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

    【2003年6月24日】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棉兔子的小女孩穿上拖鞋走到门口,站在凳子上看着猫眼,主卧室的门也被打开,一个看似刚睡醒的青年捋了把头发,走了出来,看着小女孩道:“小鸢,是谁来了呀?”小宋鸢从凳子上下来,准备开门:“是警察叔叔,两个,不是骗子。”

    门打开后,两名警察看到小宋鸢,先是一愣,其中一名警察喃喃自语道:“像,真是太像了...”小宋鸢把两名警察请进屋,青年看到两个警察后先是一愣,也走上前来。后进屋的警察手里抱这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上面还有一张遗像。

    孟泽川在看到遗像的一瞬间,身体猛然顿住,他僵硬的扭头,看向小宋鸢:“小鸢啊,你要不回去睡会觉吧,哥哥和这两个警察有话要说。”“可是我才睡醒没多久啊...”小宋鸢的身高不够,并没有看到盒子上还有东西,但她看到了孟泽川的手在抖,紧紧的攥紧。她上前拉住孟泽川的手

    “泽川哥哥,那我回去睡觉啦。”说完,她便回了房间。

    门外,两位警察跟孟泽川说了些什么,小宋鸢就听见孟泽川去打电话了,她很聪明,她知道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小宋鸢把门锁住,抱着手里的棉兔子,靠着门坐了下来:“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还有礼物没有送给你呢...”

    ......

    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个双眼通红,双手忍不住颤抖的中年男人跑了进来,看到那张遗像后愣在原地。孟泽川走到男人身边,开口:“爸,宋叔他...”听到孟泽川的声音,孟彦猛的回神,看向孟泽川:“小鸢呢?”“我让她回去睡觉了。”“你也回房间吧”“我不回。”孟彦蹙眉看着孟泽川,后者却是倔强的一动不动,最后孟彦叹了口气:“算了,你想在这听着...就听这吧。”

    屋外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小宋鸢的耳朵里,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好像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就和妈妈一样......

    眼泪一滴滴的掉落,掉在棉兔子上,染起一片湿润。她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爸爸...你不是答应了我还要去游乐园么,我给你做的‘平安符’也还没给你呢...”

    警察走了没多久,门外的父子俩在沙发上坐了良久,孟彦起身走到小宋鸢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小宋鸢没有开门,转头打开衣柜,钻了进去。门外的孟彦以为小宋鸢真的睡着了,便也没有再打扰她。

    柜子里,小宋鸢把小夜灯打开,她的衣柜,一半是用来装衣服的,另一半...被宋岚峰改造成了一个小窝,只属于小宋鸢自己的,这是小宋鸢和宋岚峰的秘密,就连这间房子的主人孟彦和孟泽川都不知道。

    在小宋鸢四五岁的时候,她的妈妈就因为胃癌去世,她一直和爸爸生活,但是爸爸的任务繁忙,所以她经常借住在孟彦的家里。妈妈走得早,爸爸也经常不在家,导致小宋鸢几乎没有安全感,晚上睡觉时小夜灯永远是开着的,手里的棉兔子是抢都抢不来的,永远蜷缩在被子里,就像个小球一样。

    她缩在衣柜里,看着放在一旁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布袋子,她打开小布袋,拿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平安,健康”是小宋鸢写的,这四个字她写了很久,改了好多次,小纸条都被揉的皱皱巴巴。

    小宋鸢看着它,眼泪又不自觉的低了下来,弄湿了小纸条,她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着,把眼泪擦掉,可上面的印记却怎么也擦不掉,铅笔写的字很快就花了...她小声的哭着,她不敢大声哭,她害怕被孟彦和孟泽川听到,爸爸走了,想必他们也很难受吧,自己还是不要去麻烦他们了好。

    不知过了多久,孟彦再次敲了敲小宋鸢的门,叫她出来吃晚饭,小宋鸢从衣柜里爬了出来,抱着兔子就走了出去。两位警察已经走了,饭桌上,孟泽川低头坐在椅子上,眼眶微微泛红。小宋鸢抬头看了眼孟彦,发现他的眼眶也泛着红。

    孟彦突然开口,问小宋鸢,“小鸢啊,你喜欢我们家吗?”小宋鸢停下叨菜的手,说:“喜欢啊,非常喜欢。”“那你愿意以后都住在我们家吗?”听到这句话,小宋鸢忍了好久的眼泪再一次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砸进饭碗里:“孟叔叔,我见不到爸爸了对不对?”餐桌上,只有小宋鸢掉眼泪的声音。

    当晚,孟彦陪小宋鸢回了趟家,把家里的物品收拾了一下,但最后,孟彦还是决定把这套房子留下来,交给以后长大的宋鸢来处理。他转头看向躺在后座上已经睡着的小宋鸢,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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