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历庆盛年初冬,街景刚刚有所好转,百姓忙着经商,农业,一切万象更新。季国渭满城也迎来首位女城主。同时,季朝当任皇帝宣布举行立储典礼,但太子是谁依旧未知。传闻中,渭满城城主盛秋水是经商出来的,这也导致渭满城人民极其不满,对这位女城主表示质疑,最终由城主辟谣说是家中下人所经商,与其并无干系,这场传闻所影响的风波才得以组织。
“城主,外面有人求见。”“回禀他们,经商一事,与我并无瓜葛。”盛秋水披上了斗篷,坐在椅子上平淡的回应。“是,城主。”宫女退了下去。盛秋水望着窗外飞雪,外面雪景着实吸引人,一丝丝一点点白雪斜滑过空中,不禁引人思绪纷纷:今年的雪来的比往年晚了些。不知江南风景又会如何...在盛秋水十三四岁的年纪,家中危机,经济困难,家里人只有靠一些小交易维持生计。她便吩咐仅剩的下人在外面干些旧生意,谈生意从来挂着面具,不传名,不谈姓。唯一一次大些的生意让整城内的百姓填了些光彩。在她经商两年后,旧城主下位,盛秋水破例被封为了城主,有了今天的一切。如今这谣传,也不知是哪些人所传。毕竟,总会有人觊觎城主的位置,造些谣言影响风气。经过这场传言被证实又被推翻,平民百姓对于这位来历模糊的女城主多了分肯定。
比起这渭满城新城主一事,人们其实更加关心的,是立储典礼。
今年初雪来的晚了些,但却恰恰好好的赶在正月初一左右下,照平日里,怕是腊月寒冬就开始了,不过,今年忙。即便是天要黑下来,皇城内外的人也依旧在忙着庆典的筹备。“立储大典过几日就到了,是时候该回去准备准备了。”皇城口上站着两个黑影。二人身材高大,一人黑发及腰,腰戴佩剑,侧挂玉佩。月光照在脸上,侧看便有些模糊不清,但五官能确定的是很清秀。“看来...主子很有信心。”他抬头看看月色,黑幕上一轮明月别枝惊鹊。不知过了许久,二人在月色下走向远处,伴着隐约的鹊声迎接新的黎明降临。
第二日清晨,那个熟悉的身影回到宫中,踏入那一刻的大门前,他熟悉的从随从手中接过酒壶,往嘴里灌,透香的酒液从嘴边溢出,侵入衣领,甩开酒壶,成一副浪荡样,一只手架在了手下肩上。等到面色微红,额间微汗,踏入门后跟变了个人似的,嘴里谈吐之间尽是龌龊之词。走在廊道中宫女见了,纷纷绕道走,眼神多是厌恶与瞧不起。而他似耍着酒疯,见到宫女,便一脸乐呵呵的笑。下人见了也只觉得他晦气。过了廊道再一瘸一晃走回寝宫,推开了门...“好了,过来,酒壶带下去。”“是,二皇子。”随从君安接过酒壶便出去了。被称为“二皇子”的“浪荡”公子将残留在唇上的酒一起沾下了肚。“蠢货,还以为太子会威胁到自己地位的蠢货。”公子再不做出那混账模样,前去书房查看近日的大事。“渭满城城主退位了!新任城主还为女子之身,名曰盛秋水。那些人没在谈论市井之事间说吗!”男子露出了惊讶之色,仅一瞬,回归了往常他平淡冷静的神色,“烦,我做了大手笔在梁老家伙身上,这回是个女子,不好糊弄啊。”他揉了揉头发,拿起笔沾了沾墨,准备写信给这位新城主。洋洋洒洒几行字,落款处大胆的张扬的写了“季长安”三个字。“君安,寄到渭满城城主府,加急,立储典礼前必须要到回信。”季长安打开窗,把信递给了躲着不想干活的君安,之后拿起酒壶一饮而尽,随手携了个鸡腿就踹开了大门,向兄长季怜世寝宫走去。其实两宫相距不远,但在季长安第六次踹坏了大皇子的门后,迎来了平生第一次的来自兄长的怒吼:“季长安!你再踹坏我门我就收了你的钱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季长安没心没肺的躺在坐席上咬着鸡腿,剩下的三位皇子也不加掩饰的露出了嫌恶。“好了,今日叫你们来是要讨论一下立储典礼一事。”季怜世摆了摆衣袖,严肃样的说了出来。“什么啊,叫我来就是这?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你们慢慢讨论吧,我要回去喝酒了,到时候当太子的人必须请我一顿!”季长安开玩笑似的说着,干净利落的拿起酒壶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三皇子打心眼里觉得他就是个混账东西,奈何本性懦弱,又加听闻前阵子他把酒楼的人打了个半死,自然是不开口,唯唯诺诺的坐在旁边。剩下的,一个好心宽容,另外一个是之前被揍过,三个人,一人未拦。
“你...去听一下他们在说什么,最好公主殿也去。”季长安看向君安,等回至寝宫,内心不免是一阵犯牢骚:“这混账子当真难扮,错失不少消息,有得罪人,不过无伤大雅,接下来得好好会会这位新城主了。”
次日清晨,城主府上忙的正火热,老老少少忙着给城中置办庆典,是当地每年都有的活动,活动时往往晴天飘雪,好一热闹景象,传说是向上天求国运,为家中人祈福。小孩子的头上都戴着花圈,老人们在胸前饰花街上一大早就挤满了人。“城主,有人送信来,听说...是宫里来的。”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将信递给了盛秋水。“宫里?你确定没递错?”说着,她打开了加密的竹筒。“千真万确啊,送信的人明确说的,就是找城主大人。”“行,我知道了,下去吧”盛秋水看着信纸上的字,不禁抬了抬眉“这字...真不怕是宫中递来的”只见信纸上的字些些许许能看懂,除名字外,没一个是工整的。“无非就是些改日登门拜访之类的,季长安...这名字怎么如此耳熟。来人,帮我查查”城中百姓庆祝着节日的到来,鞭炮声,嬉笑声打破云霄...
