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

    回京去了转信之地却也任何有用的信息,皇帝也派人在秘密调查此事。

    升官后的许适之,他也从简朴的县衙行至威严的开封府衙。

    而陈尧因在益州一案旁搜选绍,也算是有功也予了一赏赐——赎身户籍。

    许适之听闻他要的赏赐略显愕然。

    “大人!我想做你的亲随。”陈尧信誓旦旦道。

    许适之道:“那岂不是委屈?”

    “不委屈不委屈,能追随许大人是我莫大的荣幸,这段时间也是学得最多的时候,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追随大人您!”

    许适之见他如此坚定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

    夜幕低垂,虫鸣切切,月色如水,洒入沈芝意的闺房。

    沈芝意坐在案台前,双手拖着下巴,案前的烛火忽明忽暗,她盯了许久。

    一切的一切太过诡异,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可不像什么好心之人,送自己回铺,定是有什么心思,脑子猛然弹出那天见到的林琴娴。

    “咚咚……”

    浅浅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伸了伸头望着门口轻飘飘地说了声:“进来吧。”

    进来的是铃儿,她端着一碗清粥以及一些糕点。“听娘子说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吩咐晚点再为你送些吃食。”

    铃儿将案上的粥与糕点放在了沈芝意桌前,但看她依旧拖着头,一副沉思的模样。

    铃儿试探地问了句:“二娘子可还在想白日之事?”

    沈芝意微微侧头望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奴怎么觉得那皇子或许有点喜欢二娘子,但他这个会不会是不懂如何表达喜欢?整个人都凶凶的?”

    沈芝意静静地望着她,脸上却无一丝表情,铃儿后知后觉的懊悔起刚刚说那番话。

    “内宅嚼舌要剪舌的,这议论天子……”她将目光探向了铃儿,话并未说下去,留给了她自己思考。

    铃儿望着她有些冰冷的眸子,吓得手脚发软,一时不之间竟觉得此刻的沈芝意与往常她温温柔柔的她截然不同。

    见铃儿被自己吓到了,柔柔地笑了笑,“吓吓你的,不过以后切记任何时候都要谨言慎行,我面前还好,但其他的面前便保不定了。”

    今日她说四皇子确实心直口快,虽为好意,但难免惹祸上身,她不想别人因她而被牵连受罚,今日吓吓她只望她能长番记性。

    “对了铃儿我让你打探的四皇子的性情你可有结果?”

    *

    此刻,许府内魏月与许适之正在里堂议话。

    魏月一脸欣慰地看着许适之:“我儿啊!好啊,果真是颖悟绝伦啊。”

    许适之想了想道:“母亲?我有一事相求。”

    魏月坐在椅上的身摆挺了挺:“嗯?”

    “我已到该娶妻之年,我想娶沈二娘子为妻。”

    他本来计划着晚些再迎娶沈芝意,可如今他事业有成,比他预想的还要早便升了官,况且如今找他上门提亲的人越发多。

    再者也不知四皇子那人究竟以何种心态,偏偏揪着她发难,这般兴许也能成她的一份保障。

    “啪!”魏月猛地拍在桌案,震得茶盏中的水渐了出来。

    许适之有些惊愕。

    “你怎么可以娶一个商贾之女?她如今这般抛头露面,甚是可耻!我不求你取一个官臣之女,但她!绝无可能!”后面四个字几乎是她咬着牙说出来的。

    许适之拧着眉听完了,一瞬间他的大脑完全空白,他有些难以置信:“母亲是她何时这般偏见?从前母亲望着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她冷哼一声,“她若是愿意老老实实在家中做好贤妻良母也罢,可她现在名声你可听了?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何况她家还没到那种地步。”

    许适之有些失望:“我竟不知母亲如此阳奉阴违,母亲只听别人对她嚼舌根子的话,可曾听过别人议她精明能干、深谙商道?”

    似乎没想到许适之竟会这般说自己一时急得连连道:“你你……”

    门在一直附耳听着的许婉有些黯淡,许适之竟然因为沈芝意与妗妗起争执。

    “喂!”

    许婉本就做贼心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了下。

    她在惊慌中侧头一看,这不是许适之今日才带来的亲随吗,她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番。

    一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还正冲着她撇着嘴,摇着头。

    许婉不打算与其纠缠下去,打算离开。

    陈尧却跟了上前嘲讽道:“偷听人墙角可不是好习惯哦。”

    许婉有些恼羞成怒道:“管好你的嘴,我可没偷听,我只是……只是想来探望妗妗,听到里面有声音所以多听了几句。”

    “哦~所以你听到了许大人他们在议论什么了吗?”陈尧笑眼弯弯,牵动着眼尾的泪痣。

    许婉见他依旧纠缠不休,便停了下,望着他严肃道:“管!好!你!的!嘴!”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陈尧望着她的背影挠了挠头,小声嘟囔道:“那么凶干嘛?”

    随后看向了门口,又左顾右看,发现周围无人。

    屋内里魏月还在不依不饶道:“我是为了你好!娶妻应是找许婉这般的女娘,温良娴德,又善解人意!”

