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暮盈觉得这骚狗真的不是什么正常人。
不知是头三十年压抑得狠了,还是因为她刚好成了他第一个开荤对象,才让这男人有事没事总往那方面想。
都说饱暖思淫.欲,可他倒好,饿着饱着一路狂奔,像个满电待命的饿死鬼。
头突然就有点疼。
而裴亦琛也不打算征询她的意见,自个儿把结论定下来后,没再撩拨她,语气闲适地问她午饭吃了什么,接着问,“晚上想吃什么?”
温暮盈闻言,反问他,“你要做?”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不然呢?暮暮做?”
温暮盈微微一怔,做饭她显然是不愿意的,况且也懒得折腾,便随意回了句,“你弄吧。”
男人低应了声,接着问,“那想吃什么?”
温暮盈想了想,其实她不怎么饿,晚上也不太想吃东西,心想减肥不能拉他垫背,轻声道了句,“简单点吧,意面。”
得到指示的某位老公没再废话,顺从应下后随即起身,迈着懒散的步子朝楼梯走去,打算上楼换身衣服再下来。
温暮盈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看见人迈上台阶,这才收回视线,继续专注在计划书上。
没过多久,男人下楼的脚步声伴着略显低沉且含糊的话语稍远渐近着传来。
温暮盈闻声抬眸,正好看见那个之前还身着笔挺商务西装的男人,此刻已换上一身宽松的藏蓝色丝绸家居服,额前散落的碎发显得随意,神情淡然,眼眸微敛。
他单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薄唇间流利的英语轻缓溢出,连音起伏,时而顿挫时而缓慢,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克制感,莫名性感撩人。
视线不经意地朝客厅的方向一扫,隔空与她那若有似无的清浅眼眸对上。
裴亦琛顿了下,微微一挑眉,唇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然后垂下眼帘,迈步走向厨房,语气依旧淡漠从容。
这人明明忙得不可开交还这么早回来。
想起刚才男人的解释,温暮盈不自知地勾起了唇角。
不过片刻,通话声停了,紧接着厨房里传来微细的声响,冰箱门开合的轻响落入耳中。
温暮盈瞥了眼时间,接近六点,晚餐做好的时候,也正好赶上饭点。
她收敛了些心思,继续处理计划书的收尾工作。
稍稍一刻后,门口忽而响起门铃声,温暮盈动作一顿,抬头朝门口望了望。
厨房里,男人从门框后探出半个身子,她见状朝他扬了扬下巴道“我去开”后,将笔记本随手搁到沙发旁,蹬上拖鞋朝玄关走去。
而温暮盈在看到门外的快递员时,稍愣怔了下,听到对方说是她的快递,微微蹙了下眉,却也没多问,只接过包裹,礼貌道谢后便关上了门。
她边往屋内走去,边低头瞥了眼快递单上的发件人信息,瞧见宋垚的名字,她步子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抽了抽。
正巧此时,裴亦琛从厨房走出来,打开冰箱拿了瓶气泡水润喉。
抬头间,视线微微低垂,看向那边正专注盯着盒子的女人。
他缓缓放下瓶子,忽而开口问,“快递?”
温暮盈抬头看他,“嗯,宋垚寄的。”
裴亦琛显然有些意外,尾音微微上扬,“什么宝贝,还得特意寄到家里?”
