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将信将疑：“那你说我因果线重？”
六道骸笑了笑，“我有说吗？这不都是你自己猜测的么？”
纲吉语塞，他抿着唇看了六道骸好一会儿，问道：“那你突然提起这个干什么？”
“这就得问问刚刚进去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打算了。”六道骸拿着镜子，身体化作雾气升到了空中，灵巧的把镜子转了个面，让纲吉能够看到此时的禅院宅的大院是什么样子，
“他们既然没把你一起带进去，自然是有不能让你知道的事。”
这个纲吉早就有所猜测，闻言并不惊讶，毕竟五条悟在进去之前为了防止他转移，还特地把随身携带的墨镜摘了下来。
在一个地方固定着，他能看到和听到的东西，自然相当有限。
此时跟着六道骸上升到了空中，他才真正看到了禅院家里的情况。
一个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伏黑甚尔不在。
准确来说，整个禅院家，除了在院里谈话的伏黑翼和高专二人组以外，空无一人。
纲吉回忆起之前太宰治和伏黑翼的话，瞳孔微微收缩——他们的计划，还是继续进行下去了吗？
纲吉一时间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震惊吗？有一点吧。
愤怒吗？那倒不至于。
毕竟消失的那些人，很多和纲吉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而他们消失的过程他也没看到，不真实感实在是太重了，纲吉完全无法共情。
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不在这上面了，六道骸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专门挑个了能完美隐藏自己还能听到他们对话的地方躲了过去，这三人对话的内容也就毫无疑问的飘入了纲吉的耳朵，不出预料的，谈话内容的中心是许愿。
“……我这里许愿和QB那边的代价确实有所不同，你们不会成为魔法少女，但依旧会付出自己的生命与自由。”
“这个我早就有所准备了，在你眼里，我们的因果线足够许下多么庞大的愿望？”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帮助你？甚尔和你们有仇，而我是他的妻子。”
“那不是正好吗？许完愿我们就死了。”
伏黑翼沉默了一阵，而后幽幽的叹了口气，松口道：“能先告诉我，你们想要许下的愿望是什么吗？”
能够让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位咒术师愿意付出生命也要实现的愿望……她似乎猜到了一点，但需要验证。
五条悟毫不犹豫：“当然是想改变这个世界，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伏黑翼：“那么，你们是想让自己强大到改变这个世界，还是想要以规则的方式将世界运行的逻辑改写呢？”
夏油杰看了五条悟一眼，思考了一下才继续说：“如果想要改变规则的话，我身上的因果线够吗？”
伏黑翼：“不够。”
五条悟：“那我呢？”
伏黑翼：“也不够。”
五条悟：“那我们一起……”
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下一句想问什么，伏黑翼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说道：“没有两个人许下同一个愿望的先例，我不知道你们一起许愿会发生什么。
但有一点我很确定，如果你们想要许下的愿望，是世界上没有咒力这种涉及世界本源的愿望，那哪怕是你们两人加起来的因果也远远不够。”
顿了顿，伏黑翼补充道：“至少现在不够。”
捕捉到她话语里蕴含的深意，夏油杰追问道：“因果是可以随着时间累积而不断叠加的吗？”
“当然。”伏黑翼笑了笑：“对世界干预的越多，因果就越重，你们身上的因果已经是我见过的人中最重的几个了。”
咒术师斩杀咒灵拯救他人，自身的因果量就会不断叠加，不断叠加……或许过个十年八年他们身上的因果就足够许下改写世界的愿望了，但现在……他们才十七岁，哪怕已经是特级咒术师了，因果也完全不够。
夏油杰缓缓道：“如果我许愿成为世界最强……？”
伏黑翼：“这个愿望是可以实现的，但我也得提醒你，你只能成为【现在】的最强。”
夏油杰眼神闪了闪，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选择有两个，一个是现在就许愿，凭借一己之力让咒术界改革……或者依照自己原本的计划把该死的猴子全部杀光，在愿望的加成下，他肯定可以做到。
另一个就是等，等到不知多少年后，因果线足以许下改变世界规则的时候，凭借许愿一劳永逸。
能一劳永逸当然最好，他当然也可以在之后的时间里不断的做一些大事持续不断的叠加自己的因果，让之早日达到能够改写世界的程度，但问题在于——
在那不知多少年后的未来，他还能许愿吗？
已知许愿的媒介总共有两个，一个是眼前的女人，一个是他从未见过的，据说是幻想生物的东西。
伏黑翼现在松了口，但未来谁知道她会不会反悔。另一个媒介虽然可以凭借五条悟联系，他当然信任五条悟，可是，他不信任五条悟那个只能在梦里见到的师傅。
如果某一天，那个所谓的老师突然不联系五条悟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找到他吗？更不要说让他帮忙去找qb许愿了。
思及此，夏油杰下定了决心，抬眼看向伏黑翼：“我现在就许愿。”
伏黑翼还没有做出回应，五条悟先皱起了眉：“杰！”
夏油杰转头对五条悟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微笑，重新看向伏黑翼：“直接说愿望就可以了吗？”
五条悟不理解夏油杰为什么现在就要许愿，打断道：“杰，你先等等！再积累一下因果之后再许愿会更好吧？”
下定决心后，夏油杰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摇了摇头：“抱歉，悟，我等不下去了。”
他眼睛直直的盯着伏黑翼：“我的愿望是……”
纲吉看的心惊肉跳：“啊啊啊啊啊，骸你快打断他！！”
他是告诉了他们魔法少女的事没错，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快许愿吧！！！许愿完命可就没了唉！
六道骸双手抱臂，神色淡然：“你慌什么。”
端坐在夏油杰对面的伏黑翼并没有让他的话说完：“或许你可以等等。”
夏油杰一顿，面上显露出了一丝不愉：“怎么，你反悔了？”
伏黑翼轻笑了一声：“当然没有，只是，我有个提议，你要听一下吗？一个或许能让你现在就做到改写世界规则的提议。”
她的目光朝着右侧偏移，遥遥看向了纲吉所在的方向，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