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一个遥远的国度,当老国王去世后,国家陷入混乱,因为没有合适的王位继承人。”
“这时,在那个国度的一个大教堂的庭院里出现了一块奇异的石头,石头中插着一把宝剑,宝剑的剑柄上刻有铭文,大意是只有真正的王者才能将剑从石头中拔出。”
“许多骑士和贵族都试图拔出这把剑,但都以失败告终。”
“有一天,一位年轻人在不经意间轻松地拔出了石中剑,这一壮举证明了他就是上天选定的英格兰国王。”
“年轻人拔出石中剑的事迹被传开后,他开始被人们认可为合法的君主,他带着这把象征着王权的宝剑,召集圆桌骑士,开始了一系列传奇的统治。”
“你怎么把蜡烛给弄灭了?”玉馨用手肘碰了碰玉雅。
“不小心的。”蜡烛熄灭后的味道有些刺鼻,玉雅把蜡烛挪远了点,“用你的蜡烛给我点一下吧。”
玉馨把蜡烛递过去,玉雅靠近烛火点燃自己的蜡烛。
“好啦,故事讲完了。”婉妗原本盘着腿,站起来时脚有些麻,她便轻轻晃了晃脚。
“就因为拔出石中剑,人们就信服他是这个国家的王了吗?”玉馨把蜡烛放回地上,不解地歪着头。
“在当时的人看来,这种超乎常人能力的表现很容易被当作是上天的旨意呢。”婉妗说,“一个统治者要是想让百姓信服,得有一个与常人不同的身份。”
“那他会不会找些智者或者谋士,在民间传播自己的传奇故事呢?比如他拔剑的时候天上出现奇景,或者有神秘声音宣告他是国王之类的,这样老百姓就会更加坚信他是上天选中的国王了。”玉雅想了想说道。
“有可能哦,我朝的历代皇帝不也有许多类似传说来巩固统治嘛。”婉妗说,“君权神授是最为简单直接且有效的让人信服的方法,人们对神的信仰,是深入骨髓的敬畏,况且也没人能够找到神去对峙,不是吗?”
“那小姐您这算不算君权神授呢?”玉馨好奇地问道,“嗯……我听人说,天师算出康城有一位女子诞生,命格极为罕见,若立此女为皇后,祈国定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派人前去寻找时,竟然找到了镶洛王府,再算其八字,发现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命格,镶洛王不就只有您一个女儿吗?”
“此事看似神意,实则人为,这背后的利益纠葛,哪是一个命格就能解释清楚的。”婉妗笑着摸了摸玉馨的头。
“小姐,您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玉馨似懂非懂地眨着眼。
“我只是这么一说,也不确定呢。”婉妗摆了摆手,“故事讲完了,我要出去走走了。”
“您的斗篷小姐。”玉雅把披着的斗篷脱下,递向婉妗。
“你留着穿吧。”婉妗没有接斗篷,“这几日的天气有些凉,你又怕冷,多穿点。”
婉妗活动着发麻的腿,待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向外走去。
玉馨往地板上一躺,玉雅立刻就把玉馨给拽了起来。
“地上多凉啊。”玉雅皱了皱眉道。
“没事,我又不怕凉。”玉馨说完又躺了下去,还伸了伸懒腰。
“诶,你呀。”玉雅无奈地叹了口气,“讲个故事还要把门窗都弄得严严实实的,大白天的连光都透不进来,点蜡烛多浪费呀。”
“这样讲故事才有氛围呀。”玉馨理直气壮地回答,“小的时候,我可是围着篝火听故事的呢,可有趣了。”
“那是怎样的呀?”玉雅问。
“你没有过吗?”玉馨有些惊讶地反问,“没关系的,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呢,以后我们就和小姐一起围着篝火讲故事,你想想,冬天围着暖烘烘的篝火,多惬意呀。”
“以后吗?”玉雅若有所思地呢喃,“是啊,以后会有机会的。”
玉馨翻滚了几下身体,然后把头枕在玉雅的腿上。
“不要枕在我的腿上,我的腿也有点麻了。”玉雅推了推玉馨。
“不枕就不枕。”玉馨撇撇嘴,把头挪走。
女人们在外院练剑,那动作略显生疏笨拙,一招一式都散发着青涩的气息。
剑在她们手中挥舞得歪歪扭扭的,脚步移动起来也不协调,时不时还会因用力过猛或者姿势不对而险些失去平衡。
学堂有若干间大小不同的正式房间,待学堂的女人稳定下来后,就开始分配房间了。
离里屋最近的那间房分给了婉妗、玉馨、玉雅、义妁、希熙,希熙不常在此居住,偶尔沅沅、卵玉和伢俣也会来这里帮忙。
玉馨和玉雅大多数时间都会出学堂去帮忙,忙完后就回房间。
几间房间位于外院的两侧,外院有一处很空旷的地方,女人们的日常活动都在外院。
天气不太好,使得房间里光线不佳,不过好在是白天,所以也没什么大问题。
“你在干什么呢?”玉馨双手搭在玉雅肩上,侧着头问道。
“练字啊,没看到吗?”玉雅抬了抬握着毛笔的手,眼睛仍盯着面前的纸张,“你不是才刚刚出去吗?怎么又回来了?”
