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姜清浅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所以你是打算继续自讨苦吃?”她身体前倾,目光如炬,“我很好奇,你对姜家父母究竟怀着怎样的感情?”

    原著结局里姜晚晴选择原谅并获得万千宠爱,可无论是读小说时还是穿越后,姜清浅总觉得这份亲情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就像被强行绑定的关系,表面光鲜却空洞无物。

    “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姜晚晴下意识瞥了眼驾驶座的刘师傅,“爸妈待我极好,我自然敬爱他们。”

    这个反应反倒让姜清浅恍然大悟。

    “挑拨离间”这个词用得妙啊——或许她心里也藏着怨怼。

    姜清浅不禁想起自己童年时,曾在日记本上写满“恨”字的那些夜晚。

    姜清浅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车窗边缘,声音忽然轻了下来:“我会离开姜家的。”这句话脱口而出时,连她自己都有些诧异,“我想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不需要很大,但每一角落都只属于我。”

    姜晚晴的怒意渐渐平息,她太懂得这句话背后代表的渴望,“希望你言出必行。”她别过脸看向窗外,语气里少了锋芒,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柔软。

    这大概是她能给的最大祝福了。

    “一定。”姜清浅唇角微扬。她本不是多话的人,但难得能与原著女主这样心平气和地交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到底喜欢历寒霆什么?”

    姜晚晴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为什么喜欢?这个问题像根刺,每每想起都会扎得心生疼。

    回到姜家后,所有人都用看入侵者的眼神打量她。

    偌大的宅院,竟找不到一个能安心落脚的角落。从小到大,她就像件被随手传递的行李,从这家到那家。

    最初,是历家那盏永远亮着的门灯吸引了她。

    是历寒霆递来的那把牛奶,是他说“小心台阶”时微微低垂的眉眼。

    那时她想,能在这样温暖家庭长大的孩子,一定也很温柔吧。

    直到遇见历寒霆的父亲,一个用最和蔼的语气说着最刻薄话的男人。

    而现在的历寒霆,也早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那为什么?心还是不受控制地为他跳动?

    “我们之间…”姜晚晴松开被揉皱的衣角,声音轻得像叹息,“还没熟到能聊这些。”

    姜清浅了然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雨幕中的澧园灯火朦胧,早有佣人撑着伞候在门前。

    车门开启时,佣人明显一怔,从车上下来的竟是姜晚晴。

    待看见刘师傅从驾驶座绕到副驾,迎出姜清浅时,更是难掩惊诧,好在训练有素,手中的伞依旧稳稳地遮在二人头顶。

    刘师傅正要转身去泊车,忽被姜晚晴唤住:“钥匙给阿珂吧。”她目光扫过车厢,“你送清浅回卧云轩,务必看着她进门。”

    姜清浅脚步未停,她是要检查车内?她佯装不知,在刘师傅的陪同下,径直朝前走去。

    檐下的灯笼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青石板上摇曳如墨。

    刚踏入卧云轩的门槛,一道低沉的男声便劈头盖脸砸了过来:“现在可以解释了吧?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和晚晴一起回来。”

    紫檀案几后端坐的,正是今日害她耽误时间的那个人,姜晚晴的亲哥哥姜鼎。

    姜鼎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凌厉的双眸。

    当时还是他突如其来的电话截停她的车时,姜清浅才猛然惊觉——自己似乎记混了小说剧情。

    或许是姜鼎一直未曾露面,未能触发原主记忆。

    加上自己当初跳着阅读的缘故,他的每次出场都如同背景板,机械地跟随着女主的思维起舞。

    又因为在点进这本小说前,她刚看完另一本没有哥哥设定的真假千金文。

    两本书的剧情在记忆里纠缠不清,竟让她漏算了这个人物。

    车窗外的机场航站楼灯火通明。

    原本想给家人惊喜的姜鼎,恰好在高处认出了姜家的车牌。

    当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哥哥”二字映入眼帘时,姜清浅才从混沌的原主记忆中打捞出关于姜鼎的片段。

    姜鼎那通电话来得理所当然,仿佛姜清浅就该立刻调转车头去接他这位大少爷回府。

    她突然记起,这个在小说中存在感极低的角色。

    即便在她明确拒绝后,他仍能面不改色地再拨通刘师傅的电话,存心要让司机难做。

    可讽刺的是,最终执掌姜氏大权的,恰恰是这个近乎隐形的人。

    真假千金争得头破血流,不过是为了男人那点虚妄的情爱。而真正的家族权柄,却理所当然地落在“哥哥”们手中。

    在那些端坐云端的豪门掌权者眼中,她们不过是两只豢养在锦绣笼中的金丝雀。纵容着为一点情爱啄羽相争,却从未有人真正俯身倾听笼中的哀鸣。毕竟精致的宠物怎配拥有真正的诉求?只要不飞出金笼的范围,任她们在笼底撕咬得羽毛零落,也不过是场可供把玩的闹剧罢了。

    姜清浅陷入沉思,一时忘了回应。姜鼎也不催促,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静静地审视着她。

    姜清浅回过神来,唇角勾起一抹疏离的弧度:“都把你送回来了,还问这么多做什么?”原主与这位兄长向来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说是兄妹,倒更像是点头之交的熟人。

    姜鼎闻言剑眉一挑:“怎么,你们这是要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他嗤笑一声,“别到头来又像你那个姓姚的‘闺蜜’一样。你自己数数,这些年有几个真心待你的?”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桌案,“还是我身边的兄弟靠得住。”

    “她叫姚季。”姜清浅察觉到他话语里的不尊重,眉头微蹙,“把你那些陈腐的偏见收一收。女性之间的真情谊多的去了。至于你的那些哥们…”她冷笑一声,“与我何干?”

    “都闹得全网皆知了,现在倒维护起来了?”姜鼎讥诮地勾起唇角,手机屏幕亮起,赫然是热搜话题#姚季录音门#,“我在国外都看得一清二楚。再说你和晚晴~”他声音陡然转冷,“一个鸠占鹊巢,一个物归原主,又都那么小气,谁能真心容得下对方?”

    “这就是偏见!”

    一道刚硬的声音骤然插入。姜晚晴立在门边。她听了全程本不欲参与,可这句话实在刺耳难忍:“我们不和便是小气不容人。那你当年给人使完绊子就跑出国逍遥,倒成了大气?”

    “你怎会…”姜鼎脸色骤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这是我和她的事,与你何干?”

    “方才我不想搭话,你偏要纠缠。现在她开口,怎么就不行了?”姜清浅的声音如浸寒泉,与她此刻周身散发的清冷气质浑然一体。

    姜鼎却突然敛去怒容,转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们误会了。姐妹和睦是好事,这样大家都好。”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最好啊,好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话音未落,人已转身离去。

    那句“姐妹和睦”像只死苍蝇,硬生噎进对面两人喉间,吐不出也咽不下。

    “你来做什么?”等姜鼎走后,姜清浅看向仍站在原地的姜晚晴问道。

    姜晚晴抿了抿唇,神色略显复杂:“别以为这样示好,我就会原谅你做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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