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忍者学校手里剑小考的日子，佐助以干脆利落的身法，精准地将手里剑丢掷到靶心，赢得周围所有人的喝彩与崇拜的目光。
佐助嘴唇轻抿，表情维持着一贯的冷淡，只不过余光瞥见某个金发蓝眼的男孩时，抿紧的唇线透出一丝丝不易觉察的紧张。
鸣人在看他……
蓝眼睛一眨不眨的那种。
一想到这里，佐助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早上发生的事，情绪又低落下来。
鸣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到了教室就飞快跑到最后一排，挨着奈良鹿丸和秋道丁次坐下，接着一上午都没主动来找过他。
中午的时候，佐助本想和鸣人分享自己带的饭团，但是鸣人从后门一溜烟跑掉，根本不给他搭话的机会。
鸣人的回避太明显，一上午过去，佐助也不由心生不耐。
明明他没做错什么，不是吗？
是鸣人太过分了。
既然鸣人不理他，那他也不要和鸣人说话了。
嗯……
至少今天不说。
然而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掠过某金毛，后者完全没发现他的偷瞄，斗志昂扬地走到靶子前，在所有人不看好的注视下大放厥词：“今天本漩涡鸣人大人肯定能赢过佐助！等着瞧吧！”
气氛先是一窒，紧接着犬冢牙爆发出第一声嘲笑，随后讽刺的笑声如浪如潮。
佐助抿紧的嘴唇几不可查地上扬了一点点。
而后立马抿成一条直线。
他可不是嘲笑鸣人。
他只是觉得这样活力四射的鸣人有些可爱。
一分钟过去，周围的嘲笑声更加猖獗，佐助收敛心神定睛瞧去，只见鸣人刚做好起手式，却因为重心不稳，手里剑脱手而出的下一秒便擦靶而过——
连一枚都没命中。
“喂喂，白痴鸣人，连简单的命中都做不到，还说要超越佐助？”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一个吊车尾，还妄图拿第一？笑死人了。”
“……”
佐助眉头轻轻皱起。
他从未觉得他人的嘲笑如此刺耳。
即便不是对他。
正要开口替鸣人说话，鸣人却一言不发地跑开了。
“鸣人——”
鸣人是小考的最后一个，小考刚结束，周围的女生都向佐助围拢，佐助的声音淹没在女生的夸赞与吹捧中。
渐渐地，那个金色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当中。
*
鸣人背着自己的小挎包沿河堤走着，素来上扬的嘴角往下撇。
一个人独处时，他很难笑出来。
夕阳投在河面，又照出他丧家之犬一般的影子。
鸣人忽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抬脚踹了颗石子，河面倒影霎时破碎流金、水纹摇曳。
“kuso，重来一次，为什么我还是比不过佐助那家伙！”
“明明我也很努力的说！”
“下次——下次我绝对要比佐助考得好……”
鸣人握紧拳头，把空气当做佐助拳打脚踢，就在这时，身后不远传来佐助气喘吁吁的声音：“鸣人！”
鸣人顿时一个激灵，以为自己偷偷骂佐助的话被佐助本人听见，几步踉跄，忘了自身就在河边，“扑通”一声跌进河中。
“鸣人！”
又一声“扑通！”
佐助游到鸣人身边，本想扶鸣人一把，不料一股大力袭来，瞬间将他推远。
“不需要你！”
鸣人保持着推人的姿势，水流没过他的腰部，他浑身都湿透了，金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淌水，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落水的小狗，湛蓝的眸子里折射出锋锐的、能轻易刺伤人柔软内心的戾气。
佐助愣住了。
吼完之后，鸣人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佐助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是自己反应太大，把对别人的怨气撒到了佐助身上。
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再收回来不是自己的风格。
索性——
“你不要跟来！”
一错到底。
*
鸣人回到家，换掉湿透的衣服，又冲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时，外面的天色已大黑。
沉重的夜色如巨石般压住天幕。
望着窗外夜色，鸣人胸中涌现出一丝丝奇异的不安来。
他想，佐助是不是也平安回到家里了呢？
啊，他才没有担心佐助，只不过是……佐助孤零零站在静默流淌的河水中，身影即将被金色夕阳淹没的模样太过落寞，某个瞬间，鸣人竟然在佐助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明明渴望他人的靠近不是吗？
像伊鲁卡老师、樱酱他们，自己明明就会主动靠近。
为什么却在佐助靠近时，他会产生想要逃跑的冲动？
只因为对方是佐助？
佐助他果然……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不不不！你在想什么危险的东西漩涡鸣人！”
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的瞬间，鸣人简直是弹起来的，随后立马否认了佐助在自己心里的特殊地位，“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即便如此反复暗示，脑子里佐助孤零零站在水中的身影始终挥之不去。
“啊啊啊啊啊！”
鸣人一边尖叫，一边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
几分钟后，鸣人穿上外套，打开了门。
——他只是去看一眼佐助有没有安全回到家中，绝不是去道歉的哇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