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格外暗沉,让人提不起精神,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忙碌于生存行色匆匆,一个神色匆忙额头上冒着汗的女孩子急匆匆地在人行道往前走,最终在29分无情地被堵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看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红灯,在她惊恐的目光下,手机上的时间无情地跳转到了30分。
完了,真的完了……她的内心在哀嚎着,头上那根翘起来的头发也耷拉下来了。
第一天……工作第一天,还没报道就迟到,这也太……
她崩溃到有种想要哭的感觉,但这也怪不了任何人,从前师父根本不会管她几点起床,只管她能不能完成他给的训练任务。
第一天工作完全高估了自己的速度,不能使用任何能力,只能规规矩矩地使用那些交通工具,传送符、御剑飞行什么的,全部禁止使用。
最不幸的是,即使她紧赶慢赶,还是被堵在了最后一个红绿灯。
红绿灯终于在她祈求的目光下变为绿灯,她穿过十字路口,再转一个弯,终于看到了异象监察局的大门。
异象监察局,简称异象局,是用来观察、检测以及处理一些“异象”的地方,在各个地方都有分局,她工作的地方正是处在临渊市边缘的分局,位置邻近虚渊的边缘,也是频繁发生各种“异象”的地方。
“异象”只是敷衍于普通人的说法,“异象”的产生一般源于虚物作祟,或者那些不被管束着的践约者产生。
一百多面前一场天灾使怪物诞生于世,这种怪物被称之为“虚物”,与此同时一些人通过特殊方式获得了与之对抗的力量,力量的来源于与命运之神的誓约,这种誓约约束着行为的同时也是对应的锚点,忽而称之为“践约者”。
虚渊里虚物源源不断的诞生,无论是践约者还是普通人在过去一直在虚渊的战场上消灭虚物。在十年前的一场不为人知的大战之后,虚渊虚物诞生的情况得以控制,不再需要太多去消灭虚物,人们得以喘息,就算是临渊市这个曾经极度危险被虚物步步紧逼的地方也恢复了几分过往的繁荣。
经过多年与虚物战斗,现在要成为在虚渊战场上战斗的一员需要经过层层历练,异象局便是历练的第一站,也是她历练的第一站。
她远远便看见大门口站着两个人,顿时感觉不妙,一路小跑着到了异象局的大门。
跑到大门口不出意料的看见门口两个人中有熟悉的面孔,顿时感觉天已经塌了。
一个是当初进异象局时的面试官,堪堪到肩的头发被扎起一个小揪,面试那天穿着过于休闲的,穿着T恤和宽松牛仔裤,完全不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前辈,更像大学校园里街舞社学姐,尽管今天她穿上了异象局的制服,还是显得有些过于随意。至于另一个人,她的第一反应是好高,大概一米七几的身高,及腰长发尾端被发带束缚起来,黑色头发中混杂着不明显的金色,明明是同样的制服,却感觉更加严肃。
“新人可真是大胆啊,第一天就敢迟到。”面试官靠在墙上,脸上笑意不减,显然只是调侃而已。
“对不起……”她弱弱地道歉,倒是没说什么辩解的话。
“新人嘛……犯点无伤大雅的小错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祈月笑了笑,“你应该还记得我,我是末烬?祈月,那天的面试官。”
“飞流,这位就是你接下来的搭档了,乌声。”祈月对着倚冬介绍旁边的人,“虽然是个普通人,但是一流的剑术可是令局长都为之折服呢。”
“乌声,这位是异象局新来的新人飞流?倚冬。”祈月转而向着乌声介绍,“大概有在咱们分局待半年左右,新人就交给你了。”
祈月说完转身就走,不过是向着门口走去,当着同事以及新来的同事的面,正大光明地翘班。
“前辈一直是这样的吗?”倚冬目瞪口呆地看着祈月离去。
“也许?”乌声对比没什么反应,“先给你登记信息录入系统和门禁,然后再领一下工作服,嗯……还有办公用品。”
……
等倚冬忙完这些已经快中午了,坐在工位上,好像跟任何一家公司没有区别,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同事陆陆续续离开工位,去异象局附属的食堂吃午饭了。
对倚冬来说一切都很新奇,她的前辈也是她未来工作的搭档乌声不知道去哪里了,匆忙带着她处理完一切又逛了一圈异象局之后把她放在工位上就离开了。
吃完午饭倚冬在工位上昏昏欲睡,从一开始的新奇逐渐开始感到无聊,这种无所事事的感觉让她格外厌烦。
书架上摆着的资料都是倚冬应对异象局的笔试时已经熟记于心的了,而那些异象档案,乌声并没有给她开通权限,倚冬无权查看。
倚冬有种徒有一身力气却无处可使的无力感,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恨不得从工位上逃到楼下空地上挥一万次剑。
难熬的中午终于过去,她的搭档终于准时出现在了,开始带她介绍工作内容和每个部门的工作。
出乎意料的无聊的工作,在没有任何特殊的情况发生的时候,无非就是在处理“异象”带来的后果和写厚厚的文书总结事件,而倚冬不过是刚来的新人,之前发生的“异象”报告轮不到她来写,只能看那些充满着公式化语言书写的异象档案,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重复着上午看过去的异象档案下午在异象局演武场锻炼的日子。而所谓的搭档乌声更多的时候在忙自己的事,根本见不到人影。
