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妗背靠着树,手指用力地按着那个伤口,好让疼痛刺激她的神经,让自己得以清醒。
面前站着好多人,数不过来,一动不动,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这时,一个男人走到他们中间,眼神似笑非笑地落在他手指戴着的的戒指上。
就在他现身的瞬间,头顶的蓝光疯狂地颤动了几下,随后便归于平静,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个好物件,早知道我就该在针上涂毒药了。”他把玩着戒指,“不过死了可就没意思了,还是活着好玩。”
男人的眼睛深邃,五官立体分明,身材颀长,气质卓然。
只是他的脸色白得吓人,才说了几句话就咳嗽了好几声。
婉妗微微眯起双眼,仔细打量着男人的脸。
她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男人。
但是……
根据蓝光的反应判断,这一回合第一次看到蓝光的时候,就碰着了重生后的阳平公主。
那么,有了一个人,就有可能会有两个。
不,已经是两个了。
她和阳平公主。
所以有第三个也不奇怪。
独狼倌。
虽说在整个故事里,除了三皇子之外,其余人都是男配。
但在if线中,男配某种意义来说也算是男主。
杀了独狼倌的时候,婉妗还有点惊讶,这么轻易就杀死了他。
虽然他原本就有伤在身,可是男主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死去呢?
“你敢杀我?”婉妗冷笑道。
“怎么不敢?你不过是个丫鬟罢了,撑死也就是王府里的丫鬟。”独狼倌放声大笑起来,没笑几声又剧烈咳嗽起来,“你告诉她我是谁。”
被推出来的是一个戴着帽子、看起来像跟班的男人。
“我们家公子,可是当今圣上的太傅孙子。”帽子男一脸威严地说道。
婉妗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只搜出了一点点。
是那个生病常年在乡下庄子养病的那个孙子吧。
大概是病死的。
借尸还魂了?
“你的福分到了,我们家公子看上你了,有意纳你做外室。”帽子男满脸讨好,“以我们家公子的身份,哪家小姐得不到,你一个丫鬟,就别挑三拣四的了。”
“我是丫鬟就得做他的外室?”婉妗笑出了声,“你还是他的仆役呢,你怎么不和他睡?”
“能跟着公子也是我的福分。”帽子男的目光黏在独狼倌身上。
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之前的回合,她就察觉到独狼倌和他的“兄弟”……
好恶心。
“不要,听起来好恶心。”婉妗捂着胸口,做出要呕吐的动作。
离婉妗最近的高个子男人呵斥道:“大胆!竟敢对我们公子无礼!”
“就是恶心。”婉妗把呕吐的动作做得更夸张了些。
“你这个女人,竟敢如此不知好歹。”独狼倌恼怒地说道,“我不要了,赏给你们吧。”
底下的人早已蠢蠢欲动,听到这话更是兴奋,就等他一声令下。
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剑带着风声划过,那个正准备再往前凑的高个男的脖颈就被剑划破了。
“拿我当奖赏?也得看你有没有命。”婉妗手中沾着鲜血的剑指向他们。
与其说这个高个男离她最近,不如说是她故意往高个男这边靠近的。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如果是平时打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事。
可此时此刻,她觉得浑身无力,就连提起剑都有些吃力。
先挑那些看起来不好对付的下手,打蛇打七寸,其余的再慢慢应付。
当然,如果有暗卫什么的就当她没说。
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拼上一拼了。
“疯女人。”独狼倌往后退了几步,咳嗽得更厉害了,“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
“弟兄们,让我们把这个女人给驯服了。”
那些人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像被激起了斗志。
说到底还是没把她放在眼里,觉得刚才被杀的那个人不过是不小心才被她杀掉的。
小瞧女人的要付出代价,小瞧她的人也要付出代价。
一群人一拥而上,无一不是信心满满的。
婉妗脚步轻移,身形向左旋动,避开正面的冲击,与此同时,手中的剑顺势挥出,一道寒光乍现,剑刃精准地在最前面的大眼男手臂上划过。
还好刚刚受伤的是左手,要不然这会儿就使不上劲儿了。
大眼男顿时痛呼一声,手臂上的鲜血流落一地。
背后没有留意到,被人划了一口子,婉妗心中暗骂了一句。
但此刻容不得她多想,面前的人又再次围拢过来。
她再次出剑,剑法凌厉,每一招每一式皆有章可循。
只见她右脚向前踏出一步,身子前倾,手中剑径直刺出,剑尖直逼大眼男的咽喉。
大眼男惊恐地瞪大双眸,慌乱地向后仰头躲避。
婉妗却不给他丝毫喘息之机,手腕一转,剑刃横着扫向他的脖颈。
他狼狈地向后翻滚,这才勉强躲过这夺命一击。
婉妗巧妙地借助周围的环境,闪到树后,她的身体紧紧贴着树干,就好似与树合为一体。
光头男扑到树前时,她又迅速从树的另一侧转出,手中剑狠狠刺向光头男的后背。
剑刺入肉的刹那,她用力一搅,猛地抽出,光头男的后背瞬间被鲜血染红,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一群人本以为婉妗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没曾想此刻却被她打得连连败退,脸上纷纷露出惊恐之色。
他们本就不曾习武,攻击渐渐变得杂乱无章,只是盲目地挥舞着武器,希望能碰到婉妗。
即使是胡乱挥舞着武器,婉妗也没办法攻破。
