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第三层与第二层的构造相似,走廊上左右两侧均是私人棋牌房,每一扇门的正上方都悬挂着一个木质门牌,上面写着每个房间对应的名字。
「为什么不行?」
【因为阁下等级过低......】
「OK打住我知道了,不用再重复一遍我的等级。你就说,我要如何升级」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纠结什么。
「?」
【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目前还没有人升级过】
「......」
显而易见就是,以前被卷入这个冤大头系统的人没活多久就死了,属于是一个任务精准干死一个人。
安十七领悟到这一点之后,既不害怕也不慌张,反而语重心长地安慰起系统来。
「虽然你挺可怜,干了这么久的系统连规则都没搞会,但你放心,你现在跟着小爷我,我保证让你大涨见识」
【......】
系统觉得他担心的重点有点颠倒了。
现在是担心一个没血没肉的系统的时候吗?
你不应该先担心自己的小命吗!
......
三层与二层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这层楼的走廊尽头并不是一堵空荡荡的白墙,而是一扇镶满金边的大门,门框雕工精细,左右两侧各有一条蟠龙从底部旋转缠绕而上,在门楣正中央相聚,龙头朝外,面对着长长的走廊。
美中不足的是,双龙的眼窝内,只有白色的瞳仁,四只毫无神色的眼睛空洞洞地望着无人的走廊,看久了还有些瘆人。
这扇门的隔音很好,安十七几乎走近到鼻尖都要碰到门了,才隐约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他把自己的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像做贼一样鬼鬼祟祟地听着屋内的动静。
“哈哈,贵人何时上门取物?”
取物?取什么物?
“世道.......虚幻......未曾改变......”
世道?未曾改变?什么未曾改变?我看这世道太平,未曾改变不好吗?
“气象......山下......蒙面......”
蒙面?!
终于听到了关键信息,安十七像做英语听力一样,双眼登时放光,恨不得手头有张草稿纸,赶紧把有用的信息写下来。
【阁下,恕我直言,您现在仙法高超、无所不能】
「要你说,我从小到大都无所不能,从未失败过」
【所以我觉得比起你现在以这种站无站像的样子窃听,不如使些小法术,或许那种方式更高明?】
安十七听到这话之后,突然觉得自己的胯有点酸,腰也有些痛。
靠!我怎么忘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像青蛙一样弯曲的双腿,默默把自己的这个“马步”收了回来,并假装忙碌地整理了一下衣袍,咳嗽了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以后这种事情,尽量早点说」
【好的】
安十七用刚才在二楼的法子,又放了只透明的小蜻蜓进去,蜻蜓从门前左侧的窗口飞出,沿着外围绕进了房间。
......
房间呈规则的五边形,左侧摆放着茶几和木椅,右侧摆放着一排书柜,柜子高而宽阔,里面陈列了满满当当的书籍,柜子的旁边摆了一个落地摆钟。
五边形的正中间放着一张牌桌,四方桌子的每一边各坐了一个人,从房顶上垂至地面的珠纱帘将桌子和人围在内侧。
帘子像一层薄薄的雾将牌桌上的四个人笼罩在里面,从外面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四个晃动的身形,就连谈话的声音似乎都被这层薄纱给阻隔了。
小蜻蜓在室内急得抓耳挠腮。它向左飞飞,又向上飞飞,帘子却像个蚊帐一样,密密匝匝的,连个稍微大一点的漏洞都没有。
正当小蜻蜓开始绕第三圈的时候,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轻飘飘地将帘子垂在地上的一角掀了起来,小蜻蜓看准时机,敏捷地窜了进去,飞到了牌桌底下,轻轻地落在一双鞋上。
“近日天藏宫内的‘气息’不是很稳定,‘他’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京府准备这几天再‘派’一些人过去。”
一个低哑的男声说道。
“我到认为不必这么着急‘派人’,‘气息’这几日的变化与前几次大有不同,这几次‘气息’的异变都伴随着天象的异常,不是单纯‘灵相’枯竭所导致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接着说道。
“你们的说法都没错,不过我赞同千哥的,就算这次的异变不寻常,多‘派’些猪猡去总是没问题的,毕竟‘苏醒’的过程里也要消耗大量的灵力。”
一个尖锐又利落的女声说道。
“啪”
一个麻将被打出,重重地砸在牌桌上,可见打出的人多少带着点不满之意。
小蜻蜓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抖了抖透明的翅膀。
“怎么了,阿肆?”
