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很好地诠释了这家店的使命,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魔药材料,固态的、液态的,瓶装的、罐装的,保存在特定溶液里的,都围成一个圈展示在一楼的架子上。

    与先前不同的是,柜台并不位于一楼的任何一个位置,既不显眼也不精美,抬头看才能发现它坐落于二楼的一个小角落里,只是简单的木头桌子和一把小到只能容纳一个人半个屁股的凳子,两侧还有围栏围成的L的形状,可能是为了防止有人掉下去什么的。

    “先生们,需要什么找不到的东西再来找我,正在清点库存!”药店老板吉格斯先生的声音突兀地从楼上传来,正当他们以为没有人在的时候,从阿尔泰尔的视角看去,甚至都没法完整地描绘出他的轮廓,也可能是桌子太过厚重了。

    楼梯被建在中央,这就更是一种少见的格局了。从一楼地面到二楼地面,深灰色的柜子利用了每一寸可以利用的空间。门两侧延伸出来的窗台上放着各种形态的植物,阿尔泰尔一开始以为它们只是起装饰作用,后来才发现底部写了各自的名字,还有简单的功效介绍。

    其中一株写着羽衣草的可爱小植株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小小的叶片是心状圆形的,两边都长满了细密的绒毛。阿尔泰尔轻轻地感受了一下绒毛划过手指的滋味,他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它,在奇格蒙特·巴奇的配方中,羽衣草可以用来制作美容药剂。

    新生购物清单上的物品很简单,一口坩埚和一套玻璃小药瓶。因为现在已经临近开学,各级新生的购买必需品都被分开放置在楼梯的周围,各自都有标签注明,如果只是需要这些东西的话,购物时间应该可以控制在五分钟之内。

    “走吧?”在不到两分钟后,罗恩两只手各拎着一套玻璃小药品出现在泰瑞的面前,其中一套是阿尔泰尔的,后者正在沿顺时针的方向逛着。“坩埚在楼上有呢,可以付款的时候再拿。”

    没有立刻响应罗恩的召唤,泰瑞停止了盯着一个方向发呆的行为,转而走向罗恩。

    “他在找什么呢?”他凑到罗恩耳边轻轻地问了一句,两人一起费解地看着阿尔泰尔以比时针还缓慢地速度移动着,时不时弯下腰碰一碰柜子上的药草、羽毛什么的,泰瑞发誓他还在低处的某个地方看见了尖牙和利爪!

    “阿尔,要买的东西选好了吗?”在两人不确定的眼神交流下,泰瑞用稍大一些的声音问道,空旷的商店立马回馈了一些回音,甚至楼上的吉格斯先生都微微抬了抬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啊?”阿尔泰尔慢了半拍,他看了看手中抓着的魔药材料,又犹豫了几秒钟之后才走到了两人身边,“好了,暂时先买这点吧。”

    “罗恩,辛苦你帮我拿到柜台。”他摊开两只手示意了一下没有任何空隙可以再塞下一个东西,借此机会,泰瑞和罗恩看见他正拿着六个玻璃瓶和几份羊皮纸包起来的什么东西。

    “哥们,你买这些是为了做魔药吗?”罗恩显然有些震惊,他的浅金色睫毛正夸张地呈辐射状向前伸着,他不太理解为什么一个甚至还没踏入校园的新生会需要这些东西。

    “我想尝试做一些安眠剂和除草药剂,最近花园里的杂草有点多,有些还很顽固。”他耸了耸肩,示意两人一起上楼梯,“走吧?”

    吉格斯先生的小圆眼镜正耷拉在他的鼻子前端,几乎要掉下来————就像自己的爸爸一样,阿尔泰尔怀疑他是施了什么咒语才让它能好好地待在上面。

    “哦!孩子们,你们都选好了是吗!”把羽毛笔小心地放在旁边的笔架上,一点墨水滴落在了原木色的桌子一处,很明显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了太多次了,以致于桌子上留下了一个魔法都擦除不了的痕迹。

    罗恩及时从放置坩埚的地方回到柜台处,非常贴心地拿好了三个看起来崭新的坩埚,就是不知道他们三人的技术配不配得上这么精致的工艺品。

    “三个标准坩埚!一些一年级必备的器具……还有……一些弗洛伯毛虫粘液什么的……”吉格斯先生慈祥地扫视了一下三人,“给你们三个牛皮纸袋,你们自己装吧!”

    利索地完成了付款和打包的工作后,三个小巫师几乎是跳着下了楼梯,走出了这家商店。

    “你们还要去哪吗?”罗恩抢先问道,显得他像个真正的大孩子一样,在家里肯定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吧。

    “我们回破釜酒吧吧,不应该让韦斯莱先生等太久。”阿尔泰尔确认了泰瑞的眼神表示认同后,肯定地对着罗恩点了点头,后者虽然跟着他们的脚步走着,但很显然,今天的对角巷之旅并没有真正让他满足,为什么呢?阿尔泰尔纳闷地想。

    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罗恩并不像随便其他人一样憋得住内心的想法,尤其当这个想法涉及不满的时候。

    “真希望对角巷里有佐科笑话店那样的店!我就可以偷偷买点魔法用品来玩了!”可能是看到他的同伴们略有些疑惑的神情,罗恩连忙解释道:“弗雷德和乔治告诉我的,霍格沃滋旁边的霍格莫德村里有这么一家店!三年级及以上的学生才能去呢!”

