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还在实习期的心理医生,不,准确来说现在应该叫精神梳导员。
在如今社会,无论是ahlph,还是omega受信息素的影响都会或多或少地出现生理上就难以控制自身情绪的情况,而少部分人在周围环境的影响下这种情绪失控会渐渐演化为精神问题。
于是乎原来旧社会的心理医生一职被加工修饰一下就成为了针对大多数ao精神问题而设立的新职业,精神梳导员。
而这个服务于ao的特设岗位对我来说唯一的吸引力就是——只招beta。
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面对各式各样精神或狂躁或脆弱的病人,为避免受到信息素影响同性相斥ao相吸,还是让beta来担任这一职位最好。
而我本人,在15岁分化成beta后,就开始关注beta的就业情况,结果当然是不容乐观。
考虑到alpha在智力、体能等各方面都有先天性优势和近年来o权运动的愈演愈烈,许多企业招聘会优先考虑alpha,再为了政治正确考虑录取少部分omega,最后挑挑拣拣收几个beta,并且哪怕ao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易感期缺勤,beta和ao依旧不同工同酬。
对,干最多的活拿最少的工资。
既然这样那我建议给beta发精神损失费+加班费+同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请假期间的双倍工资+全勤奖。
当然,我说了不算,我并没有去议会发表提案的资格,家里也属实不是什么贵族。
对于我这个普通beta来说,在一群卷生卷死的beta和omega之间杀出重围简直是难如登天,所以我另辟蹊径,选择了这个冷门却有前景的新兴专业,五险一金包午饭并且有精神补贴。
等等,精神补贴?
当我通过入职培训后迎来了我第一个病人,我总算明白并不算少的精神补贴究竟是为什么了。
7:30
今早是所有实习生在入职培训结束后进行的第一个会议,按照前辈的说法,理论培训结束,主管今天会为我们分配实战任务。
由于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我紧赶慢赶终于在通知时间的前两分钟赶到了会议室。
同期的小江趁着主管还在上面重复着培训时听过无数次的内容悄悄地碰了碰我是腿,在我看过去时隐秘地多眨了下眼睛,我试探性地将手放到长桌下面,冷不丁收到一个椭圆的带着点余温的鸡蛋。
事先说明,在这里工作的员工中女性beta占据大多数,虽然待遇很好,但是同期之间并没有竞争,只要能够通过考核就都可以转正,所以在培训期间我和几位实习生的关系都还不错。
也许是受到踩点的影响,我是最后一个分到资料的。
先前的理论培训采取的是老带新的模式,所以前辈应该算得上是我在这里最亲近的人。
我平复了下心情,将资料带到了前辈的办公室想找她一起分析。
前辈接过了我手中的资料。
前辈神情凝重。
前辈放下了手中的资料。
被她这个态度影响,我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紧张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嗯——其实不难,”她沉吟了一下,视线透过让圆脸的前辈显得古板成熟的黑框眼镜落在我脸上,“就是有点麻烦。”
这不是等于白说。
我面无表情。
“开个玩笑啦,小萄。”前辈立马舒展眉目,搭上我的肩安慰道,“放心,alpha的精神问题无非是那几个,这个档案上的评级也有三星,你可以应付的。”
算了,我早该习惯前辈时不时要逗我一下的性格。
我捏着纸质资料的一角,视线从左上角三寸照片上面无表情的俊脸转移到性别栏。
是的,我职业生涯中第一个疏导对象是一个看上去就难搞的男alpha。
我最苦手的一类患者。
似乎是看见我的表情不太好,前辈往我嘴里塞了一颗软糖。
葡萄的香甜在嘴里迸开,我垂下眼眸。
我有一点点厌a,很轻微。
具体表现在对初次见面的alpha基本上都很冷淡,当然还有部分原因是和对bo的态度对比,我承认也许有一些刻板印象的影响。
但是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毕竟我还要吃饭的嘛。
在正式入职之前实习生们做疏导只能安排在公共办公室,只有转正之后才会安排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我边嚼着软糖边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仔细研读这份资料。
艾德里安,男,23岁,联邦少校,精神评级三星,似乎是家中独子,因为精神问题暂时处在休假中。
男alpha,军人,独生子。
可以说是buff叠满了。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身份不应该是交给我这个实习生进行疏导,但是精神评级有确确实实只有三星。
我又去翻看他的主要精神症状,除了焦虑和失眠也看不出什么。
在把这份少得可怜的资料反复看了三遍之后,我拨打了上面留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下就接通了,我悄悄舒了口气,清了清嗓子,问道:“请问是米切尔少校吗?”
那边沉默了一瞬,紧接着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等了一会才终于听见回音。
他说:“稍等一下。”
接电话的貌似不是本人。
又等了好一会,在我思考要不要先挂掉等人重新打过来时,对面似乎终于找到人了。
“你好。”嗓音与刚开始截然不同,可以清楚地分辨出是两个人。
我组织了一下措辞,然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您好,我是联邦精神疏导部分派下来的精神疏导员,您的情况我已经充分了解,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开始正式进行精神疏导。”
他听完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反问道:“……什么精神疏导?”
没等我说话,对面似乎因为什么事情开始争执,我只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帮你”“去”“病”。
这是在搞什么?
“您在听吗?”
电话那头立刻安静下来,半晌沉声道:“这周三下午三点?”
周三下午的话就还有两天准备时间,很充裕。
“好,”我应下之后隐隐有些猜测,于是问道,“在此之前可以抽空再填一下精神调查表吗?我一会传送过来。”
“……嗯。”
对面应了。
我礼貌地客套了一下然后挂断了电话,开始听这一段电话录音。
在听了三遍之后我基本上可以得出结论。
坏消息:这位艾德里安的资料大概率不是本人递交到我们这的。
好消息:他本人似乎并不排斥到这里来进行精神疏导。
也就是说他很大概率是一个精神偏正常并且能够正常沟通的男alpha,那么这次转正考核就不需要担心了。
我可以在这疏导期间给他做一些精神舒缓,等三次疏导结束拿到通过的评分应该没有问题。
当天下午,我正看着《心理疏导指南alpha篇》,账号收到了来自第一个疏导对象填好的表。
我合上书,拿电脑打开文件。
精神评级那一栏孤零零的一颗星让我陷入自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