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为什么莹会在里面？
莹不是被分配了考场守卫的工作吗？为什么会进到结界里……
光的嘴唇紧抿。
几个身影在参天巨木之中若隐若现，光离得很远，看不清战况。
她咬了咬牙，收回目光，专注于处理看台这里的敌人。
先把这里的人解决掉再去那边，就算是大蛇丸把初代和二代火影召出来，二打三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出事。
但愿……
光紧紧盯着面前的砂忍，对方从一出现就若有似无地朝观众区扔忍术。
要不是光一直分心往他的方向扔飞盾，这会儿观众区可能就要死人了。
对方抬手之间，光猛地冲刺，与此同时周身空气突然凝滞。
结界·迟滞。
一击制敌。
光收回左手，狂暴的风属性查克拉从掌心散开。
倒地的砂忍从肩膀至心脏处皮肤被撕裂，血肉模糊。
解决掉敌人，光环视四周，没再看到其他砂忍或音忍。
“结界班的！那个谁！……小鸟游！”
披着灰色斗篷的暗部从远处几个跳跃落在她的面前。
“怎么了？”光问道。
“四紫炎阵能解吗？”他的声音急促。
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四紫炎阵，沉声道：“不清楚施术者什么水平，我可以试试。”
暗部忍者沉默了一下，背过身示意光跟上，“过来吧。”
光：“看台这里……”
暗部：“不用担心，看台的忍者基本被解决完了。”
光跟着他来到四紫炎阵外围，旁边还有两个暗部。
三个，没错啊……
火影的标配是三个暗部护卫，那莹应该不会被分配到火影护卫的工作了。
为什么她会在里面啊……
光抬头看着几乎填满了整个四紫炎阵的巨大树木，瞳孔微微颤抖。
“结界班的？”黑袍的暗部回头看了她一眼，“四紫炎阵能解吗？”
光看着树枝上半蹲着的金发女人，深红的血迹已经在她的背部晕染开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沉下心来。
没事的，莹有那一招，就算是致命伤也不会死，只要查克拉不耗尽，她一定能撑到医疗忍者过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破解这个四紫炎阵，让其他人有机会进去帮他们。
“我要先看一下情况。”
她靠近结界，灼烧感沿着结界壁爬升。
结界角落里的音忍正咧着嘴，一脸嘲讽地看着她，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感觉不是什么好话，一律当狗叫处理了。
光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她解下左手的绷带。
灰扑扑的绷带随意的落在房檐上。
将查克拉汇聚于五指指尖，莹莹的蓝光亮起，又顺着指尖以一种奇怪的纹路蔓延至整个手臂。
莹蓝色的纹路随着脉搏的跳动，忽明忽暗。
“这是……”灰袍的暗部低声疑问道。
光没有说话，抬起手就要触摸四紫炎阵。
“喂！这个结界碰到了可是会……”
灰袍暗部的话音还没落，就看到那只泛着蓝光的手已经贴在了结界壁上。
蓝色的纹路以光的手为中心，像是毛细血管一样在四紫炎阵上缓慢扩散开来。
蓝光细弱，在四紫炎阵的紫色火焰中看起来并不起眼。
片刻后，光收回了手，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便开始掏忍具包。
“怎么样？”灰袍暗部忍不住凑过去问道。
黑袍暗部扶额，扯着他的衣领往后拽，“差不多得了，人家一看就是能解决，你别吵了。”
灰袍暗部看起来有点委屈，两个面具对视了一下，最后他只能退了几步，“好吧。”
光没空管这俩暗部老哥在搞什么，她现在脑子里全是刚刚查克拉线反馈回来的触感。
为什么这个四紫炎阵的查克拉，跟佐助那个咒印里的那么像？
明明是四个阵眼，但是查克拉却带着如出一辙的阴冷和粘稠。
来不及去细想这个问题，现在当务之急的是破解四紫炎阵。
光拿着从忍具包里掏出来的小纸包，小心翼翼地撕开后倒在自己掌心，随后咬破手指将蘸着鲜血的手指在粉末中搅拌了几下，便开始在左手臂上绘制起咒文。
灰袍暗部喃喃道：“那是什么啊……”
黑袍暗部：“看起来是攻击类型的咒文，我看了到一个起爆符的基础术式。”
灰袍暗部站直了身体：“结界班恐怖如斯，居然用身体当起爆符吗？”
