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忆长留 > 客栈惊初见,缘启百两银

客栈惊初见,缘启百两银

    北宋年间,天下初定,曾经弥漫在每一寸土地上的战火硝烟,如同被一阵清风缓缓吹散,渐渐消逝在了岁月的长河之中。然而,那战火留下的痕迹,却宛如深深镌刻在古老石碑上的铭文,依旧清晰而深刻地印刻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

    在那繁华京都的千里之外,远离了宫廷的金碧辉煌与达官显贵们的纸醉金迷,百姓们看似过着安稳的日子。城镇的街巷中,清晨时分有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傍晚能看到家家户户烟囱里升起的袅袅炊烟,孩童们在街边嬉笑玩耍,老人们坐在门口晒着太阳,唠着家常,一切似乎都透着一种平淡的祥和。

    可若细细探究,便会发现,贫富差距犹如一道深不见底、宽不见边的鸿沟,无情地横亘在众人之间,将世间之人划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富者们居住在朱门大院之中,那宅院的奢华程度令人咋舌,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每一处角落都彰显着主人的富贵与权势。家中仆婢成群,各司其职,有的负责洒扫庭除,让宅院时刻保持一尘不染;有的精心烹制着山珍海味,满足主人家挑剔的味蕾;还有的专门伺候主人的起居穿戴,确保主子们时时刻刻都光鲜亮丽。而贫者们,往往只能在简陋的茅屋中勉强栖身,每逢刮风下雨,屋里便四处漏风漏雨,却也无钱修缮。他们常常食不果腹,为了能找到一口吃食,不得不天不亮就出门,去田地里辛苦劳作,或是去城中寻些零工,即便如此,所得也仅够勉强糊口。身上的衣衫更是破旧不堪,补丁摞着补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也只能咬牙坚持,为了生计苦苦挣扎在这艰难的人世间。

    在平江城外,有一家略显破旧的客栈,它静静地伫立在官道旁,见证着来来往往行人的悲欢离合。客栈的墙壁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早已斑驳陆离,原本鲜亮的颜色褪去,只留下一片黯淡与沧桑。那屋顶的瓦片也有不少残缺不全,每逢下雨,屋里便会多出几处小水洼。平日里,光顾这里的多是些行商走卒,他们或赶着马车,满载着货物,奔波于各个城镇之间,期望能在这一趟趟的行程中赚得些许差价,养家糊口;或背着行囊,徒步赶路,靠着自己的手艺在不同的地方谋生计。靠着这微薄的客流量,客栈老板娘艰难地维持着生意,每日里都要精打细算,才能勉强让客栈的生意得以运转下去。

    长期处在这样的生活压力之下,老板娘渐渐养成了泼辣又市侩的性子。她为人尖酸刻薄,眼里只有银子,对待那些出手阔绰的客人,便笑脸相迎,极尽谄媚讨好之能事;而对待那些穷苦的过客,或是像店里的伙计这般身份低微之人,那便是呼来喝去,稍有不顺心,便破口大骂,丝毫不留情面。

    这一日,阳光费力地穿透那有些灰蒙蒙的云层,仿佛是一个年迈的老者,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那稀稀落落的光线洒在客栈的小院之中。小院里,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正蹲在角落里,身旁堆满了油腻腻的碗碟。他身形清瘦,那单薄的衣衫早已破旧不堪,数不清的补丁层层叠叠地覆盖在上面,几乎都看不出原本布料的颜色了。然而,即便生活如此困苦,却也难掩他身上那股子倔强的劲儿。少年的眼眸深邃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眼神里满是倔强与坚定,仿佛在那幽深的眼底,燃烧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在这困苦的生活中,始终怀揣着一份不向命运低头的决心,好似在无声地抗争着这世间给予他的所有不公。

    他的双手浸泡在冰冷的水中,冻得通红,却依旧动作熟练而机械地洗刷着碗碟。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股认真劲儿,似乎想要通过把这些碗碟洗得干干净净,来证明自己哪怕身处困境,也依然有着存在的价值。