    许适之轻叹了口气,“母亲这般不尊重我的想法,也没什么可谈的。”

    他不想和她争辩,此刻她只会以她立场思考问题,多说无益,伺机而发吧。

    魏月见他打算离去唤了他声。

    陈尧正偷偷摸摸地将耳附门上,只听魏月的一声“适之……”

    他欲听得更清楚将整个身子都俯靠在门上。

    “哐当”门被许适之拉开,陈尧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许适之怀里。

    仿若许适之胸口有刺般,陈尧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双手在空中举着,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模样。

    许适之微微皱眉望着他,陈尧似乎觉得有些尴尬,将手背了过去,“我没有偷听。”

    许适之冲他淡淡一笑,道:“堂堂八尺男儿,偏效鼠辈之行。”

    陈尧看不出许适之笑容的含意,心里却把自己骂了个遍,干嘛学那女娘凑热闹啊,这下可完了,许大人不会觉得我是他的偷窥狂吧?这可不行啊。

    陈尧越想越害怕,追着许适之的步子,边走边解释道:“我真的没有偷听啊。”

    “我知道了。”一句轻飘飘的回应让陈尧更是难受了。

    *

    沈芝意拎着食盒,走进了四皇子住所。

    今日宋慕然不同往日一副懒散的坐姿,见到了沈芝意轻轻一笑。

    沈芝意微微附身行见礼,将食盒放到了他桌前。

    宋慕然唇角勾起:“我今日空得余闲,你陪我一同逛逛街市吧。”看她并没有动,“不必担心,我是以摹写汴京风味为由。”

    沈芝意瞟了他一眼,是怡然自得之态。

    宋慕然换了一身微服与沈芝意穿梭在残霞漫过的街道上。

    但从头到尾宋慕然都是一副嫌弃的模样,他看着过道的食摊,一个个粗鄙的商人毫无形象的吆喝着路边的人,无不嗤之以鼻。

    一位大娘看到宋慕然笑呵呵地说:“贵客快来尝尝奴家酒楼,上好的酒菜。”那为大娘边说着边将手中的帕子轻轻飘飘佛过宋慕然肩侧。

    宋慕然被吓了跳,往后连连退了几步:“放肆!不知检点……”

    沈芝意被他此举逗笑,真是不识人间烟火色。

    宋慕然话音未落,邻边的小女娘嗤笑道:“大娘的帕子甩得忒准!”

    宋慕然听后,眉头拧得更紧。

    那个大娘伸着丹蔻手指,用帕子掩住口鼻,故作嫌弃之态,“呦郎君竟嫌弃起奴家来了,奴家着帕子前几日还佛过姚郎呢,怎的你这身粗布麻衣很金贵不成?”

    沈芝意轻轻的笑了下,即使声音轻微,却也被宋慕然的耳朵捕捉到了。

    他侧头瞟了眼正幸灾乐祸的她。

    见被宋慕然发现后的沈芝意立马收起嘴角,看着他愤怒至极的模样开口道:“大娘莫要和他计较。”

    她不是为了他解围,是怕他万一突然发疯伤了大娘。

    那大娘翻了眼宋慕然一眼,对她道:“哼,也不知道管好自己的下人。”

    下人?宋慕然更气了。虽然今天穿的没那么华贵,但也不至于被认成下人,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宋慕然还没冲上前做些什么,便被沈芝意拉走了。

    *

    姚浩祥正烧着手中的信笺,烛火一点一点将信残噬为灰烬。

    信是姚贵妃写,虽写得极为隐晦,但字里行间都充斥着责骂。

    他没好气地冲着一旁的下人说了句:“好心当驴肝肺。”

    下人有些迟钝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未发言。

    益州的刺客的确是姚浩祥所委派的,受了一顿数落还被冤枉的姚玉婉将气愤全撒在了他头上。

    *

    沈芝意将他拉到了一个死巷,宋慕然蓦然甩开扯着他衣袖的手。

    沈芝意静静的看着他缓了会道:“既然都是偷偷出来的,干嘛还要招惹是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宋慕然冷嗤一声,辩解道:“是她们招惹我的,你看不见啊?”

    “看见了,但这里就是这样,你若是受不住为什么还要出来,讨气受?”

    宋慕然一怔似乎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反驳自己,眉头紧蹙。

    “既然都这样了,不妨把话说开了吧,四皇子你是因为想刺激那为林娘子吧?你知道林娘子心悦你,暗暗观察你的一举一动,所以对民女故作亲密之态,让她争风吃醋?除此之外民女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般,但我受够了,每日因为你而心惊胆战。你真的觉得靠一位女娘去为了让她感到痛苦一个多么伟大的计策吗?”

    “多卑劣的想法啊!”沈芝意加重了几分音量,似乎还带着些嘲讽。

    宋慕然道:“什么叫我为难她!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沈芝意闭着眼点了点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道,“我为何要去知道你们那些恩怨瓜葛?”

    宋慕然有些狐疑,她是吃错药了吗,敢这般冒犯自己。

    沈芝意笑着望着他:“四皇子你搞清楚仇恨对象没?”

    她不想理会他的那副表情,她真的很累,每日操劳店铺,还要每月再看他的脸色行事。

    沈芝意昨日特意让铃儿去打探了他,他除了脾气古怪暴躁,倒也没有随意杀人的嗜好。

    宋慕然见她语气十分硬气,似是动真格了,宋慕然轻轻地问了句:“每月十五?”

    “恕‘福寿双全’福浅无福消受。”

    望着沈芝意幽雅轻盈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什么似乎有些痛。

    为什么会那么难受,是被拆穿自我慰藉的痛吗?她竟然这般轻松简单的猜到他心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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