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鹿丸？”光有些意外，脚步却没停，径直走到门前，钥匙在指尖叮当作响，“这么晚了，有事？”
她语气温和，带着点关心，但心里犯起了嘀咕：大晚上的找上门难不成鹿久那边有什么指示？
鹿丸慢悠悠地直起身，打了个哈欠，仿佛等了很久确实很困的样子。
“啊，也不算大事。老爸让我来确认下，明天上午九点，药田那边，你这边没问题吧？”他挠了挠后脑勺，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当然没问题，”光一边开门，一边侧头对他笑了笑，“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明天实地考察一下就能直接布置了。进来说？”她推开门示意。
“嗯。”鹿丸应了一声，跟着走进玄关，换上客用拖鞋。他走进简洁的客厅，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茶几，上面随手放了一堆稿纸和几个看不出来是什么的石头。沙发上随意的扔了几个玩偶抱枕，看着有长相奇怪的红色狐狸和蓝色的猫。
他找了个坐垫盘腿坐下。
光倒了杯水给他，自己则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长长舒了口气：“哈——总算躺下了。柚子前辈真是催命鬼，报告写得我头大。”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随口抱怨了一句，随即看向鹿丸，“只是确认时间的话，让忍鹰送个信就好啦，还辛苦你跑一趟。”
鹿丸捧着水杯，没有立刻喝。
他垂眼看着杯中晃动的清水，似乎有些犹豫，手指无意识地在杯壁上敲了敲。
客厅里安静了几秒。
“其实……”鹿丸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点，好像有些犹豫，“上次在任务里，看到前辈那个恒温结界的……故障……？可以这么说吗？”
光正拿起自己的水杯，闻言动作一顿：“嗯？故障？”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镇石倾角错误的那种情况”鹿丸抬起头，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当时它突然变得很亮，像个大灯泡，我当时离你们很远但仍然被强光晃瞎了眼。”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那种强光……不是查克拉灯那种扩散的光，而是很集中、很刺眼的那种。”
光想起来了，在培训小狐丸和药研的时候，小狐丸把镇石的倾角摆放错误了，结果恒温结界瞬间像个太阳一样炸亮了。
“哦，那个啊，”她放下杯子，解释道，“那是能量逸散失控的表现。通俗点说就是镇石角度偏移让结界壁像皱掉的糖纸，查克拉回路扭成麻花，本该发热的阳遁能量直接炸成强光。算是个设计上的安全缺陷吧，不过一般正确安装就不会出现。”她语气带着点无奈。
“不是安全缺陷的问题。”鹿丸打断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盯着光，“我是说，那种强光本身！它出现得很快，而且很集中，方向性似乎也很强？”
光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那种失控状态下爆发的强光，具有类似聚光灯或者闪光弹的效果？”
“对！”鹿丸点点头，“就是那种感觉！当时我就想，如果能控制这种强光，哪怕只是一瞬间就可以造成大范围的阴影……”
光猛地坐直身体，双手撑在椅子的把手上：“你是想……利用类似原理，制造可控的瞬间强光源，来配合你的影子模仿术？”
“嗯。”鹿丸语速也快了一些，“影子术需要光与影的对比。在环境光线不足或者对手刻意制造无影区域时，我的术会很被动。如果能瞬间在某个特定位置制造一个极强的点光源……”他用手比划着，“那么在那个光源的照射下，对手的影子就会被瞬间拉长、强化、变得无比清晰！甚至可能在他身后制造出原本不存在的、巨大的影子！”
他越说越流畅，思路清晰：“不需要持续很久，哪怕只有零点几秒，只要能在我发动影子模仿术的瞬间提供足够强的光影对比就行。这比用忍术制造光或者依赖环境可靠多了。而且，强光本身也有一定的干扰效果。”
“天才啊！”光忍不住拍了下桌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赞赏，“利用结界的故障模式来开发自己的影子应用，鹿丸你可真是这个啊！”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她身体前倾，语速飞快：