    “但我想他们早就已经去过了,不是吗?”阿尔泰尔充满笑意地看着罗恩,韦斯莱双胞胎的探险精神绝对不会在这时候拉垮,他们一定都熟知了霍格沃滋的所有密道什么的,来一趟不被允许的旅行肯定根本不在话下了!

    三人默契地笑了,每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埋藏着探险的种子,阿尔泰尔敢说,即使是他见过的最严肃的人,就像罗恩的某一个哥哥,他也绝对遇到过一些事情值得并且促使他去探险的。

    破釜酒吧的豆子汤依旧盛满了好奇心旺盛的豆子,它们无数次想窜起来咬阿尔泰尔的手指,但都被惊险地躲开了,毅力简直可以夺得一项吉尼斯世界纪录。

    “好了!是时候说再见了!”随着韦斯莱先生往后移动的动作,他坐着的凳子发出一声刺耳,听起来像是哀嚎的尖叫,“你们谁先进?”

    壁炉依旧安安静静地等着履行自己的职责,阿尔泰尔习惯性地往后走了走,“我最后吧,先生。”

    “好的!那就你先吧!泰瑞!”亚瑟鼓励地拍了拍泰瑞单薄的肩膀,后者明显有些进步地扛住了这次的击打。

    “再见!”他依次道完别后洒下了那一捧飞路粉,明亮的翠绿色火焰窜起来,这让阿尔泰尔莫名想到了豆子汤,吞噬了他。

    “罗恩,你先回家,我还要去办点事!”韦斯莱先生叮嘱完并送走他的小儿子后转过身来,示意阿尔泰尔上前。

    “谢谢今天的陪伴,韦斯莱先生。”阿尔泰尔弯着眼睛笑了笑,他是真心喜欢和亚瑟相处,他不像任何一个父亲,更不像任何一个魔法部官员,他给人的感觉是生来就适合做朋友的人。

    “再会了!阿尔!”看着韦斯莱先生的笑容消失在模糊的火焰中,阿尔泰尔掸了掸布满了灰尘的旅行长袍,把它挂在了壁炉旁的衣架上。

    一个星期后的开学让他有点迫不及待,他从小就有这个习惯,当期待的事情逼得足够近时,他才会开始兴奋,如果再加上一点紧张感,产生的喜悦将是最高级的!所以他决定把行李留到31号晚上再整理———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餐桌上。

    爱普莉像往常一样不停地开启着新话题:“阿尔,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阿尔,开学那天我和你爸爸一定会把你送到车上的!”“阿尔,你有跟泰瑞约好九月一号几点在哪里见吗?”“阿尔……”

    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阿莫斯和阿尔泰尔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继续吃着自己盘子里的布丁。

    “一切就绪,妈妈,别担心了。”他盯着爱普莉的眼睛说道,他知道这句话一向有用,爱普莉不是会追问的人,她的耐心也只够她问这一遍的了。

    “那就好,别落下什么东西。”爱普莉放心地点了点头。阿尔泰尔,一个关键时刻省心又成熟的存在,让她非常开心地扮演着一个并没有那么“妈妈”的妈妈角色,但一切都恰到好处,他们像是注定要做彼此的亲人一样合拍。

    八月三十一号晚上十一点十五分,阿尔泰尔正在绕着床散步,收拾好的行李箱已经放在了书桌旁,他想放空自己的思维,让自己兴奋的心冷静下来,但又不想坐着不动,走路就看来是最好的选择了。

    一声不被期望的异响在窗边响起,阿尔泰尔习惯性在拉上窗帘前关的窗户,此时正传来玻璃被轻轻叩击的声音。

    略带迟疑地掀开窗帘的一角,阿尔泰尔瞥见一只雄壮的猫头鹰正用嘴一次一次地敲着紧闭的窗户,它的脚上绑着一条宽宽的麻绳一样的物体,再往下还挂着什么,是塞德的信!

    利索地将猫头鹰迎了进来,阿尔泰尔紧紧地抱了抱往他身上凑的猫头鹰,“蔷薇!你怎么来了!他写了什么?”习惯性地问了一句,阿尔泰尔摸了摸蔷薇的小嘴巴,后者也主动将硬硬的喙往阿尔的手上凑了凑。

    整整三张信纸,阿尔泰尔看到了从头到尾的叮嘱,和爱普莉的一样——不,比她的更详细。

    阿尔泰尔甚至怀疑哥哥是不是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想出了这么多开学必需品,因为数量之多说明肯定不至于全都是文思泉涌。

    快进再快进,文章的末尾写道:

    “期待和你在霍格沃滋相见!如果没有回信的话记得喂饱了蔷薇让他直接回来。还有,不要担心你的分院仪式,虽然我不能透露,但也不至于让你去和龙搏斗。

    ———爱你的,塞德”

    笑着看完了整封信,阿尔泰尔起身拿来了猫头鹰粮和加餐——他下午在花园里挖出来的两只老鼠。

    看到蔷薇几乎眼睛放光的样子,他提起笔写了一封简短的回信。

    亲爱的塞德:

    谢谢你的提醒,你信里提到的几乎两百样东西我不会全带的——希望你看到这句话时不要伤心地掉了眼泪,也不要认为我不爱你了。总之,泰瑞和罗恩早就跟我说过一些关于分院仪式危言耸听的言论了,本以为你也会扮大人来逗小孩,但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这么善良。让我说你什么好(痛心疾首)......

    好了好了,我要去休息了,开学后一有机会,我就会去赫奇帕奇找你的(我笃定我去不成赫奇帕奇了,但别伤心)!

    ———爱你的,阿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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