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黑云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城头之上,雷声轰鸣,仿佛天公正怒不可遏地宣泄着胸中积郁。电光闪烁间,无数次地照亮了街边摊贩们仓皇收摊的身影,他们一遍跑一遍祈求大雨能稍作延迟,容得他们归家避雨。

    就在这风雨欲来之际,大街上却突然涌来了一队巡防营官兵与户部官员,他们步伐匆匆,气势汹汹,直奔丞相府而去。

    为首的银甲守卫举起胳膊,一声令下,一群身着甲胄的士兵如潮水冲撞开大门,迅速控制了府内众人。一时间,府内哭喊声、尖叫声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

    在这混乱之中,一位身着杏黄色长袍的男子从府外缓步而入,他嘴角挂着一抹自得的笑意,目光直视着双手已然被绑的秦丞相,瞧着他的狼狈模样,勾起嘴角冷声道:“秦大相公,此次,你莫非还要负隅顽抗,不肯认输吗?”

    秦丞相面容漠然,仿佛早已知晓自己的命运,对于那男子的挑衅,他并未给予任何回应。

    “爷爷!爷爷!你们放开我爷爷!”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只见一个小女娃从隐蔽处冲出,泪流满面,一边哭喊一边奋力向秦丞相奔去。她尚年幼,还是初次目睹如此景象,满心惊恐与无助,只想着冲过去抱住爷爷,保护他免受伤害。

    她还未及秦丞相身边,便被一名膀大腰圆的士兵粗鲁地揪住了衣领,整个人被悬空吊起。小女娃拼命挣扎,双手双腿胡乱扒拉着,嘴里还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可是无论怎么挣扎,却依旧无济于事。

    秦丞相那漠然的目光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他斥声道,“糊涂!你怎么又跑回来了!”他转身看着嚣张跋扈的太子:“九娘已与陆家定有婚约,她已是陆家之人。你必须放开她。”

    “陆家?哪个陆家?”太子闻言,一时竟未反应过来。

    一旁的管事连忙低声提醒:“是礼太祖时赐下的圣旨婚约。当年秦府老夫人身怀六甲,御医误诊为女,太祖便赐下圣旨,让秦家女儿许配给老陆侯之子陆云深。不料生下来竟是男孩儿,此事便不了了之。那圣旨如今还供奉在秦家祠堂之中。”

    太子闻言,略一思索,似乎想起了确有此事。

    不过,他挑眉:“一两百年前的婚约强加到一个四岁娃娃的头上,真是费尽心机啊!但你这算盘可是打错了。圣旨虽需遵守,但那陆云深恐怕早已化作黄土一抔,如何履行婚约?难道,要举行冥婚吗?哈哈哈哈哈!”

    太子大笑,转身欲走。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却突然传来一阵清澈而响亮的声音:“我可没成黄土。”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畔炸响,清晰无比,仿佛直接贯入脑海之中,令人猛然惊醒。抬头望去,只见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竟骤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一道璀璨夺目的白光从云层间倾泻而下,如同天幕被天神之手撕裂一般。

    一位青衣男子凌空而降,他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周身金光流转,宛若天河垂落人间。瞬间之间,一股浩瀚无垠的气浪以他为中心猛然炸裂开来,尘土飞扬,碎石四溅,仿佛连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众人尚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便被这股强劲的气浪猛然弹飞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四散而落。有人在空中翻滚着,衣衫被劲风撕扯得破碎不堪;有人则被冲击得撞向远处的巨石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瞬间失去了意识。空气中回荡着阵阵惊恐与痛苦的呼喊声。

    青衣男子立于半空之中,目光冷峻如霜,周身的气流仍在不断涌动。他身上的威压令众人感到窒息般的压迫感,只能纷纷求饶:“神仙饶命!神仙饶命!”

    许久之后,男子缓缓收起威压,轻盈地落在了太子身旁。他俯下身来,将跌坐在地上的小女娃轻轻扶起,细心地拍去她身上的尘土,又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慰道:“别怕,我带你走。”

    太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两眼充红,望着眼前这位模样俊朗、气质非凡的年轻男子,仔细打量了男子许久,终于艰难地开口问道:“陆云深?”

    青衣男子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冷峻之气,显然并未将面前这位一国之太子放在眼中。他淡淡地回答道:“在下,星河山星河宗掌门,亦是陆少明之子,陆云深。今日,特来带走我未过门的妻子。”

    此言一出,瞬间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三日后,星河山星河宗将迎来一场盛大的庆典——掌门的大婚之日。早在三日前,掌门便通过传信符,向全宗弟子传达了这一喜讯,指示大家在四日之内,将星河宗装点一番,越喜庆非凡越好。

    因此,星河宗内,人人忙碌,处处张灯结彩。红纸如霞,红绳似练,交织出一幅幅喜庆的画卷。星河宗的弟子们,身着统一的云蚕所织紫边白衣窄袖制服,唯有衣摆处的独特图案,彰显着他们各自所属的不同堂口。

