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盛泽是突然想起的系统曾经说过通过网络情绪值的影响很小。

    上千个人骂他一句可以也就减少不到一分。

    所以他钻了这个空子。

    但刚开始除了和乔烨报备一些事，他也没有做过多的举动。

    乔烨在得到他保证，通过电子产品产生的影响很小后，小心翼翼地大胆起来，逐渐恢复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语气。

    易盛泽：下一次的任务是去工地，一个月，你别每天去天桥晃了，目不斜视地回家，乖乖在家等我

    乔烨：蛤？你去工地？？

    易盛泽：嗯

    乔烨：我可以去当工友吗？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啊

    易盛泽：不行，规定要我少接触和我关系亲密的人，关系复杂，难以处理，它说这样活着费劲

    乔烨：……

    系统不许他们过多联系，偷偷窥屏，然后在旁边煞风景地扔刀片：“你联系越多，越情难自禁，同样一个动作，同样一句话，你对其他人说只扣0.01分，在他面前要扣3分，你懂这个差距叭？”

    易盛泽觉得主系统不搞个屏蔽装置真是不明智，严重影响人做任务的状态和平时的心情，他第无数次想怎么让这个蛐蛐统闭嘴，然而，系统在经历了零蛋的恐吓后，用言语能短暂制约了一会，这会儿又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过了一周，易盛泽的胆小软弱不顶事人设在工地里终于立起来了，再没人帮他打抱不平，所有人看到他都恨不得朝他脸上吐口水。

    无他，演得太贱了。

    为了加强效果，他每天几乎用鼻孔看人，刚刚开始被欺负，还有人帮他说话，这时他要给人翻个白眼，加一句“你什么身份，我用的着你帮我讲话？”

    一般不开口，开口能气死一堆人。

    别人欺负他他就跑，打不到骂不赢，还天天一副鼻孔看人的自大样，关键身高还高，真就做到鼻孔看人了。

    又胆子小不顶事，让做什么一推他出去就躲，叫他他就装不会装可怜，可怜多了就成了可恨。

    最关键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成天这里捯饬一下，那里搞个破坏，平等地耽误所有人的工作。

    最最可恶的是，惹来内战就算了，还有招外祸！天天跑去隔壁对家的工地骂人，骂一句就跑，惹得隔壁的只要一路过就啐他们。

    两边骂得如火如荼。

    系统笑得都允许两人在网上随便聊天了。

    很快，工人对他的排斥就告发到了上级。

    上级要开除人，他就摆官威，没敢真摆，摆了后面的剧情完成不了，后来没办法，真被开除了，他乐得不干活，天天围着工地一圈又一圈地逛。

    逛还不够，拿个大喇叭这边点评“你干得不好”，那个点评“你做得比某某某好多了”，到处拉仇恨。

    上级气死了，要报警，警察把人叫走，他出示了身份，然后好言好语解释。

    “抱歉，让你们多走一趟，这是我自家的公司，我和朋友打赌输了，愿赌服输，在自家工地当一个月的疯子。”

    易盛泽已经脸皮厚了，这话也能面色温和地说出来。

    警察无语了，抽着嘴把人放了。

    工地里安静了两天，众人就差热泪盈眶。

    干活的劲儿都比平时强双倍。

    易盛泽休息了两天，在手机上吩咐下去，面不改色地把自己描述成“朋友的小孩”。

    原信息是：朋友的小孩脑袋有点问题，在工地上撒泼闹腾，大家多担待一下，忍一忍。

    这一石头下去，上至包工头，下至仅承担送饭的民工，无不砸得两眼翻白。

    有人在群里怯生生地问：老板，他要闹多久？

    易盛泽在想说不说具体时间，思考哪个时间赚得更多，于是沉吟两秒，大手一动，所有人看到老板发的两个字。

    半年。

    这下肚皮都翻白了。

    短短半个月，哪怕易盛泽提了工资，辞工不干的人数也蹭蹭上涨。

    系统笑话他做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青出于蓝又胜于蓝，他能面无表情地嘲回去。

    直到倒数第二天，有人把这件事当成笑话告诉乔烨了。

    乔烨：盛泽，你上次买的工地怎么样？

    易盛泽：很好啊

    乔烨：那就好，应该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乱入吧？你上工的时候没有遇到奇葩吧？

    易盛泽一口否定：没有

    于是乔烨放心大胆地和他讲笑话：我和你说，我朋友是一个工地的包工头，他说隔壁工地天天上演笑话

    易盛泽隐隐有些预感：……怎么呢，有多好笑

    乔烨：就是有个傻子，家里有点关系，原话说“跟屎糊身上一样甩都甩不干净”，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吗，就那个傻子，又傻又疯，天天上怼天下怼地，鼻孔看人，一点上头有动静或者什么实在的他就胆小如鼠，尾巴夹得比谁都快，哈哈哈哈我朋友说，隔壁工地的好几个人直接辞职来了他们那，以至于这件事越传越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谁家放出来的傻子

    笑话本话、傻子本傻：……

    乔烨：哈哈哈哈哈不好笑吗？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什么形容哈哈哈哈

    易盛泽眼一闭，再一睁，坦白到：是我

    乔烨：？

    乔烨：？？

    乔烨：？？？

    乔烨：？？？谁？？？

    乔烨：是谁？你是？！！！

    易盛泽扶额，打字：是我

    隔了会儿，乔烨：哈哈哈哈哈我真不知道该心疼你还是该笑话你哈哈哈哈易盛泽你以前要遇到这样的事宁可被敌人打死了也不愿意社死这种死法吧哈哈哈哈哈哈

    易盛泽忍无可忍，看他敢坦然地提“死”字，却觉得这些数值没白掉，这个月也没白当陪聊，这个人差不多真的相信他不会再离开了有恃无恐。

    要上天了。

    他反手一个电话打过去。

    乔烨好久没听他讲话了，接听时笑声一停，竟然觉得自己像网恋第一次奔现，有些紧张。

    易盛泽沉声放狠话：“宝贝，你一定要这么无情的话，以后咱们的账可有得算啊。”

    乔烨嘴角一个压不住，终于再次不客气地爆笑。

    易盛泽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按着桌面，就像按住某个人笑得发抖的肩，忍不住在桌面敲了敲，好心情地等他笑完。

    乔烨根本刹不住，刹住了就又忍不住自己往话题上靠，硬生生又把自己逗笑。

    易盛泽听人笑了十来分钟，期间嘴角也没放下去过。

    笑吧，以后能笑得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