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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白

    暑假里,两个人的状态和几年前的很像。

    那时候梁岁忙着学习,梁佑年在家里尽量安静,不打扰她,做饭做家务都是静悄悄的,到了饭点才会敲敲她的门,说“岁岁,吃饭吧”。

    只不过,现在和几年前不同的一点是,两个人的肢体接触变多,并且只有一个卧室在住着。睡前,梁佑年常常给她讲小时候的事。梁岁大部分是没有印象的,她就当听故事一样听着,那些记忆早已沉睡在逝去的时光中,不过,偶尔有一些事,她还是有点印象。

    比如,他脸上那块疤的来由。

    又比如,小时候两个人的一些小秘密。

    梁佑年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凸起,“你说,我要不要做个小手术?”

    “嗯?”梁岁还在玩手里的东西,她转过头,看躺在一旁的梁佑年,“你很在意它吗,或者说讨厌?”

    “讨厌倒是不至于,”他慢吞吞地说,又有些难为情,“就是觉得,不大好看。”

    梁岁撑起手臂,就着月光看他,“还好吧,我觉得也不是很明显啊。”

    那块疤不大,和拇指差不多大小,在下颌上。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做手术祛掉它也行。”

    梁佑年听了她的话,揉了揉下巴。

    如果在以前,他是没有这个顾忌的。在年少时,这是他的荣誉。每当别人问起这块疤的来由,他会骄傲地告诉他们,这是我为了保护妹妹留下的。

    这块疤的存在,是因为她。对十几岁的梁佑年来说,这是妹妹给他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纪念。

    所以,即使父母主动提出做个祛疤手术,他也从没同意。

    而现在,妹妹回来了,这块疤还要不要留下呢?

    自从他第一次去到梁岁岁的学校时,梁佑年就开始有点自卑。

    他在想:如果妹妹的同学看见他的疤,会不会调侃妹妹说你哥哥脸上有疤,是个丑八怪。

    而现在,他们的关系是这样,万一她真的把自己介绍给她的朋友们,朋友们会不会对他有不好的印象。

    梁佑年想着,他已经27岁了。所有的钱和产业都是父母留下的,他没有付出什么努力过,也没有什么骄傲的资本。他学习不好,更没有一技之长。如果,连长相都是普普通通,那他该怎么站在她的身边呢?

    妹妹身边的同学朋友都很优秀,他又凭什么呢?

    “哥,不过我有一点私心。”

    梁佑年回过头来,“什么私心?”

    “这是你为了保护我才有的疤。而且,有了它,我才能在第一眼就认出你。”梁岁伸出食指抚摸这块疤,“所以,就当是为了我,别做手术好不好?”

    “它一点都不难看。”她说。

    梁佑年笑了笑,拉下她的手指,“好,那就留着,不做手术了。”

    黑夜中,一切都静悄悄的。

    “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吗?”梁岁有点好奇。好像,只有在某件事上他呈拒绝的态度。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小时候玩的玻璃弹珠。梁岁没忍住摸了摸。

    “你猜?”

    她的手指从眼皮来到鼻梁,又滑到他的嘴角。

    “我猜,如果我现在要你吻我,你不会拒绝。”

    梁佑年还能闻到她指尖的香气,淡淡的把他包裹着,脑袋微微乱着。

    这个要求提的很妙。相处到现在,梁佑年几乎没有主动对她有过什么亲密接触,除了生日那次脑袋冲动的回礼。

    主动亲她?

    梁佑年感觉半边胳膊都麻了,呼吸都变得更为沉重。他要怎么选呢?

    那股冲动好像又上头了。

    他缓缓抬起头,闭上眼睛,靠近她的唇瓣,然后贴上。

    软,这是第一感觉,是和自己的上下唇瓣贴在一起完全不一样的触感,不是抿抿嘴那么简单,好像从唇瓣传来的触感来到了全身的感觉末梢。不然为什么他觉得全身都麻了。

    梁佑年只碰了碰她的唇,然后离开。他看到月光下的莹白温润的脸庞,散发着珍珠一样的光芒,妹妹的嘴唇像是夏天的西瓜,红红的,带着凉凉水汽。

    他想后退,却被拉近。

    月亮和星星相遇,总有说不完的话。

    他双手撑在她脸侧,被她紧紧搂着脖子。舌与舌纠缠不清,唇与唇不分你我,就连口水,都被交换。

    梁佑年没法思考,只能混乱之中接受她的索求。他能感受到妹妹呼吸时上下起伏的胸腔。

    再分开时,两个人都大口呼吸,仿佛下一秒就要因为窒息而晕倒。

    她的唇更红了。

    梁佑年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昏迷,在她的注视中矮下身子,把她的上身搂在怀里。

    似是对她说:“好了,晚安。”

    梁岁靠在他怀里平复呼吸,被他的动作笑到。

    真是不经撩啊哥哥,还是先放过你了,免得你被刺激到跑开,再也不肯见她。

    -

    梁佑年虽然过来了,可家里的生意他偶尔还是要照看一下,不能完全撒手不管。幸好交通发达,坐飞机来回只要几个小时。

    梁岁看他收拾东西,“其实你可以不那么急,明天再回来也一样。”

    他摇摇头,“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我有点不放心,等开学了,你住校我再放心离开。”

    梁岁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梁佑年放衣服的手一顿,装作没事地说:“我的意思是,以后等我离开的时候,你可以住校,我会比较放心。”

    “是吗?”