    倒月之洞的炼器堂弟子,衣摆之上,银色的月牙熠熠生辉,象征着他们精湛的炼器技艺;而雪隐峰的炼药堂弟子,则以铜色虎衔为标,寓意着他们既炼药又行医的双重使命,这虎衔图案,正是源自医圣孙思邈的坐虎针龙传说。

    在云顶浮岛上,掌门陆云深的房间正被一群弟子精心布置成婚房。他们正是陆云深的亲传弟子,衣摆之上,云朵图案轻盈飘逸。

    “大师兄,师父这次成婚怎么如此仓促啊?”三师妹唐莞一边帮忙整理着婚房的布置,一边忍不住向大师兄明昭抱怨道,“今晨我和池雀去不知阁领取掌门的婚服时,那些云蚕都累得吐丝如烟,瘫死过去了。卿禾长老和她的几个徒弟也是累得手都抽筋了,才勉强赶制出两套婚服来。”

    明昭大师兄正全神贯注地用法术指挥着刷子,一丝不苟地刷着房梁上的红漆。他听后,只是淡淡地回应道:“算着时辰,云鹤师弟应该已经将婚服送往礼国了吧?”

    唐莞闻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对了,云中岛的文长老还特意将岛上养的几头鹿化作了仙鹿云辇,说是这样更加气派,能让凡人见识到我们星河宗的实力。这样一来,说不定能吸引更多的人家送子弟来咱们星河宗参与选拔。人一多,咱们总能挑选出一些好苗子来。”

    翌日,吉时。

    在秦府的庭院中,一场前所未有的出嫁仪式正在进行。四岁的小新娘秦九娘,身着精致的云蚕红袄,头戴金钗点翠冠,年幼可爱。她的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忐忑,但却坚定。虽然她只有四岁,但是她非常清楚,这场大婚,可以拯救整个秦府。哪怕身旁的爹娘万般不舍,她也倔强的不愿哭出来,因为她不想要回到四日前被抄家的场景。

    秦丞相站在一旁,他的眼中满对孙女的不舍,他轻声对九娘说:“九娘。虽然你还年幼,但记住,陆云深是我们秦家的恩人。这次你跟着他走,不要胡闹,要懂事,坚强勇敢,知道吗?”

    小九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什么都不会,不明白,只想紧紧抓着爷爷的手。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清脆的鹿鸣,只见一头仙鹿驾驭的云辇缓缓降落在秦府庭院之中。云辇之上,陆云深身着青衫,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他轻轻跃下云辇,走到秦丞相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又转身轻轻抱起小九娘,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云辇之上。小九娘害怕地闭着眼睛不敢张望,随着陆云深也踏上云辇,仙鹿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云辇缓缓升起,向着星河宗的方向飞去。

    京城的老百姓们都跑了出来,看着这一奇观,惊叹不已。

    而另一边,星河宗内早已是一片欢腾。宗门大殿被装点得喜气洋洋,红烛高照,彩带飘扬。宗门弟子们列队欢迎着新郎新娘的到来。大殿外,礼国派来的使者队伍浩浩荡荡,他们带来了丰厚的贺礼。

    当仙鹿云辇缓缓降落在宗门大殿前,九娘被陆云深紧紧抱在怀中,她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害怕,看着众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宗门大殿中,一场庄重的拜堂仪式开始。陆云深与秦九娘面对着历代宗主的牌位,虔诚地完成了每一道程序。虽然九娘年幼,但她也尽力模仿着大人的样子,完成了每一个动作。

    “礼成!”

    仪式结束后,礼国的使者向新郎新娘表示祝贺,并呈上了丰厚的贺礼,说了几句啰嗦的祝福,便离去了。留下了一个十几岁的男孩。

    随着陆云深与秦九娘的拜堂仪式圆满结束,另一场庄重而神圣的仪式也随之展开——这便是李澈的拜师礼。

    李澈,身着华丽的锦袍,模样丰神俊朗,行为举止有规有矩。他站在大殿中央,面对着陆云深,神情庄重而认真。

    陆云深站在李澈对面,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宛如从远古传来的梵音:“李澈,你可愿拜我为师,步入这修仙之途,历经万般磨难,以求守护苍生?”

    李澈闻言,神情更加肃穆,他恭敬地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对着陆云深连磕三个响头,以表达他对师父的尊敬与感激。他大声说道:“弟子李澈,愿拜陆云深为师,从此刻苦修炼,矢志不渝,以报师恩!”

    陆云深见状,微微点头,他从袖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轻轻放在李澈手中,说道:“凡间一切乃前尘往事,你不是太子的弟弟,也不是礼国的锦王,你如今只有一个身份,星河宗掌门座下弟子。此玉佩乃星河玉牌,代表着你乃星河宗弟子的身份,你需时刻佩戴于身。”

    李澈双手接过玉佩,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感激的光芒。他再次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说道:“弟子定当铭记于心,摒弃前尘往事,不负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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