而温暮盈听见这句话后,略显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寡淡道,“不知道呢,吃完饭我再看。”
实际上,她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了点儿。
领证那天,宋垚发来消息,神秘兮兮地说要给她送一份新婚大礼,但又忙得不可开交,没办法亲自送到云兮湾,直接寄到家里了。
一开始温暮盈没多想,听她这么说还体贴地表示如果没空,她可以自己去取。
可这提议直接被宋垚否决了,说那样不够惊喜,煞风景。
凭借对这女人多年了解,温暮盈几乎是当下便察觉到点儿什么不对劲儿。
总觉得这盒子里不会是什么正经东西。
她把盒子拿在手中晃了晃,确认其中不包含她所设想的某种可能后,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
应该不是什么让人难以启齿的玩意。
—
如同往常,二人简单用过晚餐后,裴亦琛因为临时需要参加一个视频会议便去了书房。
温暮盈则趁着这会儿还不算太懒,抱着东西去了衣帽间,打算提前将行李收拾好。
对于工作室的规划,不论是装修风格还是品牌定位,与其光靠空想,不如直接实地考察。
考虑到前期的种种需求,她最终决定,要亲自去一趟巴黎。
在她看来,无论是摄影技术还是运营模式,抑或是行业展览,法国都是世界闻名的。
在巴黎那段时间,她参观了许多艺术馆与建筑圣地,独特的浪漫抽象艺术风格相当对她口味,也是她的灵感源泉。
而作为合伙人,韩雪儿自然有必要与她同行。
温暮盈缓步走入衣帽间,取出许久未用的行李箱,想着出行的天数,一件件将所需衣物收拾进去。
行李打包到一半,忽而想起宋垚的快递还没拆。
又从柜子里翻出一把剪子,小心翼翼划开外包紧实的纸盒。
掀开一看,是个黑色的磨砂扁盒,大小和A4纸相仿,外面用金丝绸带十字交叉包裹着,透出几分精致。
温暮盈眼角跳了跳,心里揣测着盒子里可能会是什么,她伸手撤下绸带,掀开盒盖,视线一落进内部,便忍不住闭了闭眼,无语到极点。
虽说看到包装时就隐约猜到些苗头,可她真没想到,宋垚居然真的无聊到给她弄了这么个东西。
温暮盈轻啧一声,捏起那层黑色的薄料,瞥了一眼。
不是别的,正是她之前设想过的另一种可能。
——情趣睡衣。
可要说是情趣睡衣,又不是那种过于招摇暴露的款式,该有布的地方都有,就是薄了点,短了点,领子低了点,后背成了交叉设计,内衣裤某些部位多了点带子。
她将衣服甩到一旁,拿出手机,毫不犹豫地发信息给宋垚。
温暮盈:【请问您是怎么想的要给我这么一份大礼?】
估摸着宋垚没事干,信息刚发出没多久便有了回音。
宋垚:【收到啦?感觉如何,比泳衣犀利多了吧?】
温暮盈瞧见这话,瘪了瘪嘴。
温暮盈:【你试过?】
宋垚:【没,目前用不着。】
温暮盈:【那我就用得着?】
宋垚紧接着发来条语音。
宋垚,“那必须啊!结了婚很容易性.冷淡的,不搞点花样出来怎么行?为了到时候不后悔,相信自己,穿上它征服你老公。”
“……”
温暮盈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骂这女人。
她懒得再回这堆废话,蹲下身,继续在柜子里翻找衣服。
或许是半天没收到回复,宋垚立刻又发来一条。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温暮盈掏出来扫了一眼,更夸张了,竟然是三十秒的语音。
她懒得举着手机,直接点开绿色条搁到一旁听,紧接着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顺着电流传来。
宋垚,“别害羞啊,都已婚少女了不能怂!拿出你当年开h.腔不眨眼的本事,把你老公死死地按在床上,一举逆袭翻身为王!我挑的这难道不比那泳衣方便?还特意照你风格选的,老贵呢!可别浪费我这份苦心,趁年轻多享受,这可是如狼似虎的好时光,多多益善啊!”
“……”
温暮盈想把手机砸了。
她抓过手机,正欲开口刺这女人几句时,却猛不丁听见一声不轻不重的低笑从门口飘了过来。
她身子顿僵,猛起身一甩头,双眼瞪得愣怔。
而本该在书房的男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衣帽间门口。
长腿随意交叠着,身子慵懒地倚着门框,双臂环抱,头歪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那双稍敛起的桃花眼,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温暮盈瞬间有些懵,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来的?”
