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书桌上的一个纸巾盒上。

    十分钟后,荆斯遥洗干净手,弯下腰,又在周恂青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他笑着,眼睛里闪烁着幽微的光:“虽然我很想现在就把你带回我家里,但是现在还不行。”

    “晚安,周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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