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悄悄握住了凯特莱娅的手，凯特莱娅也绷紧了身体。她紧张地吞咽一下，神情有些忐忑：“你先说是什么？”

    “斯拉格霍恩教授在今晚举办圣诞舞会，你来当我的舞伴吧。”

    又是圣诞舞会！凯特莱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本来听说鼻涕虫俱乐部在今晚举办四年级以上的圣诞舞会时还很高兴，这下自己甚至不用找理由不去了，结果这就来个瓦伦丁来邀请她去。

    “我怎么记得之前几次在鼻涕虫——我是说霍拉斯俱乐部——没有见过你？”凯特莱娅试图挣扎一下。

    “哦，我一个月前刚刚接到了卡菲利飞弩队的录取通知。”瓦伦丁不咸不淡的说。

    凯特莱娅听他的语气，立刻就明白了他对这个舞会的看法。她向他一挑眉，意有所指道：“被逼无奈？”

    “总要给教授一个面子。”瓦伦丁摊手苦笑。

    “那好吧。”凯特莱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先说好，我不会跳舞。”她或许也要至少和鼻涕虫俱乐部的那些人维持一下关系，至少能听到不少信息。

    到了晚上，凯特莱娅找出了去年参加圣诞舞会的那身衣服。她可舍不得穿麦格教授新送给她的那身白色衣服去那里参加什么舞会，去年的那件暗色的，中性风，绝不出挑但也挑不出错，她用魔杖把它放大了一些，穿上倒是正好。索菲建议凯特莱娅精心打理一下头发，被凯特莱娅坚定拒绝了。她只是把头发理顺，随手挽了个发髻，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敷衍。

    “我会尽快回来的，亲爱的。”凯特莱娅出门前拥抱了索菲：“如果我十点还没回来那你就去找我好吗？随便什么借口，都要把我救出来。”

    凯特莱娅在礼堂门口找到了瓦伦丁，他看着凯特莱娅被长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需要我提醒你，我还不到圣诞舞会的最低年龄门槛吗？”

    瓦伦丁立刻收敛了调侃的表情，绅士地向她伸出手。

    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依旧布置的奢侈又富丽堂皇。这一次比之前几次多了许多具有圣诞节气息的装饰，一串串槲寄生挂在天花板上。他们到时已经来了不少人，男男女女穿着漂亮醒目的礼服，凯特莱娅似乎还看到了去年作为西里斯舞伴的那个漂亮姐姐。

    凯特莱娅环顾一圈，果不其然没有看到雷古勒斯，埃弗里和莱斯特兰奇都和他们的女伴在一起，斯内普一个人阴着脸坐在角落的桌子边，杜鲁门不在，和她一级的范考特也不在。

    斯拉格霍恩在忙着招呼几位大人物，暂时没有理他们的心思。可惜，凯特莱娅的一头红棕色头发在明亮的空间中太过醒目。斯拉格霍恩很快就发现了她，并把她从墙边拽了出来。

    “哦！凯蒂！好孩子——”他像剧院里的演员那样夸张地拉着她的手：“是谁邀请你来的？我记得你才刚刚三年级吧？”

    “是赫奇帕奇的瓦伦丁学长，教授。”凯特莱娅谨慎地回答。

    “瓦伦丁……瓦伦丁……”斯拉格霍恩自言自语，似乎在试图回想起这个人。瓦伦丁面露尴尬地走过来，向他点头示意：“是我，教授。”

    斯拉格霍恩看向他的表情立刻变得亲切起来。他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钳子似的牢牢抓着凯特莱娅，把他们带向人群的中心。凯特莱娅惊恐地试图挣开，但很显然，在斯拉格霍恩的力气面前，她基本什么都做不了。

    “向新来的朋友介绍一下，我们跨越年龄和学院的小情侣，赫奇帕奇的瓦特比先生，和格兰芬多的伊万斯小姐！”

    “轰”的一声，血液一瞬间疯狂地冲向大脑。凯特莱娅在闹哄哄的掌声中脸色涨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她的耳朵被血管的奔流声充斥，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瓦伦丁的脸色也没比凯特莱娅好到哪去，他甚至白净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或许一半原因是因为斯拉格霍恩对他的毫不尊重。他紧紧抿着嘴唇，看起来像是马上要给那个大海象一拳。

    “来吧孩子们，来看看这里。”

    斯拉格霍恩拽着凯特莱娅来到正中间桌子边，那上面放着两只坩埚，一只坩埚里的液体泛着珍珠母的光泽，其上有呈螺旋形上升的蒸气；另一只坩埚里金黄色阳光一般的液体正在里面欢快地跳跃，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瓦特比，你一定认识这是什么吧？”

    “是迷情剂和福灵剂，教授。”

    “答得不错，赫奇帕奇加一分。”斯拉格霍恩用空着的那只手拿起勺子搅了搅坩埚，“今天晚上，引起大家欢呼最多、把舞会氛围推向高潮的那个，将会获得奖品——一瓶新鲜熬制的福灵剂；而最甜蜜的那对舞伴，则会得到一瓶迷情剂，作为一点小小的情趣。”

    凯特莱娅打量了一下那个小瓶，分量看起来是平常上课时用来交样品的玻璃瓶容量的两倍大，这似乎是一份十分慷慨的礼物。她能看到在场的大家不少人眼睛里对奖励的渴望。她知道，她一定也一样。

    有不少人围上了斯拉格霍恩，似乎想要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凯特莱娅趁机逃到一旁，好让自己的脸颊能降降温。

