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我最后一次空想。

    放纵与包容并不矛盾，只会让我对于你来说如烟国一般。

    我们的故事开始于大学新生欢迎会上。

    说实话，关于你的一切都记在这个本子上，沉甸甸的，代替了我的过往。

    那一天，我记得雨下得特别大，学校的教学楼漏水，我们都去体育馆避雨。外面加杂着雷电，轰鸣着是天威憾世。

    你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从体育馆外踉跑地跑进来，好巧不巧撞在了我身上。你身上浸湿的衣服也将我的衣服润湿，凉凉的。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那时真的很慌张，头连连摇头，紧接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不是故意的！”

    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么来的，急急的又带着些许可爱，当时只觉得长得有些独特，高束的马尾在雨水的威慑下趴下来了。圆亮的眼睛有些小肿可能是雨水的缘故，那些五官特征都恰到好处，唯美唯实。说实话，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是啊，有过几次的教训，我也不会再轻易喜欢一个人。

    “没关系的，不用自责，你不是故意的。”我这么说，又看了看瑟瑟发抖的你，轻叹一口气，把外套披在你身上，轻身离去了。那时你的惊叹我仍然记着。

    轻瞥你那错愕的表情，不觉轻抿一笑。

    雨还在肆虐这苍茫大地，体育馆里如桃花源一般人人放松着闲谈。有一些同学在篮球馆里迈力呐喊，在这嘈杂的环境里，我悄悄地离去，留下了仍在自我怀疑的你。

    “啪”的一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竟是大学室友，令我惊叹不是他为什么会找我，而是我跟他才认识一天见过一次面，他就已经能够认出我了，我都没记住他们的脸。

    有的时候就在想，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完全的善意，如果存在理想的话，也不会是善感。被世界摒弃的人，又如何合乎情理的存在？最令人抑郁不过就是孤立漂流的独舟倾覆在舰群中。可能恶意少一点，我也不会惨经多次背叛，更不会留有“重度抑郁”的病例，虽然它被塞在了家中书架的最角落，依稀记得是《人间喜剧》的中问吧。

    或许他的认出可以带来稍许慰藉？

    “你也来体育馆避雨啊，”他笑着说，“上次走得匆忙，都没问你叫什么。”

    “陈楚，你的？”我回以淡淡的微笑。

    “许添，以后的大学生活要一起啦！”

    轻点一下头。

    肆意的年华终去流逝，就是这雨水也会流尽，雨后的空气是酸酸的，像是哭过一样的哑声。

    走出体育馆，迎面的是朝阳的余晖，好似宣泄久闭的情绪，弥漫着青草的香味，甜甜的，朦胧的，又似乎不存在的。

    看着人头攒动的人流，不禁发问自己，是否也能这样奔向光明？

    接下来学校一封广播打破了雨后静谧的环境——“请大一新生前往B2-1大会厅参加新生会。”

    那时我突然想到，我好像还要表演来着，心想着，无所谓，不出丑就行。

    进入到大会厅里，非常嘈杂，气氛非常沸腾，所有人都在激情讨论着熟识新的同学。

    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意料之外的是，你居然坐我前面，并没有去打扰你。

    主持人宣布活动开始并简单的介绍了这个学校——金陵大学，是S省一流的高等学府。

    主持人是大三的学姐，貌似是公认的校花，看上去确实不错。

    淡颜红妆下藏匿着一颗红透的玛瑙，淡淡的，一种说不出的唯美，缥缈的，牵动着少年悸动的心跳。似花飘过，在这个寒意初显的秋天里增添了一分暖意，心动的不过是懵懂的无知而已。

    许久，文艺表演开始。当然，第一个表演由校花开始自然也情乎合理，毕竟可以让很多同学兴奋起来。

    她唱了一首《手心的蔷微》，很好听。

    声音很甜美，朝阳升起后的露水流进干涸的耳蜗里一样，让人一听就陷入其中。

    从低音到高音，绽开一路的玫瑰，散成一地的珍珠，闪亮又耀目。

    当主持人叫到我时，我从容的走出观众席。因为没怎么准备，就穿一件衬衫便上台了。扫视了一圈，正好和你的视线对上，有时候会感慨你的情绪是真的藏不住，你的期盼已经从眼神中感受到了。

    我的风衣还穿在你的身上，肥大的衣服覆盖了你大半个身子。

    静静坐在钢琴边上，轻语：“我是陈楚，来自音乐系。”

    深吸一口气，手指便开始舞动起来了。

    芭蕾舞者的脚决轻捻地面一样，丝滑而又优雅的音符滑进大厅的气氛中，显得有些突兀。少有人能够欣赏这美丽的音符，你却是认真着听，这让我有了稍许安慰。在这个时代，这种典雅的钢琴曲已经不再符合大众的审美吧。已经无所谓了，那时我这么想着，也许也没人在意我。

    音乐逐渐进入佳境，或许是弹的力度开始加大，情绪开始倾入，旋律也不再是幽静的，而是渲泄着，燃烧着，欢动着。

    尾声接近结束，最后的不过是抒情而已。

    瞄见你的神情，不觉微怔。投入无比，享受的喜悦，依旧记得清晰可见。

    迎着掌声走了下去，其实有种莫名的清爽。即使没多少人理解我的音乐。

    回到自己位置上，抬起头来，正好与你请纯的双眼对上，“陈楚同学，谢谢你的外套，真的真的很感谢你！！”

    “小事，无足挂齿。”回以微笑。

    突然伸过来的手链，还是让我吓了一跳。现在想想也足觉得你的单纯真可愛。

    “我全身上下就这个稍微值点钱了，给你当报酬，只要你不嫌弃我戴过就行。”你的眼神是一种坚定的，不容拒绝的样子，为了不让你寒心，我收下了。

    轻轻地攥在手中。

    一种实实的质感，细腻且认真，看不透，又抓不住的虚拟，明明就在手中，却有种怅有所失的感觉，怦怦然颤动。

    再之后，交换了联系方式。

    “黎莹琪”

    很美的名字，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