    “嗯。”

    “梁佑年,如果你觉得现在是我在暑假玩的一场过家家游戏,那你就错了。我是很认真的,要和你恋爱。我说过,如果以后见到我的朋友,你也只有一个身份。不然为什么这两年我从没让大学的人见过你,连照片都没有露出来过。”

    “我-”梁佑年转过身,放下手里的背包,想说些什么。

    “你最好,不要这么想,也不要这么做。”

    他垂下眼,双手捏着裤缝,“我知道。”

    “可我觉得你不太清楚。”梁岁看着他的眼,轻声问,“梁佑年,我要的不是只存在于这间屋子里的爱情,我要走出去,也能相爱。你懂不懂?”

    梁佑年的嘴巴动了动。他何尝不知道她想要的呢,只是,那真的对现在的他来说,有点难。

    “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爱‘妹妹’而已。我以为这些天你在适应,可其实并没有,一直都是我在强迫你。”梁岁不想再看他,转过头,坐在沙发上,她托着脸,看窗外良久。

    “从我认清被父母抛弃这个事实的那刻起,我有了一个很强烈的念头。我希望有一个家,一个温馨、幸福、绝对稳定的家。以后我都不要再被抛下、被放弃。我向自己发誓,我的人生可以没有爱情,但一定不可以有摇摆不定的感情。我要坚定的选择,要必须是我。谁放弃我,我就放弃谁。既然做不到温柔,那就绝对冷静。我会永远忠于自己,谁都比不了。”

    说完这一段,梁岁摇头笑了笑,“梁佑年,你从没看清过我,也没看清过你自己。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她起身回了房间,客厅里只留下一个人。

    梁佑年站在灯下,灯罩下四散的光让他觉得眩晕,有什么东西被堵在心口,让人难受。

    抓着包的手指无力松开,包掉在地上,里面的衣物也瘫在地上。他看着地板,然后蹲下身,一件一件装回去。

    梁佑年看着关闭的房门,眼睛有点酸酸的,可他不知道说什么。或者是真的吧,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也不了解她。他太笨了。

    有一刻,他想回到小时候。

    可是,再也回不到了。

    -

    梁岁在梦里见到了一个女孩,她扎着两个小辫,穿着粉色的碎花裙子。

    她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蹲在路边看狗尾草。

    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女人,静悄悄蹲在她身边。她用很温柔的语气说:“岁岁,在干什么呀?”

    女孩没说话,低头看着草丛。

    “哥哥会用小草扎小动物,岁岁想要吗,我们一起去找哥哥刚给你扎好不好?”

    女孩这才有反应,对着空气点了点头。

    女人站起来,伸出手,对她说:“走吧,我们去找哥哥。”

    梁岁醒了过来。

    天已经暗了,她没吃午饭,现在胃里空空的,有点难受。

    她走到客厅,看到了梁佑年。

    梁佑年原本闭眼靠在沙发上,听到脚步声后睁开眼坐起来。

    他站起来,动作里有些慌乱。“岁岁,你醒了,要不要吃饭,想吃什么?”

    梁岁看出来了,他是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随便。”她的嗓音有点哑,脸色淡淡的。

    “那那你先喝点水,我马上做饭,很快就好。”梁佑年拍拍裤子,又看她一眼,往厨房走去。

    梁佑年,你知不知道你的动作里带着多少不自然和慌张。

    晚饭做好了,梁佑年把蛋炒饭放在桌子上。看她拿起勺子,他才动筷子,一边往嘴里夹米,一边偷偷看她。

    没过多久,梁岁放下碗,“我吃饱了。”起身离开餐桌。

    梁佑年嘴巴张了张,看她的背影。碗里还剩一半,她吃的很少。梁佑年也放下碗,垂眸看着碗里的粒粒分明的蛋炒饭,没了滋味。

    晚上九点,卧室门被轻轻打开,梁佑年走进来。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才拉开被子躺下。

    梁岁睡在另一边,背着身侧躺。

    “岁岁,我……”他踌躇半天开口。

    “我明天要回徐村,你回家去吧。”梁岁说完这句话,没听他有没有回答,就拉着被子蒙过头,不再说话。

    一切回归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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