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从来被指责、取乐的都是她。
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浪荡不知羞耻,生活作风不检点,一定是她勾引在先。
这都是什么荒谬的逻辑,多不公平啊。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不停的指责、诘问像是在血淋淋地撕开那些痛苦、不堪的伤疤,她以为她已经可以保持镇定的,起码表面上可以做到从容冷静。
但她过了这么多年,好像还是没有多大长进。
李颜只能将头埋下,眼角泛红地咽了口唾沫,几乎是忍着喉头的酸涩委屈,将哽咽咽了下去,疲倦又略微沙哑地机械重复道:“我没有……”
也是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只有造谣者才知道受冤屈的人有多无辜,她也曾据理力争、声嘶力竭过,但这种事情好像不管怎么解释都只会越描越黑。
欲盖弥彰。
从小到大,这种恶意的揣测和谣言伴着李颜,如影随行。
甚至有时候,她都根本不认识对方,就凭那人模糊不清的两三句话,别人就好像已经盖棺定论了似的,将那人和自己进行桃色捆绑。
在接收现代知识教育的学校如此,在偏远落后的小山村,就更无道德、法纪可言。
万分惊险的那一年,李颜就只有12岁,父母去世的第二年。
小李颜从小就长得漂亮,但极少极少会有人当面夸她,更多的,是村里的那些小孩骂她扫把星,怪里怪气地叫她七仙女,骂她丑。
村里不知从何处开始流传,有人说她一个孤女,没有经济来源,从小就是靠出卖身体、卖屁股讨生活过日子的,价钱还很便宜,几块钱就可以玩一次,随意进出她的房间。
“小娼妓”的谣言传着传着就有人当了真,加上她父母去世,没有任何家庭背景,那些人就更加肆无忌惮,蠢蠢欲动的想要付诸于行动。
但他们其实早已按捺不住,借着她年纪小不懂事的动手动脚,只是没有发生一些更进一步的实质性的关系。
村里的一些小混混穿着人字拖鞋,整日在她家周围的墙根上蹲着闲逛,大剌剌地朝里面视奸窥探。
带头的是村长家最受宠爱的小儿子,比李颜大五岁,鼻挺唇薄、还带着稚气得脸上染着一头狂野不羁的黄毛,脖子上带着一条纯金的长命锁,脚踩凉拖。
嘴里嚼着口香糖,痞笑着朝李颜吹了个粉色的泡泡。
“啵——”泡泡膨胀炸开。
黄毛跨坐在他的那辆“鬼火白幽灵”摩托车上,嘻嘻哈哈地喊她的名字,当着李颜的面,从花裤兜里抽出几张钞票扇了扇,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其他人也在起哄地冲她吹口哨。
“跟哥哥出去玩啊~哥哥给你买新裙子穿。”
要是真的是一直留守在村里的小村姑,眼皮浅,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没准儿真会眼馋心热地,傻乎乎跟着黄毛他们走了。
但李颜不是,她原本家庭幸福美满,父母恩爱,虽然不富裕,可他们把能力之内最好的都给了李颜,因此,她不会被一点小利轻易地引诱、蛊惑。
小李颜又害怕又讨厌,朝他们泼水他们也满不在乎地跳脚躲开,调笑得更欢了。
那天是赶集会的日子,村里大多数的大人都不在家,阿婆也不在。
平日就没少受他们的欺负,在河边洗衣服他们会来抢,扔来扔去就是不给她,或者拦着不让她在平常的大石头上洗。
小李颜气呼呼的,只得躲进老房子里,眼不见心不烦,垫着脚用门闩紧紧扣着那扇半腐朽的木门。
老瓦房的外面只有一排破旧的木栅栏和一个院子,如果有心的话,起不了任何阻拦的作用。
小李颜躺在床上,呆呆望着房梁,心里期望着阿婆能快点回来,慢慢的,困意袭来,两眼逐渐半睁半闭,不知何时堂屋内就传来了绵长平缓的呼吸和心跳。
正午的光线从一扇小小的窗户、木板的缝隙中穿透在紧闭的木屋内,所以,即使不开灯,房间内也并不昏暗。
不,不止他一个人,周围还有其他人在!门是关着的,李颜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李颜那个年纪太小了,其实不太清楚他们在干什么,或者,想干什么。
爸爸!妈妈!救救颜颜……
【大量文字已删,这是阉割版】
“三麟子,动作搞快点,趁他们还没回来。”
“赖子,老子晓得,莫催。”
赖子捉着李颜粉粉白白的脚就往他的脸上揉踩[没有脖子以下描写],口中压不住地闷哼。
不大的堂屋内,人很多也很躁动,围着屋内唯一的一张床,老床的床垫底下是一根根竹片,稍微动一下,就会不断传来“嘎吱嘎吱”下压弹起的陈旧混乱的声响。
[有这些声音是因为要被人发现解救]
身高腿长的时不时再碰倒一把凳子,一个陶瓷花瓶……
叮铃哐啷——
咿吱咿吱——
可现在谁也没有功夫去管那些闹出来的动静,是否会惹来偶尔过路的人的注意。
急哄哄的只顾占着自己夺来得地盘,不愿放手,内心也更加贪得无厌、欲壑难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