苍老的声音问道,从语气中透露的小心翼翼来看,这个叫阿肆的人似乎地位很高。其他两人也默不作声,小蜻蜓隔着一张桌子,都能感受到桌面上方弥漫开的低气压。
小蜻蜓的翅膀又颤了颤。
沉默的这几秒里,空气冷得似乎快要凝固。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轻笑,声音温润低朗,不像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可怕人物会发出的声音。
“抱歉,今日手气不好,总是摸不到好牌。你们刚刚谈到哪儿了?”
这个叫阿肆的人似乎非常年轻,语气里透露着少年感,小蜻蜓不知道为什么那三个人会这样惧怕他。
牌桌上,三个人看了眼阿肆少年面前堆积得几乎要比他的头都高的筹码,第一次对“手气不好”的定义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牌桌上另外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们准备再‘派’一些人去,您怎么看。”
他说话的时候甚至用了尊称,再次可见这个阿肆地位非同一般。
“随便。”
阿肆恹恹地答道,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这个问题。
连带头的老大都不想讨论了,小弟们肯定不敢再当着面继续说,四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些日常的事情。
安十七见再听下去也不会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于是准备把小蜻蜓给召回来。
他派小蜻蜓去窥听的时候,自己随便找了个房间躲着,正当他收回小蜻蜓起身开门,他听到了走廊里传来了渐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小,普通人肯定听不见,而且步行的速度异常快,几乎是像飞一样,就从安十七所在的房门口闪了过去,如果他刚刚没注意到直接开门,估计正好能跟对方来个面照面。
一股带着血腥味的杀气在脚步闪过的一瞬间从门缝中飘了进来。
好强的杀意!
安十七停在门把手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些,他不适地皱了皱眉头,低声道:
“五常刑傀,十五无影月”
身后的木竹地板顿时窜起一阵黑气,黑色的雾气像从地狱升出的魔鬼一般扭动着,从一团变成两团,两团变成三团,最后变成无数个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的黑色半透明人傀。
“大人大人大人大人......”
数不清的人傀将安十七包裹在正中间,不安分地晃动着透明的身子,嘴里细细碎碎地重复念叨着“大人”两个字。
这是安十七穿越成祖师爷来自动习得的另外一个身法,属于鬼修,但凡为他所降服的妖魔鬼怪,均可为他所命令。
安十七的瞳仁染上一抹淡红,红色的瞳孔在一袭白发仙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闪烁。
那一股杀气虽然不是奔着他来的,但是他认得那股杀气的味道,他一小时前在一楼牌厅才闻到过,那是一股带着枯树腐朽气息的味道。
是那个人身上的!
血刃苍狼!
安十七不能确定房内四人的好坏,但他能够确信血刃苍狼和主线世界中他所见到的那个双头蒙面男一定有关系,如果双头蒙面男是个十恶不赦的食人魔的话,那这个血刃苍狼一定不可能清清白白。
【阁下,您别太冲动......】
安十七提着佩剑,周身被黑色的人傀团团围住,袍子扬起地上的灰尘。
「你要是现在说一句,这个血刃苍狼和我的任务毫无关系,我立马打道回府。」
系统没有吭声。
果然,其实他并不能确定这个血刃苍狼到底是不是真的和双头蒙面男有关,毕竟单凭一个双头蛇纹身并不能说明什么。
然而系统不出声,无疑做实了他的猜想。
“嘭!”
“血月魔障!”
“毒淬死漩!”
门被撞开的一瞬间,安十七和血刃苍狼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缠绕在血刃苍狼肩头的双头蛇张着血盆大口,黑绿色的毒液像箭一般擦过茶几上的盆栽,朝安十七的脖颈飞去。
糟了!
安十七说到底也只是个寄生在这具祖师爷身体上的普通人,虽然法术高强、身法矫健,却总得有适应的过程,而在他在今天开启任务之前,都没有用仙术和别人打过架。
他低估了血刃苍狼的反应力和实力,眼见毒液马上就要刺入脖子,他已经来不及避开了。
一秒、两秒、三秒......
脖颈处并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剧痛,也没有血液飞溅出来。
一双温热宽阔的手掌落在安十七的侧颈,耳畔传来一丝温度。
身后的人笑了一下,带着犯贱的语气问道:
“啊......你是傻b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