他们人手一把武器,人数又众多,锋利的剑刃从四处袭来,婉妗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空手夺白刃。
随着时间的流逝,婉妗体内的药效更加强烈地发作起来。
婉妗的动作逐渐变得迟缓,每一次挥剑都像是在与无形的力量抗争。
举起剑的手臂开始微微颤抖,像是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
原本灵活的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每迈出一步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她的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落在地。
汗水混着鲜血,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眼神中的坚定也开始被疲惫所取代,目光变得迷离。
那些人察觉到了婉妗的变化,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他们开始疯狂地反扑,攻击变得更加猛烈。
左边的人挥舞着剑,剑刃划到了婉妗左手手臂原本就受伤的附近位置,让手更加疼痛了。
她痛得眉心皱起,顺势借助这股力量向后一倒,左脚迅猛地踢出,精准地踹在了左边那人的膝盖骨上。
膝盖一弯,左边那人身体向前倾倒,婉妗趁机用剑柄重重地砸向他的后脑勺,只听“咚”的一声,便向前扑倒在地上。
还来不及喘口气,右侧又有人冲了过来。
她迅速转身,用受伤的手臂挡了一下,同时右手的剑刺向右边那人的腹部。
右边那人侧身躲避,却还是被剑划伤了腰部,疼得大叫起来。
正前方一个身材魁梧的人高举着大刀,朝着婉妗用力劈来。
婉妗想要躲避,可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一样,只能勉强侧了侧身。
大刀擦着她的衣服划过,割破了衣服,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刚想反击,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她咬着牙,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不能倒下。
她不断地调整着呼吸,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试图让自己的动作更加协调。
但身体却越来越不听使唤,她的双腿像是被无数根细绳缠绕着,每一次移动都十分艰难。
尽管如此,婉妗并没有放弃。
提大刀的再一次朝她劈过来,她用剑支撑着身体,像拄着拐杖一样,
突然一个转身,这个转身的动作因为药效显得有些笨拙,但还是避开了他的一次致命攻击。
感觉到又有人朝她逼近试图攻击她,她反手一剑刺向离自己最近的人。
她的手臂奋力向前伸展,手指紧紧握着剑柄,身体也跟着向前倾,直直地刺过去。
那人躲闪不及,被剑刺中腹部。
她用力将剑往里一送,然后迅速抽出,他便捂着肚子,惨叫着倒了下去。
借着这个机会,她又解决了几个人。
她双手握住剑,高高举起,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他们砍去。
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砍在拿着剑刺过来的手臂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迅速改变剑的方向,刺向另一个人的腿部。
他的腿部被刺伤,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但她的体力也在急剧消耗。
在又一次挥剑之后,婉妗的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她的膝盖弯曲着,身体摇摇欲坠。
剩下的人见状,蜂拥而上。
婉妗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剑挥出,手臂在空中快速挥动,剑刃在身前形成了一道屏障。
剑与他们的武器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时间一长,谁都觉得难受,体力也都在渐渐下降,样子看起来都很狼狈。
对面的人止步不前,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斗争,人数大不如刚开始那么多。
婉妗单膝跪地,手掌撑着地面,不断地深呼吸来调整气息。
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汗水顺着发梢不断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湿渍。
原本编好的发辫也早已乱得不成样子,在打架的时候胡乱甩动着,真担心一个不留神这辫子就会被人抓住。
不管再怎么努力调整气息,也只是胡乱地喘着气。
好难受。
真的好难受。
平静下来之后,伤口的疼痛变得明显起来。
她身上已经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不断地流淌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她感觉好困。
休息得越久越疲惫,头脑也变得不清醒了。
婉妗的身体一滑,瘫倒在地上。
对面的人似乎觉得机会来了,想要走上前,却都磨磨蹭蹭的。
他们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最多就是在人数方面占据优势。
那些胆子大的冲上前去都被砍杀了,剩下的人都不敢往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