裴亦琛慢悠悠掀起眼皮,拖着惯有的懒腔回了句,“暮暮指什么?”
见他故意打太极,温暮盈尴尬地轻咳一声,“不是,我是问你站多久了?
“嗯……”裴亦琛似认真地想了想,眉梢一撩,“也不算太久,大概从性.冷淡开始?”
“……”
温暮盈完全不想活了。
刚刚那些不耻的闺蜜心声,全被他听了个一干二净。
裴亦琛瞧她一脸求死的表情,视线下移,落到翻开的行李箱上,几步走过去,指尖勾起扔在上面的吊带裙,视线上下扫过,沉吟一声道,“暮暮准备穿这个征服我?”
温暮盈倒吸一口凉气,脚步抬得比脑子还快,冲上去将裙子一把抓回,三两下团成一团恨不得当场吞了它。
“嗯?害羞了?”裴亦琛唇角一勾,“这可是小姨子一番心意啊,暮暮忍心辜负?”
温暮盈瞪了他一眼,咬牙道,"我挺忍心,你可以当没这小姨子。"
“那可不行,我是讲礼尚往来的。”裴亦琛步步逼近,将她圈在饰品台和身子之间,他眼睑稍垂,长睫挡住了眸底的深色,语调拖慢,嗓音带了几分磁哑,“穿给老公看看,嗯?”
温暮盈一抖,腿软得有点站不稳,猛地拔高音量,“我穿了不得被你搞死?”
她本质上不反感这种夫妻情趣,纯粹是让这骚狗搞得神经过敏了。
不穿都快没命了,穿了不得直接进棺材?!
裴亦琛听此闷声笑了出来,胸腔微微震动,“怎么会,刚刚不是说了嘛,多多益善。”
“……”
您可比虎狼恐怖多了。
而男人根本没打算放过这块肥肉,伸手勾过她纤细的腰,指腹在她腰窝处缓慢摩挲着,他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声线刻意压低,“之后一周都见不到暮暮呢,暮暮就不心疼一下老公,满足我这小小的愿望?”
温暮盈欲哭无泪,这男人见招拆招,她跑也跑不掉。
挣扎了片刻,她咬咬牙,像赴死般挤出一句,“就一回。”
就穿一回,绝对没有第二回!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就一回。” 顿了顿,他又状似随意地问,“我帮你穿?”
“……”
温暮盈闭眼,“不用。”
没等他再说什么的,她一把推开他,抓起衣服揉进怀里,逃也似的回了卧室。
片刻后,温暮盈站在浴室镜子前,盯着身上这套行头,脸上微微发烫。
瞧着没什么,怎么穿上就变味儿了。
这时,门外忽而传来渐近的脚步声,早已在一楼沐浴完毕的男人回了卧室,随后一声低沉的嗓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进来。
“暮暮不打算出来?”
与此同时,门把锁扣咔哒一声轻响,门正要被人从外推开。
温暮盈眼疾手快地抵住门板,急促道,“等、等会儿!”
裴亦琛手掌轻轻抵在门上,视线稍抬,瞥见浴室内女人整个藏在门后,一脸紧张地瞄着他。
他轻笑出声,很自然地问,“怎么还不出来了呢?”
温暮盈眼神闪躲,不敢看他,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个,要不改天?”
"嗯?”裴亦琛尾音拖得悠长,懒懒道,“暮暮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话音未落,趁她犹豫的刹那间,男人轻而易举挤开了门。
温暮盈低呼一声,反射性地抬起双手挡住。
而裴亦琛抬眸的刹那,看到拼命掩饰的女人呈现眼前,呼吸骤然一滞,眸色一点点暗下来。
浴室莹白的光线投在地面和四壁,沐浴后的水汽还未散尽。
女人的一头长发散落肩后,精致的脸颊洇着红晕,黑色绸缎紧贴肌肤,线条顺着姿态勾勒出每一个轮廓,不盈一握的腰,莹白的长腿,领口微敞处透着细微的起伏,半遮半掩格外惑人。
温暮盈眼睫稍颤,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发麻,软软地低声说,“你别这样看我。”
绵糯的娇语听得他心头发颤。
裴亦琛身形僵了僵,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不给老公看,打算给谁看?”
