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回来的卓尔刚走到3区城隍庙门口，就看到雪无宜正站在那。
“雪七爷，您怎么在这？等谁呢？”卓尔主动上前打招呼。
“等你们。”说这话时，雪无宜礼貌地视线在卓尔和他胸前弹出来的猫猫头游走。
“什、什么事？”卓尔舌头打结，他第一反应便是大事不妙。
雪无宜好似看出他垮下来的脸，安慰，“不用担心，鬼王如风和徐国富司长的事我已经汇报过了，不会向你追责。”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城隍爷要见你。”
“这么点小事，怎么敢劳烦雪七爷亲自在城门口等我。”卓尔挠头，嘿嘿傻笑。
雪无宜眼神一挑，“你说这是小事？”目光一落，“也对，有鬼王大人在，城隍爷真算不得什么。”
说罢，雪无宜转身，“走吧，我带你过去。”
“不劳烦雪七爷，我自己可以……”看着雪无宜不容置疑的清冷目光，卓尔把后半句话吞下去。他真的对付不了这些美女们，除了社恐，还有莫名的压力。
“谢谢雪七爷。”卓尔吞下口水说。
这时，之夜从怀里跳出来，“你去吧，我先回了。”幻化成人形说完这句话，又变成飞喵，一跃到了树顶，卓尔心口一顿，真怕他摔着自己。
雪无宜也好似目送了之夜离开，侧颜说，“我们走吧。”率先走在前面。
一路上，卓尔感觉自己好像成了焦点人物，不是那会偷了鱼游街被鄙夷的感觉，而是接受所有鬼的羡慕与惊讶，
“这就是那个卓尔。”
“没错，就是他，我之前就听说他和雪七爷是一道的，果然如此。”
“是的是的，雪七爷当初为了把他塞进24司废了不少功夫。”
“为什么去24司？”
“24司是谁的地盘？夜游神啊！马上晋升了，雪七爷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谁？”
“哦！原来是这样，好棋好棋。”
——
“卓尔居然这么可爱！”
“他肯定是今年妥妥的业绩第一，刚过年就收了一个鬼王，厉害啊！！！”
……
这些闲言碎语有的飘进了卓尔的耳朵里，他的脸像个熟透了的柿子，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做鱼干，养之夜。
倒是让卓尔想起件事，他追上雪无宜，“雪七爷，之前借您的积分，我差不多凑够了，先还给您一部分。”
“不必。”雪无宜目视前方，拒绝得干脆，“不必还了，那些积分不算什么，要真想还，日后我有求于你之时，你不要拒绝就好。”
“呃……这？”卓尔觉得雪无宜这积分是要打水漂了，他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卓尔正愁还积分怎么这么难，雪无宜说，“到了。”
卓尔看着眼前非常有年代感的建筑，非常怀疑。这居然就是城隍爷的办公室？城隍庙里有什么事开会的地方——城隍殿。
“就是这？”卓尔再三确定。
“就是这。虽然破旧了点，但咱们城隍爷没那么多讲究，也就没花功夫修缮。进去吧。”说完，雪无宜头也不抬地走了。
卓尔僵在门前，那个厚重的木门看起来透风，一推就要倒的样子，加上整个二层小楼被厚厚的藤蔓覆盖，像极了拆迁过程中遗留下的年久失修的钉子户，在整个地府都是特别的存在。
正犹豫，门“吱呦”一声开了。
夜游神站在那，“来找城隍爷？”
“夜，夜游神大人。”卓尔像是被抓包一样窘迫，“我本来要第一时间去拜见您，向您汇报情况的，可是，可是雪七爷……”
“我知道。进去吧。”夜游神笑得很自然，就像路上遇到一个半生不熟的鬼，礼貌地笑了笑一样，招呼打完了，夜游神就走了。
“哦。”卓尔简单地回了一句，目送夜游神离开，才进了门。
这里说是一处办公室，更像个娱乐场所，茶室、琴室，还有大半屋子的花花草草，大落地窗外，满院子种的菜。而城隍爷赵恒，此时正坐在一盘残棋前，若有所思，好久才看见卓尔进来那般，扔下棋子，待会再慢慢看，非要把夜游神这小子杀得片甲不留。
夜游神是城隍爷多年的棋友了，俩人趣味相投，所以整天在一起下棋打发时间。
“你就是卓尔？”城隍爷转过身问。
卓尔紧张又恭敬地站着，面向城隍爷，他这么看，是一个慈祥的老者，
“我是。您找我有什么事？”
心里想的，就这么说了出来，城隍爷都没料到这出，一顿后“哈哈”笑了，“真是个有意思的小鬼。小鬼啊，你前途无量。”
卓尔知道八成与如风有关，连忙解释，“城隍爷您误会了，鬼王如风不是我打败的，是之夜。您可以理解为是我的魂兽。”