那上面的字还未写完,墨渍在宣纸上晕染出一片淡淡的黑色。
“不要练了,陪我去对面那条街买包子呗。”玉馨用不大的力度摇晃着玉雅的肩膀,身体也跟着微微摆动。
“不是吃了才来的吗?”玉雅把毛笔放下,毛笔的笔尖轻轻触碰到一旁的墨盒边缘,刮去了些许多余的墨汁,然后转头看向玉馨。
“天冷饿的快嘛。”玉馨绕到桌前,拿起了毛笔把玩,手指从笔杆的顶端缓缓滑向底部,“你就陪我去嘛。”
“不要玩毛笔。”玉雅伸手夺过了毛笔,手指捏着笔杆,把毛笔放在笔架上,“弄脏衣裳可就不好洗了,这墨渍一旦沾上,不容易祛除。”
“陪我去嘛,去不去?。”玉馨勾住玉雅的衣袖,轻轻扯动着。
“去,去去去。”玉雅轻轻抽出被勾住的衣袖,用手将衣袖捋平,无奈地笑了笑,“走吧,现在就去。”
“嘿嘿,太好了。”玉馨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跟在玉雅的身后。
包子铺此时顾客寥寥无几,透着一股冷清的气息。
小小的店铺内,几张简易的木桌和长条凳看似摆放得有些拥挤,实则还有不少空位。
粗木打造的蒸笼整整齐齐地叠放在灶台上,蒸笼的缝隙间不断有丝丝缕缕的白色热气冒出来,那热气中裹挟着浓郁的包子香气,在整个店铺里弥漫开来。
玉馨顺利地买到了自己想吃的包子,那包子被装在一个粗糙的简易纸袋子里,热气透过纸袋氤氲开来,带着湿润的暖意,扑在玉馨的手上。
“这包子涨的价格也太快了吧?”玉馨晃了晃包子的包装袋,袋子里的包子也随之晃动,“原先还能买五个呢,现在居然只能买三个了。”
“现在物价涨得飞快,包子自然也不例外了。”玉雅说。
“我们各吃一个,留一个给小姐吧。”玉馨手掌感受到从袋子传来的温度,那温度透过指尖,似乎能驱散些许寒冷。
“我现在还不是很饿,留着回去吃吧。”玉雅看着包子,“你不是饿了吗?天气这么冷,过不了一会儿包子就凉了,要不你把这两个都吃了吧。”
“那我还是留着回去跟你们一起吃吧。”玉馨攥着包子的包装袋。
迎面走来一个人,在她们面前停下了脚步,带起了一小阵微风。
“你们也来这里买包子吗?”沅沅嘴角带着笑意,手里还拿着刚刚买好的包子。
两人已经许久没见过沅沅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是啊,我们正准备回去呢。”玉雅定了定神回答道。
“哦,还是在屋里呆着舒服,外面冷得像冰窖一样。”沅沅说着把一个包子叼在嘴里,“要不是猜拳输了,我才不愿意出来受这份罪呢。”
说话的工夫,包子店一下子涌进来许多客人。
“考完试了。”沅沅往店里看了一眼,“你们不知道,这段时间考试,这些官兵都聚集在考场那边,考场周围到处都是官兵的身影,那场面可壮观了。”
“也是因为他们考试,没什么官兵管我们了,我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来呢。”沅沅小声嘀咕几句。
“那这些都是考生吧?”玉馨挨着玉雅,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应该是吧。”玉雅不太确定地回答,眼睛在那些人身上扫视了一圈。
“走了走了,回去吧,我有点冷了。”玉馨抖了抖身体,没拿包子的那只手搓了搓胳膊。
“帮我跟婉妗问声好哈。”沅沅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最近学堂那边巡逻得比较严,我们没敢去。”
“好。”玉雅回应道。
玉馨和玉雅并肩走到拐角处,玉雅无意间往旁边瞥了一眼,脚步便像被定住了一样,突然顿住了。
她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定住不动,风吹过,带动她的几缕发丝在风中飘舞,有几缕还拂过她的脸颊。
“没什么,突然想起了点事情。”玉雅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有着沉思的痕迹,一副想起什么重要事情的模样,“为了庆祝这次的科举,我要给某人送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