低哑的话语刚出口,他的耐性也到了极限,接着不再多说的几步逼近,将她一把打横抱起。
温暮盈低呼一声,慌乱中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又因为过于羞耻,将脑袋埋进他的肩窝。
裴亦琛垂头贴近她耳畔,声线伴着磁沉,唤得低低的,“老婆这么美,哪儿等得了改天。"
温暮盈微颤,耳根被他灼热的呼吸烫得发烧,“你闭嘴。”
裴亦琛将人轻放到床上,身躯紧贴着,垂眸看着她。
室内光线明亮,而男人明显染满欲.望的幽深眼眸肆意又侵略,压迫感十足。
温暮盈有些受不住,微偏过头去。
裴亦琛俯身,嘴唇触上她肩侧的细带,牙齿轻咬着褪去,指尖勾过她纤细的脚踝向上。
渐渐的,酥麻感自下而上,带着隐隐难忍的灼痒,温暮盈身子微弓,抗拒着他的手,“你别……”
那儿还有点肿。
裴亦琛慢条斯理地舔了下嘴角,细声安抚着,“不怕,我轻点。”
他撤离时带出一抹湿润,俯身含住她的唇瓣,然后轻柔又小心着压下。
这骚狗确实言出必行,过程轻缓却足够折磨人,惹得温暮盈身心难受,偏偏这人又像是存心吊着她,不紧不慢的。
谁料,就在这时,一旁手机忽而响起来。
震动声吓得温暮盈浑身一抖,却引得男人一声克制的闷喘,瞬时频率蛮横了些。
她几乎被这突然的转变弄得招架不住,手虚软地抬了抬,声音发颤地开口,“等、我电、电话……”
可男人没给丝毫喘息的机会,一把攥住她伸去够手机的手,十指紧扣死死压在床面,汗水顺着额际滑落,他嗓音沙哑地喘着,“不准。”
似是惩罚她不专心,又用了些力,含着几分顽劣的低语,“老婆,分心可是要惩罚的。”
温暮盈贴着他不断滚烫的力度,眼尾泛红,一声声轻吟带哑,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汗水沁透了发丝。
裴亦琛低笑一声,咬住身后的系带稍用力一扯,黑色绸缎滑落。
随后毫无预兆的气息压到底,温暮盈忍不住低叫出声。
他的唇在她背后的肌肤上游走,细细啃咬,听她不停小声的哽泣,语气轻佻又浪荡,“求求老公,就轻点。”
“……”
温暮盈到底没骨气地求饶了,还被逼着求了好几次,轻是轻了,可还不如不轻,最后她没出息地改了嘴,直接换来男人更恶劣的肆无忌惮。
由于一时心软,裴亦琛仿佛要把未来一周的量一夜之间全补回来。
于是,温暮盈再度“光荣”地瘫在床上,被抱去洗完身子还被细心伺候着抹药,她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头一碰枕头,便迅速沉沉睡过去。
而那通不合时宜的来电,不是别人,恰好是罪魁祸首宋垚打来的。
她见温暮盈迟迟不回消息,莫名兴致上来了,想着电话联络下感情,顺道问候这位刚上岗的已婚妇。
结果打过去半天没人接,宋垚心里一乐,估摸着她的礼物派上用场了。
过了好一阵儿,她敲了敲屏幕发了条消息过去。
宋垚:【裴太太,新婚礼物可还满意?】
这回倒是挺快有了回应。
宋垚点开消息一瞧,表情瞬间凝固,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又看,困惑地皱眉“嗯”了一声。
???
温暮盈:【谢过小姨子,相当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