    “小杂种!真不知天高地厚!”老板娘那尖锐的嗓音猛地打破了小院里略显沉闷的氛围,如同一只利箭,直直地刺破了那仅有的一丝宁静。她挺着个大肚子,一步一摇地从屋里走了出来,那圆滚滚的肚子让她的行动显得颇为吃力,每走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脚下的地面都被她踩得“咚咚”作响。她满脸的横肉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双颊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眼中满是凶狠与厌恶,恶狠狠地盯着少年,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那些难听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从她的嘴里喷涌而出,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头,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只是那原本就因为用力而紧握碗碟的手,骨节越发泛白,那凸起的骨节仿佛是他内心压抑着的情绪的外在体现,泄露了他此刻心中的愤懑与无奈。他早已习惯了老板娘这般无端的责骂,知道此刻若是回嘴,只会换来更严厉的打骂,所以只能选择默默忍受,将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咽回肚子里,用那无声的倔强来对抗这一切。

    老板娘见少年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顺手抄起一旁靠着墙的扫帚,高高举起,那扫帚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呼呼的风声,便朝着少年狠狠砸去。她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那架势仿佛要把这些日子里积攒的所有怨气,无论是生意上的不如意,还是生活中的烦心事,都一股脑地发泄在少年身上一般,全然不顾少年那单薄的身躯是否能够承受得住这般重击。

    就在扫帚即将落在少年身上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稳稳地伸了过来,如同凭空出现的一道屏障,稳稳地接住了那呼啸而下的扫帚。这突然出现的变故,让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原本嘈杂的小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官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小院之中。

    那官人柳合,身姿挺拔如苍松,气质不凡,自带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场。一袭青衣剪裁得体,那衣料一看便是上乘的丝绸,手感柔软顺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衣摆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图案,那银线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流动的银河一般,为整件衣服增添了几分华丽与神秘的气息。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腰带,宽窄适中,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修长的腰身。腰带上挂着几块温润的玉佩,玉佩的质地细腻,色泽温润,每一块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有的是寓意吉祥的瑞兽,有的是象征高洁品质的花卉,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相互碰撞间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宛如山间清泉流淌的声音,悦耳动听。在玉佩旁边,还挂着一个小巧的香囊,香囊的布料也是精心挑选的,上面绣着淡雅的香草图案,隐隐散发着一股清幽的香气,为他整个人又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韵味。

    他的头发半扎着,用一根质地精良的丝带束起,那丝带的颜色与青衣相得益彰,上面还绣着几缕暗纹,低调而不失精致。余下的发丝则随意地垂落在肩头,随着微风轻轻飘动,显得潇洒又随性,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一般。在他的头上,还别着一只精致的银发饰,造型独特,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的羽毛根根分明,栩栩如生,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芒,更添几分华贵之气,让人一眼望去,便知此人身份不凡,且有着独特的品味与格调。柳合整个人看上去一身正气,那正气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从他的眼神、举止间自然地流露出来,可那眉眼间又透着一丝柔和,就像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涟漪,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想要去探寻他身上那种独特的亲和力究竟源于何处。

    老板娘见状,立马换了副面孔,那变脸速度之快,简直让人咋舌。刚刚还满脸狰狞、凶神恶煞的她,瞬间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那笑容看上去格外夸张,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她对着柳合微微欠身,身体前倾,弯着腰,头也微微低下,摆出一副极为恭敬的姿态,语气里满是讨好:“客官,这只是外面来的野孩子,不懂规矩,冲撞了您,我这就把他赶走,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她的声音变得格外温柔,与刚刚对少年的尖酸刻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副讨好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能明白她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

    “等等。”柳合心平气和地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就像那古老的洪钟发出的声响,沉稳而又让人听着格外舒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这原本紧张的氛围稍稍缓和了一些。说罢,他俯下身子,缓缓蹲在了少年面前,动作优雅而自然,丝毫没有因为身处这略显脏乱的小院而有丝毫的嫌弃之意。他与少年平视,目光温和而专注,仿佛此刻在他眼中,这小院里只有眼前这个少年,其他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他面带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一般,温暖而和煦,光芒虽不刺眼,却有着一种能够直直照进人心里最冰冷的角落,驱散所有阴霾的魔力。他朝着少年伸出手,那只手修长而白皙,手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看上去干净而又让人觉得安心。他轻声问道:“小友,敢问汝何名?何来?双亲何在?”话语中透着关切与好奇,没有丝毫高高在上的傲慢,更像是一位久别重逢的友人在与对方亲切地交谈。

