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绿竹掩映的山间小径上,白衣少年猛然回身,背后佩剑一阵嗡鸣。
在他面前不远处的一棵翠竹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一身青衣的青年男人。
那名男子并不急着答话,只是倚在竹上,一双凤眼细细打量着少年。
少年略略后退几步,右手扶上剑柄,朗声道:“何人擅闯青玉谷山门?”
话音未落,少年身后窄小的石阶忽然拓宽数倍,一个巨大的青石山门骤然显形,“青玉谷”三个大字铁画银钩,竟是闪过几丝剑光。
“游方弟子戚成封有礼。”等到“青玉谷”三字上的闪光平息,青年才摆直身子,端端正正作揖,手腕上的碧色镯子不敲自响。
“叮——”清脆的一声惊醒了一旁呆立的少年:“示诚失礼!示诚见过前辈!”名唤示诚的少年两颊涨红,忙不迭地行礼致意:“前辈游方归来,示诚有失远迎。我这就上报掌门——”
“不用不用。”戚成封眉眼弯弯,“我直接去见那老儿便可。”语罢,青年双手合十,身影闪烁几次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欸?喂!前辈?前辈!”示诚急得跺脚,不顾石径五千阶不得御剑的律条,翻身踏剑便往青玉堂飞去。
青玉堂内。
“竹青掌门——竹青掌门——”戚成封背着手环视一圈,见堂内空无一人,摆设字画仍是他出发前的模样,便做大喊状:“你擅——离——职——”
“不得喧哗。”屏风后传来一道女声。声音琅琅,不怒自威。
青年先是一愣,半晌,沉默地拢了拢衣襟。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身暗绣金竹黑袍的年轻女子:青丝之间,额心隐约亮起的正是掌门之印。
“示诚拜见掌门!”白衣少年恰在此时赶到,躬身行礼,“前辈,前辈在山门内使用瞬移之术,示诚未能阻拦!”
那女子在主位上坐了,视线轻飘飘掠过一旁兀自立着的戚成封,落在上气不接下气地汇报的少年身上。她略一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旋即补道:“课业要紧,去罢。”
目送白衣少年又急急行礼退出堂外,戚成封才回过头,远远地注视着主座上的女子。视线相汇数秒又收回,戚成封试图从那双熟悉的眼中找到那点未脱的稚气,但最终,他只看到厚重的黑袍上金纹一明一灭,正如同女子额头的掌门之印。
戚成封揖下去:“成封拜见竹陶掌门。未能参加掌门授印礼,实是憾事。”
“何必。”这话像女子的一声叹息,轻得几乎听不见。
戚成封抬头时,竹陶仍是端坐在上,示意青年落座。
半晌,她道,“师兄……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