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丰收的季节,成熟的种子萌发 ,少年心中的爱意也悄悄然发了芽。]
秋季的凉爽扶过稻苗,袭卷了少年整个青春,谢子沐的到来是他的一生之幸。
“喂喂喂,现在是大课间啊,同学们都出来走走别趴在睡,特别是高一(6)班”广播里传来汪主任的声音。
白悠趴在桌上补觉,昨晚和他家女士吵架,她老人家闹到半夜才放他,天旱读都在“神游太空”。
不知谁喊一声“朵拉来了”教室里终于静下,门口一位身穿正服,发长到耳边的中年女教师拿着三角尺走进来,因常带眼框架的眼镜发型酷似朵拉,被学生尊称“盲人朵拉”。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李涛拍拍桌“开学快一个月了还有几天月考,你们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整开吊儿郎当……”
她在讲台上怒吼着,下面的学生开小差的开小差,睡觉的睡觉,主打一个“你骂吧谁理你”。
“后面的那个同学”李涛瞪眼望去“叫白…白”
“白悠”有同学吭声
“对,白悠”李涛点头“给我站起来”
“嗯”少年趴太久喉咙些许沙哑轻轻咳了声,慢悠悠地站起。
“我们班的有些同学,开学到现在还没进入状态”李涛讲课时插进一句。
明里暗里的内涵,白悠看着她,听到这话勾唇轻笑。
快放学时,白悠接到了许女士的电话让他晚上去外婆家吃饭,少年挤上公车,抬手整理头发,把耳机中的英文歌又调大声些,阳光映在少年的侧脸,他直视前方,余光瞥见旁边的一对小情侣,女生缩在男孩的怀里,把头埋进男生的脖颈处,白悠有点不自在,幸运的是公交车到站了,他快步下车,朝外婆家走去。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尚未收割完的稻田上,一片金黄。阳光与稻田相交辉映,晚风轻拂摇曳的稻草,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白悠的外婆住在小乡村里,本来前几年要和白悠一家一起搬到城里去,但老人家住不惯,非说小乡村环境好,城里太吵闹,不喜欢。
六点三十二分,白悠赶到外婆家,他闻到淡淡的饭香,心里不由得有了安全感,他轻声喊了声“外婆”。
老人家听见喊声,笑盈盈端着汤朝门口的少年朝手,让他过来。
白悠走过去,接过王芳梅手里的汤“我妈呢?”
“还没到呢,你先吃吧”
他轻轻点头“嗯”了声,坐下喝起汤来。
许静来的路上堵车,走得急到小乡村时后背都湿了,她绕到白悠后面,抬手拍了下他的头,把包放在椅子上坐下。
“人都没来齐,你就吃上了?”
“哎呦”王芳梅刚从厨房出来就听见这话“小悠上了一天课,先让他吃不行么?”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许静解释道。
“行了,吃你的”
饭后,白悠陪老人家出去散散步,白攸走在王芳梅后面,默不作声低头看着王芳梅的脚步,怕她摔着。
稻田里的稻草随风摇曳,归巢的鸟儿穿过云层,秋风拂面而过,吹起少年的秀发。
“小悠”老人家停下脚步“昨天又和妈妈吵架了?”
“嗯”少年抿唇点头。
王芳梅终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非要学那滑板?”
“……”
“我知道你还在偷偷练”
昨天许静从别人口中得知白悠还在偷练滑板,大发雷霆差点把他从家里轰出来。
“外婆”
王芳梅转身望着他等着少年的下文。
可白悠却什么也没说,抬脚走了,秋季有些许凉意,风吹动少年单薄的衬衫,吹乱了少年的头发。
夕阳渐渐落下,不远处,农民在稻田上收割稻谷,白悠朝那边走去,几个农民见到熟人都停下手里的事,朝白悠打招呼,白悠也朝他们挥手轻笑。
路过一堆杂草旁的稻田上,突然听见一声“王奶奶”便见王芳梅笑得合不拢嘴。
“子沐?”老人家闻声望在。
“诶”稻田里的少年应了声又问“您今天怎么有空出来走走啦?”
“我陪大外孙散步呢”
谢子沐这才注意到老人家身旁的少年,他微微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轻笑地朝白悠招手打招呼。
白悠一愣,稻田里的少年发丝被草帽遮盖住,只留出一点碎发被风吹动,少年轻轻一笑,如烈日炎夏中的一瓢冰水,滋润了白悠懵懂稚嫩的心。
白悠并不认识他,但少年似乎认识他的外婆,于是他只是点点头,回应了少年的笑。
那一刻,他好像闻到了成熟的稻香,混杂着甜甜的果卷,带着清凉的秋风袭卷而来,可他却并不感到冷,反而全身燥热,心也跟着快速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