忍无可忍的黑袍暗部一拳锤在他的头顶，“你是白痴吗？！怎么想也不是当人体炸弹吧！”
一直没说话的白袍暗部制止了两人的打闹，他沉声道：“别吵，不要影响小鸟游。”
他们这才发现光停下了绘制咒文的动作，她抬着头视线死死盯着结界内部的某个方向。
暗部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透过树枝的缝隙，隐隐能看见金发的女人被木遁贯穿了腹部，整个人被钉在身后的巨木上。
鲜血浸透了她的上半身，将那身灰色的制服染成了令人作呕的紫黑。
大蛇丸正提着剑，站在她身前，蛇信般的舌头舔过唇角。他微微弯着腰，凑近了莹，好像在说什么。
三代目站在大蛇丸的背后正在结印，脸上是沉重的决绝。
“……大·蛇·丸……”
光声音低沉，一字一句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分析什么技巧。
左手沾着的粉末和鲜血被粗暴地混在一起，手指快速在左臂划过。
淡金色的查克拉狂暴地涌起，发光的纹路覆盖上她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庞。
鲜红的咒文与金光交错。
光毫不犹豫的将左手狠狠地砸在结界壁上。
“嗡——”
如涟漪般的波纹自掌心处荡漾开来，结界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声。
不够。
还不足以破开防御。
光咬牙，加大查克拉输出，淡金色脉络沿着结界壁蔓延开。
结界发出轻微的碎响。
有机会！
光扯了扯嘴角，目光灼灼的盯着里面的人影。
后面几个暗部看着结界壁上的裂纹，已经准备好了进去支援。
但就在这时，四个作为阵眼的音忍好像接到了什么命令，他们身上同时漫开了熟悉的黑色纹路。
光的瞳孔紧缩。
跟佐助的咒印爆发时一模一样！
这四个人……难道都有咒印吗？！
因着咒印的解放，四紫炎阵的强度再上一档，几乎逼近A级结界。
光在结界壁上蔓延的查克拉也受到咒印查克拉的影响，变得黯淡起来。
裂缝开始修复了！
“……该死的大蛇丸。”光再也忍不住，低声咒骂。
她咬牙，将右手也拍在结界壁上，一圈一圈的波纹从两个掌心处荡起。
因为右手缺乏咒文的保护，仅仅只有一层查克拉包裹，现在掌心与结界的接触面已经通红一片，隐隐泛起焦黑。
光抬头看着自己查克拉制造出的震荡波，用力地将喉咙中的腥甜咽了回去。
蔓延在结界壁上的金色脉络再次发出强光，随着结界嘎吱嘎吱的碎响，光手臂上用鲜血绘制的咒文宛若游鱼般滑入结界壁，快速游到与四个阵眼相对的角上。
时机成熟，光同时引爆四个角上的咒文。
“咔哒”
随着一声轻响，四紫炎阵从咒文所在的角落龟裂。
仅仅几秒，裂纹便爬满了整个四紫炎阵。
“……怎么……她……”
因为裂纹缝隙的存在，光才能勉强听到里面音忍的声音。
没空多管他们说什么，光的左手仍然按在结界壁上，右手握成拳，蓝色的查克拉汇聚在拳头上。
“给我碎！”
“哗啦——”
四紫炎阵应声而碎。
作为阵眼的音忍们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他们没有主动进攻，好像是得到了大蛇丸的命令，向交战处奔去。
……
结界破碎的瞬间，光的右手还残留着灼痛与麻木。
但她根本感觉不到。
她的眼里就只剩那个靠着树干、浸在血色里的金发身影上。
周围暗部追敌的呼啸声、远处看台残留的金属碰撞声，所有声音都从她脑海里褪去，变得模糊不清。
三代目倒在一旁的身影她也看见了。
她只来得及判断“死了”，便再也没有余力把心力用在别人身上了。
她跌跌撞撞地朝莹的位置跑去。
脚下的瓦片在慌乱的步伐下碎裂，发出刺耳的声响。
“……莹……”
金发的女人靠着树干滑落，原本灰色的制服已经被鲜血染得看不出底色。
腹部的大洞还在渗血，莹的呼吸愈发微弱。
莹的眼睛是湛蓝色的，但是这会儿却半阖着，瞳孔铺着一层灰色的阴翳。
——她已经失去意识了。
光跪在她的旁边，哆嗦着手轻轻按在她的腹部。
先止血……
对，先止血，然后等医疗忍者来处理重伤。
光的嘴唇无意识地颤抖着，绿光还在输出，伤口处却不见丝毫好转。
……为什么啊……
明明……
为什么没有用啊！！！！
……
背后传来脚步声。
“小鸟游，我来吧。”终于赶来的医疗忍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医忍蹲在莹的旁边，先是用手掰开她的眼皮，确认已经完全失去意识。