“可行性很高！只要把恒温结界里接受和调节光照的模块拿出来，加入一个可以爆发强光的触发式节点就行！核心是控制爆发的方向、强度和持续时间……查克拉回路需要重新设计，不能像上次一样不改曲率就会持续发光，那样的话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嗯，或许可以借鉴起爆符的延时-定向引爆符文结构？或者……”
她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拉着想象中的回路图。
鹿丸看着光瞬间精神起来，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最大的难点是精准控制。”他补充道，“光源出现的位置、时机必须和我影子术的发动完美同步，差一点效果就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帮倒忙。”
“没错。”光点头，“这需要大量的练习和默契。而且，如何精准地将光源投放到你需要的位置？总不能每次都靠你跑过去手动放置吧？那太慢了。”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客厅里只剩下手指敲击桌面和笔尖在草稿纸上飞速划过的沙沙声。
光突然停下笔，眼睛一亮：“符咒！或者……小型的、可投掷的闪光节点。只需要一个简单的触发印，或者甚至……感应式？”她看向鹿丸，“比如，感应到你的阴遁查克拉靠近就立刻爆发？或者设定一个极短的延时？”
鹿丸的脑子也飞快运转：“感应式可能不稳定，容易被干扰。短延时配合投掷比较可行……但投掷的精度和速度也是问题。”他皱起眉，“如果能像苦无一样射出去，落地瞬间或者空中就……”
“空中爆发！”光打了个响指，“可以！在闪光节点的符文核心加入一个微型风遁或者轻身术式，保证投掷速度和稳定性，落地瞬间或者由你的查克拉信号遥控引爆。嗯……材料是个问题，要能承载这种瞬间能量爆发……”
“奈良家有种特制的影木，”鹿丸像是很自然地接话，语气平静，“质地很轻，韧性好，对查克拉的瞬间冲击有不错的耐受性。平时我们用来做特殊手里剑的握柄或者小型陷阱外壳。”
光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哎呀呀，鹿丸，你这情报提供得很及时嘛！影木……听起来是完美的载体材料哦？”她身体前倾，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所以，你今晚来，确认药田时间是假，想用你们家的影木换我帮你开发这个闪光弹结界节点才是真吧？”
鹿丸举杯的手悬在半空，水面晃出细纹。
他死鱼眼瞥向天花板，耳根微微泛红。他像是掩饰什么一样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互利互惠。你的结界术能获得新的应用方向，我的影子战术也能得到提升。而且，”
他放下杯子，恢复了一贯的懒散，“老爸确实让我来确认时间，明天上午九点，药田见。他说……恒温结界批下来的速度比想象中快，辛苦前辈了。”最后这句，带着点试探。
光瞬间捕捉到了那丝试探，又重新挂上温和的笑容，“啊，是火影大人重视民生项目嘛！效率自然高。都是为了村子！明天九点，我一定准时到。”她轻描淡写地带过。
“那就好。”鹿丸得到了确认，也识趣地不再追问。他站起身，“很晚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关于闪光弹节点……”
光也站起来送他，笑眯眯地说：“思路超棒！值得研究！不过现在只是概念，需要设计、实验和测试。周末训练场？我们先试试看能不能做出个基础的小型闪光触发装置，看看效果和操控性。”
“成交。”鹿丸点点头，走到门口换鞋。
“对了，”光在门口叫住他，笑容里带着点促狭，“下次再‘顺路’过来讨论战术，记得带点奈良家的特制金平糖当学费哦，奈良小老板~开发新术式可是很费脑细胞的。”
鹿丸脚步一顿，脸上又挂上了无奈的死鱼眼：“……你真是会找理由敲竹杠。”说完，身影便融入了夜色中。
光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脸上的笑容褪去。她皱着眉举起刚才在草稿纸上涂鸦的手，看着上面潦草的符文和“影木”、“闪光”、“感应”等字眼，突然笑起来：
“什么确认时间…根本是来谈生意的嘛。”
她的指尖无意识的摩擦着手里的纸张，思考良久，最终叹了一口气，拿起全新的白纸又坐回茶几面前写写画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