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顿悄悄的来又悄悄的离开,在这一会晤中,他跟阿什利他们达成了共识。
暂时的和平。
“你是个聪明的人。”奥斯顿从王宫离开回到自己的地盘后,开始回想他跟洛特斯见面的点点滴滴。
小小的王坐在他面前,喜怒毫不掩饰,直白的告诉他他的不满。
“我不喜欢那些和莉雅有相同爱好的虫子,他们看起来像是脱离了进化基因的轨道,偏离了正确的方向。”
洛特斯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厌恶的直看着他的眼睛,瞬间波动的精神力散发着不可直视的气息,识海刺痛一瞬,他低下了头。
头上传来王稚嫩的声音。
“虫族不该由内部的腐烂而衰败,虫族是天生的战士,不是窝里横的怪物,我们披着人族的皮,不是让虫族进化成,那个词怎么说的,嗯..”
“畜生不如的东西,泯灭了良知,我想我们进化的初衷不是这样吧。”
“虫族从女王带头开始的低劣恶心的虐杀,居然会成为虫族的一种风气的娱乐,是奢华的生活和无上的权力迷失了虫心还是腐蚀掉了,作为智慧种最基本的对生命的敬畏。”
想到那些虐杀中失去生命的虫民们,洛特斯就气愤难过。
气压低沉,在座的有一个都跪着低垂着头。
“怎么,一个二个都不说话了。”
“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来,看着我。”
首当其冲的就是在洛特斯面前的奥斯顿。
奥斯顿咬牙,在王的精神力压迫下艰难地抬起了头,强迫自己在威压下看着王。
背光下,模糊了王的年龄外貌,祂像一轮耀眼的太阳,又像一位主宰世间的神祇,垂眸审判着他们这些罪恶的虫。
在祂的注视下,奥斯顿感觉自己罪不可恕。
“与其说莉雅掌控着虫族,不如说真正掌控着的人是你们,一个个出身权贵,手握大权,连女王都是傀儡,你们是怎么做到对那些逝去生命的无动于衷视而不见的?”
洛特斯冷着脸,手搭在石桌上,手指轻轻敲击,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在众人心悬。
无端的让人发慌。
“让我猜猜。”洛特斯就没想让他们回答,加大的精神威压,保证着每一个在场的虫都说不话。
“是觉得那些虫身份低微,犹如草芥,一抓一大把,死了就死了,不值一提,是吗?”洛特斯看着面前狼狈的奥斯顿,精神力狠狠的抽在他身上,皮开肉绽。
奥斯顿闷哼咽下了痛叫,汗如雨下,刺激着胸前的伤口火辣辣的痛,提醒着他这是王对他的惩罚,对他视而不见的惩罚。
王说的都对,尽管他没有那种癖好,但是对那些虫的行为都当作不知道,至于束缚莉雅,他是个合格的政客,作为女王的拥护者,他不会那么扫兴。
女王懦弱无能,是傀儡,但她本身就是权柄的象征。
他从来都只会把她们高高捧起,从中获利。
在王的注视下,他的心思无处可藏。
洛特斯抽了奥斯顿一鞭子,便把目光看向了后来的两人。
银色和白色,高冷和清冷,两种截然不同气质的两人,此时神情中带着相同的神色。
愧疚?
洛特斯直视着他们,许久,压在他们身上的威压一下子散去,跪着的几人,踉跄往前又正了回来,笔直的跪好,迎接他们的王的小小发怒。
可洛特斯就真的只是小小的发怒了一下,没想把他们怎样。
他们不是造成一切惨剧的凶手,难道他还非要让他们背锅,就因为他们站得最高?