    “对不起。”瓦伦丁尴尬地说：“我没想到会引起这样的误会。”

    凯特莱娅摇摇头，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大家闹一闹就过了，她倒是不在意这个。不过……

    “仅仅是口头表达道歉吗？”凯特莱娅的灰绿色大眼睛在火把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被自己的话反将一军的瓦伦丁哑口无言，他哽了几秒钟，问道：“你想要那瓶福灵剂？”

    “嗯哼。”凯特莱娅欣慰点头，孺子可教。

    “但你不是不会跳舞吗？”瓦伦丁挠挠头，他想不到除了跳舞之外还能有什么能引起全场欢呼。

    凯特莱娅玩着手指陷入沉思。她明白自己的优势是自己的魔法，可之前几次被迫表演倒香槟之后已经失去了新奇，要想引起欢呼必须要有一些新点子。

    “你觉得，舞会上能让大家兴奋起来的东西是什么？”

    凯特莱娅皱着眉问，她仅有的一次舞会经历实在是没有什么实用的经验给她。

    “无非就是快节奏的音乐、鲜花、灯光之类的吧。”瓦伦丁耸耸肩：“但这些显然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凯特莱娅咬着嘴唇，苦苦思索着。

    “诶！”凯特莱娅看着路过的家养小精灵，突然眼前一亮。她抓过瓦伦丁，让他附耳过来：“你能让你熟悉的小精灵看一下乐队的节目单吗？”

    一番社交过后，乐队正式奏响了舞会的第一支曲子，所有有舞伴的人纷纷走进舞池。凯特莱娅几乎被瓦伦丁悬空提着，他咬牙切齿地冲她小声威胁道：“再踩我的脚我一会儿就配合不了你了。”

    凯特莱娅立刻乖乖被他抓着胳膊不断提起来又放下去，像一只任人摆布的兔子。第一支音乐结束，乐队换了支轻柔的舞曲，趁着大家变换队形时，凯特莱娅和瓦伦丁悄悄溜出了舞池。

    “真要命。”凯特莱娅抱怨道：“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喜欢舞会这种东西了。”

    “行行好吧，一会儿别往我脚上踩行么？”瓦伦丁哭丧着脸用魔杖扫去皮鞋上的鞋印：“我觉得我大脚趾一定青了。”

    凯特莱娅隔空捞过一瓶黄油啤酒递给他当做赔礼。“我只向你学习了十分钟，我尽力了。”

    他们就这样随意地聊着天，凯特莱娅试着用魔法把自己的长袍下摆变得更短更宽大，看起来像是一条长裙的裙摆，但最终只实现了短。她只好寄希望于等下长袍能旋转得更敞开一些。

    场上的人开始逐渐用起一些小魔法，试图开始引起更多的欢呼。有人指挥着一排香槟纷纷爆开，还有人变出了一群飞鸟在舞池中穿梭，一束束鲜花盛开在魔杖的杖尖，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乐队切换了一首欢快的音乐，凯特莱娅深吸一口气，握着瓦伦丁的手重新跳进了舞池。他们借着变换的队形逐渐向舞池另一边靠近，一直到接近斯拉格霍恩的地方。斯拉格霍恩早就重新坐下来，和几个得意收藏品们谈天说地。

    有几只亮晶晶的绿色蝴蝶飞入了舞池。

    一些人注意到了这点，被这种纯粹的一片荧光的生物吸引了注意力。但更多的人依旧在交谈，或者跳舞。

    渐渐地，随着节奏的越来越快，这种蝴蝶也越来越多。斯拉格霍恩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舞池中越来越多的人的目光搜寻着蝴蝶的来源。

    凯特莱娅在节奏中飞快地旋转，成群结队的绿色荧光蝴蝶从她舞动的长袍中飞出，与布置的金碧辉煌兼具圣诞气息的舞池相得益彰。她有几缕头发散开了，但她浑不在意，气喘吁吁地配合瓦伦丁的节奏，欢快地大笑着。

    逐渐有人被她的笑声感染，也笑起来。纷飞的绿色蝴蝶几乎遮住了舞池上空，它们如烟花般的炸开，炸出一串串风铃草模样的蓝色火焰，火焰在快要落到人身上时，又变成了大团大团的玫瑰花瓣。

    不断有烟花在炸开，蓝色的火焰飞过绿色的蝴蝶，最终变成浪漫的红色花雨。

    人们欢呼起来，女士们欣喜地捧起双手等待花瓣的降落，男士们则试图抓住一只蝴蝶想要看个究竟。

    舞曲快要到了尾声，瓦伦丁伸出手，从凯特莱娅耳边抓过一只蝴蝶，那只蝴蝶立刻变成了一朵橙红色的卡特兰。瓦伦丁把它别在凯特莱娅长袍领口的扣眼处，绅士地俯身亲吻她的手背。

    音乐停了下来，瓦伦丁低沉的嗓音清晰可闻：“美丽的小姐，我能请你再跳一支舞吗？”

    爆裂的音乐骤然炸响，凯特莱娅一把扯散自己的发髻，和瓦伦丁再次疯狂地跳在一起。源源不断的荧光蝴蝶炸成漫天烟花，男士们纷纷学着瓦伦丁的样子，抓住蝴蝶变成各式各样的花送给自己的舞伴。

    全场欢呼尖叫起来，之前不在舞池的舞伴们也纷纷涌进舞池。在震耳欲聋的乐声中，整场舞会被推入疯狂的气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