在倚冬以为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得更久的时候,她消失已久的搭档她的前辈大忙人乌声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一句让她跟上就匆匆向着外面走去,倚冬一头雾水但还是站了起来跟上了乌声的脚步。
坐上异象局那平平无奇在大马路上看过一眼就忘的车,乌声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倚冬系好安全带,启动汽车出发。
倚冬看着乌声开着车穿过七八个路口越走越偏,终于在一个别墅区前停了下来,向保安出示证件之后,进去别墅区后七拐八拐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倚冬迷迷瞪瞪地跟着乌声一起下了车,别墅门口已经用警戒线围了起来,已经有警员在门口等待着接应她们,看见她们过来连忙将她们带到别墅里面。
倚冬面无表情地跟着乌声行动,其实心里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从只言片语中知道大概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凶杀案。
倚冬紧张地手心都冒出了汗,普通的凶杀案或者说只要不涉及“异象”的凶杀案都不归异象局管,而现在乌声带着她出现在了这里,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存在“异象”的情况,只是不知道是哪种“异象”罢了。
倚冬跟随乌声进了别墅,看到大厅的景象面色霎时苍白了几分,没见过血腥残忍的场面的她感觉一阵反胃,差点就想吐出来。
大厅的地毯上遍布着暗红色的图案,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没经历过这些的倚冬差点当着乌声的面呕出来,一个被头发挡住面庞的女人的尸体躺在大厅的中间,同时也是这些图案的正中心,姿态安详放松,面庞鲜活没有丝毫死亡腐败的样子,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如果不是女人脖子以下的血肉被一片片切割下来,围绕着死去女人的身体摆成一个特殊的图案,那些支离破碎的血肉像蜘蛛织成的密密麻麻的网将女人围绕,死去的女人如同网上无法挣脱的猎物,却也对比一无所知。
倘若只是如此也只是在普通人之间发生的一桩骇人听闻的凶杀案,但倚冬听警员描述,这栋别墅形成了密室,如果有人在这栋别墅作案杀人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别墅大厅的监控早在几天前已经损坏,无法知道作案现场发生了什么,但别墅二楼楼梯口以及其他地方的监控仍然完好无损,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案发时间这些地方的景象。
楼梯口的监控隐约能录到大厅的声音,案发时间却跟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经过检查确认监控画面和声音没有被调换,无论是怎样,就算是熟人作案假借上门做客迷昏女主人并进行凌迟,也会发出些许动静,而且女主人还没有死去之前在大厅活动也应该有动静,楼梯口监控录音却显得女主人不在大厅一样,悄无声息。
排除所有不可能后,确定跟“异象”有关,异象局派出乌声和新人倚冬来此处理此事。
倚冬默默戴上了口罩强忍着恶心跟乌声一起检查起案发现场,小心翼翼地在不破坏现场的情况下发现死去女人的全部内脏和指甲不翼而飞,显然是被凶手取走了。
“你应该感觉到‘异象’了吧?”乌声看着倚冬,有警员在场,乌声并没有直说,只是意有所指。
倚冬脸色苍白地点点头,乌声走到一个警员旁边说了几句,所有警员退出案发现场。
在现场只剩下倚冬和乌声两人,倚冬有些紧张,故作镇静地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钥匙串中取下一个小小的桃木剑。
小小的桃木剑在倚冬的手中变回正常的大小,她握紧桃木剑深吸一口气,按照师傅所教的方式挥舞起桃木剑,别墅大厅里即刻有一阵看不见的气流向着桃木剑的方向汇聚而来。
倚冬感觉到一阵阻力,这阻力随着她挥动桃木剑的动作越来越强,在完成最后一个动作收式的时候阻力已经大到倚冬几乎挥不动桃木剑,用尽全身力气才成功完全收式。
完成收式之后白光汇聚于桃木剑尖,形成了一张朱砂写就的符咒。
倚冬的心砰砰地跳,为自己第一次实战就完成任务感到兴奋。
所有属于“异象”的力量都被倚冬聚集封锁于符咒中,这栋别墅中残余的力量此刻全部消失,地上死去女人的身躯开始腐败,露出死亡多时的样子。
“好了,现在该回异象局了。”乌声看倚冬完成任务,随即说道,“其他的部分该是他们去调查搜证。”
乌声跟警员打声招呼之后,干脆利落地带着倚冬回到异象局。
倚冬对这起残忍至极的凶杀案仍一知半解,死去的女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倚冬处于新人对一切都很陌生的阶段,在案发现场只敢听从乌声的行动,根本不敢多问几句,以免暴露自己的无知。
把封存有“异象”力量的符咒交给难得出现在异象局的祈月之后,乌声甩给倚冬一叠资料,留下一句“这是这起案件的相关资料,你自己看看了解一下”,又消失在办公室不知道在哪里了。
倚冬打开文件夹,查阅起这叠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