    少年微微一愣,他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官人,心中虽觉得他似乎没有恶意,可过往那些被人欺负、遭人冷眼的经历,就像一道道难以愈合的伤口,时刻提醒着他要保持警惕,不能轻易相信他人。他犹豫了片刻后,咬了咬嘴唇,嘴唇因为紧张和犹豫而微微泛白,过了一会儿,他才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回道:“我无名姓,来自数十里之外之小池镇。奈何双亲皆已饿殍,离我而去。”说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那悲伤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很快又被那倔强所掩盖,他不想在这个刚刚认识的官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脆弱,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柳合静静地看着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那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怜惜与理解,仿佛在这一刻,他透过少年简短的话语,看到了他这些年来所经历的无数苦难。他仿佛看到了少年在双亲离世后,孤苦伶仃地四处流浪,遭受着旁人的冷眼与欺辱;看到了他为了一口吃食,不得不去做那些最脏最累的活儿,却还常常吃不饱、穿不暖;看到了他在无数个夜晚,蜷缩在角落里,默默地流泪,却又无人倾诉、无人安慰。那目光又好似用眼神传达了千言万语,有安慰,告诉他不必再害怕,此刻有自己在;有鼓励,让他要坚强地面对生活,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还有一份说不出的缘分牵引,仿佛是命运的丝线将他们两人的人生从此紧紧地交织在了一起。

    此时,老板娘在一旁看着这场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她清了清嗓子,那刻意的咳嗽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没好气道:“此子乃吾店之物,我平日里供他吃穿,也算是费了不少心力。今日我观汝与这小儿有缘,一口价,百两纹银,如何?莫要再迟疑,否则这等机缘便失却矣!哼!”说着,她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脸上满是算计得逞的神色,似乎笃定柳合会为了这少年掏钱。她心想,眼前这位官人看上去非富即贵,肯定不会在乎这区区百两银子,自己正好可以趁机大赚一笔,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柳合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蹙,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冷瞟了老板娘一眼,那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屑与厌恶,仿佛看穿了她那贪婪又市侩的心思。他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那袋子看上去普普通通,可入手却沉甸甸的,显然里面装了不少东西。他随手扔给了老板娘,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老板娘赶忙接过袋子,迫不及待地打开,当看到袋子里白花花的银子时,她的眼中瞬间充满了贪婪之色,那目光紧紧地黏在银子上,仿佛生怕它们会突然消失不见一般。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开始清点起银子的数量,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一、二、三……”那副模样,全然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将自己对钱财的贪婪暴露无遗。

    少年见状,心中愤愤不平,他觉得柳合根本没必要给这个可恶的老板娘钱财,在他看来,老板娘这般对待自己本就是不对的,柳合帮了自己,不应该再被她敲诈勒索。刚想开口为柳合打抱不平,却被柳合轻轻制止了。柳合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安抚,仿佛在告诉他不必为此事计较,随后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那动作轻柔而自然,带着一种宠溺的意味。他笑着说道:“此小事,不必挂念。”少年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温暖触感,心中一暖,乖巧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但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心想,这位官人如此待自己,定有他的道理,自己还是不要给官人添麻烦了,等日后有机会再报答他便是。

    柳合站起身来,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只见少年虽脏兮兮的,脸上还沾着一些洗碗时溅上的水渍,头发也有些凌乱,可那眉眼间透着的灵气却怎么也藏不住。他暗暗心想,这孩子若能好好培养,日后定能有所作为,说不定能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新书推荐: 你我相逢于盛夏 围观男主们争奇斗艳 山葡萄 流放崖州种田日常 奇怪的番外增加了 万梅山庄隔壁 问缈 夫君竟是白切黑男鬼 穿书后被宿敌团宠了 折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