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太尉府尚且处于一片静谧之中。
察觉到头疼欲裂,虞昭蹙了蹙眉,随即睁开了眸子。
缓和了一会儿,虞昭从黄花梨罗汉床上缓缓起身。看到眼前略微陌生的装饰,她不禁疑惑:此为何处?我为何会身在此处?
虞昭穿上掉落在地上的缟羽色乳烟缎攒珠绣鞋,开始在这个陌生的屋子里踱步。
屋内的陈设可以看出屋子主人是位男子,并且从鼻尖若隐若现的雪中春信也可推断,这主人还是一个温和之人。
不过……这感觉,似曾相识。
虞昭在经过紫檀嵌点翠园林十景图屏风时,她蓦然看到屏风边框上有一行金漆小字:虞昭赠兄长。
一阵惊异之感油然而生,虞昭顿感全身血液倒逆而流,步子久久无法挪动。
红木印匣、紫檀云龙纹书箱、小叶紫檀文房清供承盘……
这些都是兄长虞霁的物件啊,她怎么能忘了呢。
“昭昭,你醒了啊。”
一声温润如水的话语如轻烟一般钻入虞昭的耳中,激起心中的阵阵波澜。
她侧过身,眼眸紧紧地注视着从屏风后走出的男子,一动不动,睁大了双眼,泪花像水晶珠般凝结在眼下。
虞霁看见自家妹妹站在屏风前连连落泪,急忙大步上前。
“发生何事?何故落泪?”
听见兄长的询问,虞昭才晃过神来,连忙用手中的玉色绸绣花卉纹手帕揩去了眼泪。
“无碍,只是做了噩梦罢了,劳兄长费心了。”
听到无事的回答,虞霁才在心中舒了气。
虞昭可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受气。
他用手指轻轻刮了刮虞昭的鼻尖。
“你哪。下次莫要再偷吃我的桃花酿了,若是想吃,便让人看着点,免得又喝醉了,犯糊涂。快到酉时了,你紧着些,我在堂屋等你。”
“诶。”
虞昭前脚刚卖出门槛,似想到什么,又将脚收了回来。
“兄长。”
“昭昭何事?”
看着那双与自己无二的眸子,虞昭笑着开口问道。
“我且问你,今夕是何年?”
虞霁以为有什么大事要同他讲,在听到问话后,哑笑道
“昭昭真真是糊涂了,今乃建宁二十九年。”
得到答复后,虞昭对着虞霁福了福身。
“多谢兄长,昭昭告退了。”
当朝皇帝建宁帝-魏平,乃是前朝-贺兰王朝的最后一位大司马之子。
贺兰王朝的最后一位皇帝-贺兰轩,是个有雄心抱负之人,奈何在其上位之事,朝廷早已内外腐坏,上上下下礼崩乐坏,无时无刻都蔓延着糜烂奢华之风。总是贺兰轩再有心,终究也无可奈何。
而大司马看着贺兰王朝散发的覆灭之气,毅然起兵攻皇城。
果不其然,是时,贺兰王朝仅存空壳一副,不堪一击。
而贺兰轩,这个无奈的君主,在大司马攻城之时,便自焚而亡。
一代王朝就此落下了它的帷幕。
大司马在夺取政权之后,便建立起瑾朝,称天启帝。
彼时,天启帝仅而立之年。
可出乎意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