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不知恩图报之人,只是这“恩”从何而来,她全然不知。
准确来说,在她的记忆里,这应该是与那个男人的第一次见面,可他的神情、语气,却仿佛他们早已相识。
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温虞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出医生曾说过的话。
她小时候因一场车祸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可那场车祸与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她撞了他?她越想越离谱,思绪如脱缰的野马,天马行空地编织出各种荒诞的情节。
她轻轻摇了摇头,将这些无稽之谈甩出脑海。
算了,她放弃。
她讨厌那个男人模棱两可的态度。既然要她报恩,那就该把事情说清楚,何必打哑谜?温虞向来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尤其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恩情”。
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拨通了简俞的电话:“简俞,给你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
电话那头的简俞显然有些意外。
温虞向来高冷,很少主动联系他和裴程闻,除非有正事。
他懒洋洋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姐,您说,小的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温虞没理会他的嬉皮笑脸,直截了当地说:“帮我查一个人。”
简俞挑了挑眉,语调上扬:“呦?竟然有人能入得了您的眼?”
温虞咒骂:“滚,正经点。”
简俞立刻收敛了笑意,语气变得严肃:“好嘞。”
温虞简单描述了那个男人的情况:“我们之前聚会的时候,我被一个男人拉进了安全通道。那种高档地方,安全通道应该有监控吧?帮我查查这个人。”
简俞爽快应下:“一周。”
温虞知道他的办事效率。
简俞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在这方面从不含糊。毕竟,他现在比温虞的流动资产还要富有。钱,确实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温虞挂断电话,思绪飞回,继续完成作业。
温虞的学业在她眼里并不算繁重。每天就是画画、交作业、上课,拿学分,一切按部就班。但在旁人眼中,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学习狂人”。
老师布置的作业再难,她也能按时完成,且质量极高。她从不迟到,从不懈怠,仿佛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
然而,温虞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
她认为这再正常不过,甚至还能抽出时间做些别的事情。她的生活节奏紧凑而有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是周五。
温虞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渐渐暗下的天色,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那个男人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此时,温虞的手机屏幕上,“简俞”两个字格外刺眼。她迅速接起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有结果了?”
简俞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少有的凝重:“你招惹的不是什么好人。”
温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意思?”
简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许家吗?那个非常有名且神秘的家族。”
温虞思索片刻,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信息:“有点印象。”
简俞叹了口气,显然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他继续解释道:“那个男人,叫许蕲讣,是许家的长子,也是指定的下任继承人。网上几乎没有他的照片,我查他还真费了不少功夫。”
温虞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头蔓延。她握紧了手机,声音低沉:“你继续说,仔细说。”
简俞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网传他小时候被人贩子绑架,遭受了非人的虐待,身上留下了无数伤痕。被救出来时,他浑身是血,据说休养了好几个月才恢复。从那以后,他的性格就变得异常偏执、疯狂,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警告:“温虞,我劝你,离他远一点。”
温虞沉默了。
简俞的话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绑架?虐待?这些词在她脑海中盘旋,仿佛触动了某些深埋的记忆。
绑架跟她有什么关系?
突然,一些模糊却惊悚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现。
刀、高温铁板、棍棒、电击……这些片段像破碎的镜子,刺得她头痛欲裂。
她试图理清思绪,却发现越是努力,那些画面越是清晰。
温虞决定出门走走,或许新鲜的空气能让她冷静下来。
她打开房门,眼前的景象却开始模糊。她隐约看见对面的别墅似乎搬进了新邻居,但下一秒,她的意识便陷入了黑暗,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
就在她倒下的瞬间,一道身影如疾风般冲了过来。许蕲讣几乎是疯了般地跑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她,另一只手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来。
许蕲讣抱着温虞上了车,即使在车内,他也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司机虽然车速很快,但驾驶得异常平稳。副驾驶上的助理脸色却变得苍白,因为他知道
许蕲讣,又犯病了。
车内气氛凝重,许蕲讣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温虞的脸。他的眼神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担忧、愤怒,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疯狂。
他低声喃喃:“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