他先将双手贴在莹的腹部，明亮的绿光亮起。
几秒后皱着眉又将手掌移到莹的胸口处，再次使用医疗忍术。
然而又是几秒后，他突然停下了治疗的动作，面色难看。
“怎么了？！”光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咯噔一声。
“……她的心脏受了贯穿伤，出血量太大了，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死。”医忍目光落在莹的胸口处，“我尝试用掌仙术修复心脏处的伤口，但是她的心脏好像有个什么东西一直在吸收查克拉，医疗忍术不起效果。”
光的呼吸一滞。
医忍好像还在说什么，嘴巴一张一合，她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不应该啊……”她怔愣着，喉间干涩，只发得出几不可闻的气音。她感觉自己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
那个术……
莹明明用那个术骗过自己的身体了才对啊……
她……不会有事的……
只要我……
零碎的念头撞击着她空白的大脑，无法组织成完整的思考。
“……拜托您，先治疗一下她腹部那个伤口吧。”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可怕。
医忍应了一声，重新开始治疗腹部的贯穿伤。
光弯下腰，将左手轻轻放在莹的胸口上。
金色的查克拉线缓缓探入伤口之中。
血肉。
动脉。
心室。
……
一个漆黑的能量蜷缩在心脏中间，随着愈发无力的心跳缓慢搏动。
那是什么……
光指挥着查克拉线去触碰那个能量。
然而在接触到能量的一瞬间，查克拉线便像是石沉大海一样，与她断开了联络。
光猛地直起身子，瞳孔颤抖着盯着莹的胸口处。
那个东西是大蛇丸打进去的吗？
是咒印？
不，不是。
她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想。
咒印才没有那样吞噬一切的力量。
那个能量简直就像查克拉黑洞。
但凡试图触碰它的查克拉全都被吸收了个干净。
如果不是莹有幻术内脏撑着，恐怕被捅了就会直接死掉。
“她的查克拉剩的不多了，完全没有回复的迹象。”医忍突然出声。
光抬头看着他，“没有回复的迹象……是什么意思？”
医忍侧过头避开她的视线，轻声道：“她的身体细胞已经没有再产生查克拉了，我不能确定是因为过度疲惫导致的，还是因为她心脏的那个东西影响的。”
他顿了顿，“现在她胸口还有一股查克拉在暂时维持她的生命，应该还能再撑一会儿。等她查克拉耗尽……”
光低下头，沉默了片刻。
那个术。
那个虚实相生……
她是会的。
如果莹的查克拉耗尽，就只有她能继续使用那个术来维持她的生命
但是她……
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手上泛起金光，缓缓探向莹冰冷的胸口。
淡金色的查克拉小心翼翼地沉入那片死地，试图绕过中心那团令人心悸的漆黑。
幻术心脏的虚影刚刚成型，一丝逸散的查克拉擦到了黑洞的边缘，瞬间如同泡沫般湮灭。
“……！”光的牙齿猛地咬住下唇，舌尖传来一股铁锈味。
她加大输出，额角的汗水滑落，滴在莹毫无生气的脸上。
金光凝实了一些，却因为她的急躁而微微晃动，直到再也控制不住抖动再次撞在黑洞上，好不容易形成的心脏再次溃散。
眼前有些模糊，是汗流到眼睛里了吧。她想。
抬起手用力地抹过眼睛，她呼吸急促，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金光再次亮起，查克拉在飞速消耗，光的手臂因为过度输出查克拉而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痉挛。
再试一次……
怎么能在这里放弃。
如果连我都放弃了，莹该怎么办。
我想要……
我要救她。
……
金光终于成型，稳稳地贴在莹的胸腔处。
……
“忍法·虚实相生”
微弱的金色光芒在周身亮起，在遮天蔽日的阴影之下，如同风中残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