“都一样。”城隍爷摆摆手，“我这次叫你来呢，也确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你刚刚立了功，我作为城隍爷必须要见你一面，可能要说点肯定的话，表扬鼓励你，对下面的小鬼们都有个交待。”
“城隍爷，您也太……实诚了。”卓尔愣了一大愣，他没想到地府里还有比他更直接的。
城隍爷语重心长，“混到我这个岁数你就知道了，多攒点积分，在酆都买个房子才是首要之选。”话里话外，倒是透着心酸和无奈，“小鬼啊，鬼差时间很短的。要么一直是小鬼司，要么一直退休养老，要待在了一个位置上，就要催着你使劲往前走。”
“不是六十年退休吗？”卓尔疑问，“我还想六十年后养老呢。”
“准确地说，是如果你升了一级，在那个职位上干了六十年还不能继续提拔，就会被强制退休，给后面的鬼让位置。”
城隍爷像个真诚的老者指点后辈，“我知道你在鬼神那里有关系，可是，小鬼，不要着急，地府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卓尔还没砸吧出味，城隍爷就摆手，“唉！不说了。小鬼，好好干，回吧！表态的话也不必说了，留着对接下来的领导说吧！”
卓尔乖乖告别了城隍爷出来。
简单去司里报了个到，除了小赵头，众鬼司没有谁因为徐国富的魂灭有任何的不适，虽然留下了手环，可被撕碎吃掉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拼起来，这年头可就长了，就算是拼起来，记忆都没了，只能进轮回了。
管理组照样即时地发布任务，鬼司们自己认领自己出门完成，24司没了司长，照样有序运作。
没任务的鬼司倒是都凑在了一起，讨论代理司长会是谁，也就是他们未来的新司长。
卓尔甚至听到了他们在议论自己，沉寂的心有一点点小小的雀跃和激动。
“我回来了！”
回到家，之夜正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他换了件新的居家服，定是又洗过澡。卓尔将手里的食材往处理台上一放，“先烤点鱼干饼，明天就有鲜鱼吃了。”
“嗯。”之夜转过眼，在卓尔的唇边顿了一顿，回过神，没再说话。
卓尔的动作很快，鲜香的鱼干饼铺满整个午后的房间，惬意的下午茶要开始了。
之夜早已迫不及待闪到烤箱旁，许是怕烫，变成猫爪子才敢去抓。正撞进卓尔的视线里，“又偷吃。”
卓尔的笑带着宠溺。
之夜忍不住按他的头，“再这么看我，我吞了你，小鱼干。”
话说出口，之夜神思恍惚一瞬，这句话，好似什么时候，他说过。
卓尔正要去抓之夜的手，之夜自己先抽走了，顺带扫走一盘烤鱼干，只剩一句轻渺渺的话，“也不必日日去守鱼塘子，一天不吃鲜鱼死不了。”
等卓尔把所有的鱼干饼做完，之夜已经猫在窝里睡着了。他也没再去渔业司，而是舒服地躺在床上。
睡到半夜，卓尔好似感觉有什么在自己身上踩来踩去。
朦朦胧胧，一个黑色毛球滚到自己胸膛上，软绵绵的肉垫不紧不慢地踩，最后窝在心口位置偏下睡着了，不一会，喵喵的细碎呼噜声传出。
卓尔突然彻底醒了过来，第一反应是……自己居然会被袭胸了，
还是一只喵。
无奈，却又舍不得吵醒小奶喵，只能躺下继续睡。也许是太累了，卓尔又睡着了。
睡到了自然醒，卓尔感受到温和的太阳光照，还没睁眼，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咦？床怎么有些挤？
还没等卓尔反应过来别压到奶喵还是什么巨大物件爬了床，胸前腿上，结结实实的重物压感让他半分无法动弹。
侧眼一看，近在咫尺的，之夜在他身旁。
“别动，再睡会。”专属于晨时呢喃低哑的嗓音正咬着耳垂，酥酥痒痒的传进耳郭，一路直达脑仁，在脑仁里炸开，灿烂至全身每个细胞，何况，之夜还这样近距离地把自己抱在怀里。
不得不说，之夜的睡颜很端正，双目紧闭，晨光的阴影透过密卷的睫毛拓在眼下，鼻梁犀挺，唇畔粉润勾着淡淡的笑，一定是做了个好梦，喉结自然而性感地凸起……
不能再往下看了，卓尔刹停自己的欲念。
“之夜，起床了。”他唤道。
之夜反倒圈得更紧，“再睡会，反正也没什么要做的。”
寂静中，卓尔眉心抖动，眼睛逐渐地睁大。
画面很微妙，卓尔很无助，最后，艰难发出了羞赧的轻呼，
“之夜，你，你有什么铬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