“这人可真是,还说一定要回信。”盛秋水看着豪放潇洒如龙凤般的字体扶了扶额,一只手玩弄着指戒,另一边工整的回了信。“城主,查到了,此人是宫中二皇子季长安。传闻他嚣张跋扈,就是一纨绔公子。”“好,退下吧。”盛秋水用红绸带绑的高马尾垂落到桌子上,露出玩味的眼神,斜笑到:“我说宫里来的字怎么这么...“有个性”,今日一闻倒不见怪了,这信看来得好好回一下了。”说着便撕掉了原来的信,重新回了一封。窗外大概由大雪转小雪,她站起身,向门外的小厮走去,步伐倒显得缓慢了些,倒也不当是什么急事。但门口的小厮倒是急了起来,因为那送信的信差可特地嘱咐了“立储大典前,公子爷要见到城主的回信”。“那人应该是向它国送信的邮差吧,怎们还替二皇子干起活了?”盛秋水边笑着边问着。“您别提了,二皇子无论如何都要找一个人送信,这两天立储大典请柬送的多,邮差们都忙不过来了,但还是差人赶急将信送了过来,还说什么立储大典前必须得收到您的回信。”盛秋水一愣,将信递了过去:“我知道了,你的信。”之后那小厮就拿着信向城外的邮递局送,邮差也是骑着马畅快的奔向京城。
“我们没收到请柬吗?”盛秋水唤来了随从问道。“您真是万事通,刚刚后面邮差送来的,我刚准备给您送过来呢。”盛秋水接过请柬看了看,字倒是工整,就是死板了些。“备好马车,午时我们就离开前往京城。对了,你陪我上街一趟,给那位公子爷备份薄礼。”“好的城主。”随从应道。在街上,她见到了百姓们做着小本生意,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大街上各处都是,她看着看着,倒像是出了神,回想着那小厮说的话:“若按下人所查,二皇子当真是纨绔,但倘若他真的纨绔,又怎会愿意来慰问我这个新上任的城主,而且其他的皇子早在我继任当天就送来了信,这个二皇子我还真尚未见过。其次就是他一定要拿到我的回信,说明他想在立储大典以前就来拜访一遭。但是,手下查到的却是他每日花天酒地,酒楼青楼,都是他的常去之处。他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世家贵公子。”边想着,边踩在薄雪里。就在约莫走至城门时,又来了一名邮差,这回送来的却不是信,是一把檀木梳子。“京都季长安赠渭满城城主盛秋水一檀木梳子,还望笑纳。”邮差交代完便走了。季长安也的确是这样说的。一时之间,盛秋水不知何时收了梳子,回了城主府。坐马车,上京城。
“君安,你认为她何出此言?”季长安是懵了,因为盛秋水信的原话是:“二皇子的好意我笑纳了,但过两天便是立储大典,所以我打算早早的前往京城,恐怕也没有那个时间在城主府招待二皇子,不妨我们等立储大典之后再谈。”“主子,我觉得她...意思是不想见您”“什么意思啊,那我还怎么拉拢她”季长安一摔笔。“从渭满城到京都不只需要半天车程吗,这不绰绰有余!”季长安眉头微蹙,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望着这清秀端正的字愣出了神。“报,公子,渭满城城主收了紫檀木梳。”手下叩了三下门后禀报了消息。季长安心中得到了平复。
在双方的僵持下,立储大典如约而至...当日宫内外百姓无一家晚起,全部等着宫中传出来的消息。“城主,我们到了”从渭满城驶向京都的马车如今已经到了城门。“到底是京都,果真如传言般富贵迷人眼,眼下太阳刚升起来,城中百姓便起来劳作,若是以后各处都像如此便算是好了。”殊不知盛秋水踏入京城的第一步便卷入了这场权益的风波...此刻王宫内外鼓乐齐鸣,但也碍不得宫女太监们说些闲话,聊的大概也就是些琐事。“主子,盛小姐进城了。”君安在一旁替季长安磨墨。季长安坐在软榻上,手中端着一杯酒“今天...有好戏看了,看来本公子又要演一场了”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留杯而去。“君安,陪我去看场好戏了...”人走语未尽,院中春花独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