给奥斯顿一鞭子,也是因为他跟那些虫渣走得最近,知道的最清楚那些虫做了什么,他也是在迁怒。
而阿什利和塞维尔,作为杀掉这一桩桩惨案制造的最大的罪魁祸首,他们已经做的够好了。
没虫比他更清楚王对于虫族的重要性。
也没虫比他更清楚要做出反抗王的决定是有多么艰难。
他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了。
虫神赋予虫族强大的武力值,又给他们上了枷锁,王是瑰宝?不,王是虫族最大的弱点。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至始至终都影响着虫族。
王和子民是相辅相成的,当王开始昏庸无能时,就该换掉。
要是原始虫时代早就被放弃,成为培养新鲜血液的养料,为了种族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而成了类人智慧种后,虫族学习人类和其他种族的思维规矩,思想上发生了转变,人权道德君臣阶级各种观念束缚下,裹足不前。
没了蛮荒时代茹毛饮血的野蛮传承,文明反而让王成了虫族最大的弱点。
虫族成也是王,败也是王。
这个因王建立起的文明体系,如今因王内里腐朽,摇摇欲坠后崩塌。
他在见证新的文明体系的诞生,一种适合虫族的新生。
不过这样一来,他本身就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洛特斯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先走一步看看再说了。
既然现在人都在,先把虫族将要四分五裂的局面稳住。
洛特斯思索间,此处安静的只剩下偶尔吹过的微风,轻抚着众人的脸,却没能缓解内心深处的慌乱紧张踌躇不安。
“都起来吧。”
他指了指其余的位置:“坐。”
众人落座间,眼神交接了一瞬又移开,心定了。
各自心中感慨着,王虽小,却很有王的风范,而他们刚刚在王的精神威压下,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完全顺从,这在他们的虫生中是不可能的。
简直不可思议。
特别是受了一鞭子的奥斯顿,他觉得就算王当场要了他的命,他都甘之如饴,还担心会脏了王的手。
这种被绝对掌控的感受,让人头皮发麻,太可怕了。
这才是传说中的王吧,虫族至高无上的存在,掌管着虫族的生杀大权。
反抗?不存在的。
只要祂出现,你的身心装不下任何东西。
满心满眼都是祂,就连命都可以舍弃,只为了祂的一次垂眸。
气氛稍许凝重,被洛特斯打破。
“那些肮脏的心思,我不想见到第二次。”
下水道里的渣渣就不该存在阳光下。
“既然做人不行,做虫也不行,那么就做花肥,蔷薇星的花该浇肥了,也算废物利用。”
“别让他们轻易死去,让他们也尝尝他们自诩‘乐子’的滋味,就让...”洛特斯迟疑了一瞬。
“让那些还活着的受害者动手吧,让他们发泄一番,我想他们会愿意的。”
洛特斯轻飘飘的几句话,定下了那些肮脏的虫子的结局。
“处理完这些渣渣,好好收拾一番虫族内部,把那些蛀虫连根拔起,虫族不需要吃里爬外的东西。”
“你们联手,能交给我一份满意的答卷。”
洛特斯抬眼看向虫族三角鼎立的势力的头头,疑问的话语被他一副肯定的口吻说出来。
三人皆神色复杂。
没想到王兜了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让他们联手,铲除掉目前虫族内部的危害。
都是为了虫族!
如果没有王的存在,他们三个别说联手了,不在背后互捅刀子都算好的了,本来阿什利联合塞维尔的反叛军,压制地奥斯顿喘不过气。
女王莉雅被杀,一军被灭,他的孩子里恩也战死,跟他同一阵营,那一堆早就被金钱权力腐蚀掉的虫们,也只有少数几个能看清局势。
难道要靠着这些少数人就能抵抗阿什利统领的反叛军?开什么玩笑。
他都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却没想到峰回路转,王啊,还是太过仁慈,在绝对优势下原谅了他,也原谅了反叛军冒犯王权。
轻飘飘地揭过了一切。
阿什利和塞维尔在反叛地时候就做好了,虫族四分五裂地准备,没想到突然冒出来的王暂时稳住了局面。
这一紧张的会面,被他轻飘飘的几句话,定下了虫族行事的方针。
他的态度行为,没有计较追究他们的背弃行为,就连阴险狡诈的奥斯顿也只是挨了一鞭子,而他和塞维尔被放过了,王真是仁慈。
塞维尔在心里感慨着王的仁慈,别觉得他们三个有多重要。
就算没有他们,只要王想,执掌着生杀大权和绝对的掌控力下的王无人反叛,而带着污点的他们反而更加碍眼,可王放过了他们。
既然王选择相信他们,那么他们不会让王失望。
奥斯顿:“是的,王,我们会向您献上让您满意的答卷。”
阿什利:“王的意志就是我们所追寻的方向,阿什利会为您扫清前面一切障碍。”
塞维尔:“王之所愿,吾之所往。”
洛特斯的种种举措下,众虫心里祂早已不是王位的预备役,他们由衷的认可了祂王的身份,无需加冕,祂就是王。
人权?虫族没有人权,只有虫权。
在虫族,王的面前,那些虫没有这种东西。
就像以往他们看待别的虫一样,只是蝼蚁,王想收拾他们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其余的,作为拥戴者他们会做好接下来的一切。
不会让王失望。
洛特斯很满意他们现在的态度,之后的再说吧,反正一时半会应该没人想要来刺杀他。
在这儿叭叭叭这么久,连杯水都没喝上,还是回他的小窝吧,想喝小甜水儿了,洛特斯舔了舔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