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荨伊打车去了药店。
一进门,药师立马迎上来,笑道:“你好,请问需要什么。”
季荨伊东张西望,寻找自己要的东西。
货架上的药品种类繁多,看得人眼花缭乱。
“你需要什么?”药师上前问她。
季荨伊回过神看着药师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买这个东西会不会被对方嘲笑?
她驱散脑海里负面想法。别人嘲笑那是别人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东西很多人都在用,甚至每天都有人在消耗,为什么要觉得不好意思?
她有些想不明白,明明性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可大家都对此避而不谈。
每当有人谈论起这个话题,其他人不是觉得羞耻或者鄙夷,包括她在内。
正常不乱搞的性为什么不被容许谈论呢?
每个人出生就有这样的器官,为什么要否认呢?
……
□□官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该坦然接受,而不是因此感到羞耻。
“你们这里有避孕套吗?”季荨伊坦然问出这句话。
“有,我去给你拿。”药师连忙去了柜台那边,匆忙拿出避孕套交给季荨伊。
季荨伊自然接过避孕套,看着上面的说明。“还有其它的吗?”
此时,药店再次进来客人,是一男一女。药师余光扫了眼刚进来的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有,不过,那个——”
“要不你先等会?等他们走了……”
“我先来的,为什么要等?”季荨伊再也不想让别人的话语影响她。
药师见她态度如此坚决,无奈将各种避孕套摆放在桌子上,供她挑选。
季荨伊拿起桌子上的每一个避孕套,认真看着上面的说明,见没有找到合适的,她抬头冲药师诉说着自己的要求,药师听得有些不自在。
她的行为吸引了后面那对男女,两人在那窃窃私语。
女生凑到男生耳边窃窃私语。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季荨伊听了去。
“啊,那女生怎么能在公共场合谈论这样的事情?好丢人啊!”女生说。
“她估计病得不轻。”男生对季荨伊行为一脸鄙夷。
他才有病!季荨伊内心吐槽。
但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因为别人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影响自己的情绪,这样一点也不值得。
还有,她为什么一定要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她一定要展现好的一面吗?
头脑风暴过后,季荨伊突然没有那么生气了,继续和药师说着。
“这个,或,或许合适。”药师从柜子里掏出几个避孕套,快速塞进黑色塑料袋,递给她,速度快得仿佛这东西烫手。
季荨伊付完帐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那个,有没有那种不伤害女性身体的避孕药?”她开口问。
药师表情局促,秉持着职业素养很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是药三分毒,避孕药副作用不可能完全没有。”
季荨伊想了想,放弃买避孕药的想法。她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受到避孕药副作用影响。
她还是想要孩子的。
只是,她不想让她的孩子以工具人身份出生。
离开药店,季荨伊盯着手上的塑料袋叹了口气。哎,为什么没有她想要的避孕药。
季荨伊期待的避孕药是祁纾服用的那种。
车里,季荨伊一直盯着包看。其实,家里有避孕套。但是,她担心祁纾搞小动作,还是买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她想过,祁纾要与他发生关系,能拒绝一定得拒绝。如果实在拒绝不了,那就保护好自己……
季荨伊手摸着塑料袋,忧心忡忡。
虽然有避孕套,可她还是不放心,要是有那种避孕药就好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男性避孕直接戴个套就行,女性避孕却要服用可能伤害身体的避孕药。
生育这方面,女性承担的风险还不够高吗?为什么还要承担避孕风险?
季荨伊回到别墅,祁纾已经在餐桌上等她了。
女孩那番话,给了季荨伊很好的建议。
她走过去,顺其自然冲祁纾说了句:“我没胃口,不吃了,你慢慢吃吧。”
说完,提着塑料袋匆匆上楼。
祁纾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朝她背影看去。
明晃晃灯光照亮整个房间,季荨伊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东翻西找,寻找放避孕套的地方。
祁纾心思细腻,为避免他找到,她可要好好找个地方。
季荨伊最后将避孕套放在行李箱的夹层了,里面装着一些衣服,他应该没那么闲吧。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星辰叹气。
这日子过得可真糟心,还逃不了。
突然,一双手紧紧环上她的腰,贴在背后的体温使得季荨伊浑身一怔,头顶微微的喘息声。
“伊伊,你别不理我好吗?”
“好。”季荨伊敷衍回道。
祁纾一个转身与她对视,按住她的肩膀,如释重负的激动。“真得吗?”
“嗯。不过,你先松开我。”季荨伊低头去掰祁纾的手,祁纾缓缓松开。
这一刻的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显得柔和许多,丝毫没有发疯时的阴鸷和可怕。
“祁纾,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她道。
祁纾没说话,季荨伊也不在乎,朝床方向去。
灯暗了下来。
她侧躺在床上,背对祁纾。
床颤了一下,形成大片凹陷。
胳膊搭在她侧腰逐渐到前,耳边是气息形成的热浪。
“伊伊,我们……”
季荨伊想也不想直接打断。“明天我要上班。”这次,她不会再纵容祁纾了。
暗灯下看不清祁纾的表情。
“季荨伊,你就那么讨厌我,连碰都不让我碰?”他说得委屈又不安。
季荨伊真是服了祁纾的脑回路,毫不留情拿掉他的胳膊,坐起。
凌乱的长发,帖在脸上的几捋秀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种凌乱美。
“祁纾,你能别卖惨吗?”她冲他说。
祁纾闻言,脸色如便秘一样,坐起,冲她语气强硬道:“伊伊,你就说让不让我碰。”
季荨伊明确自己的态度。“我不愿意。”
“那你不愿意让我碰,想让谁碰,项旺生吗?”祁纾红了眼睛,气息微喘。
“你简直不可理喻!”季荨伊心里生气腾腾怒气。
祁纾手逐渐握起,只是几秒,又松开来。
“伊伊,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
季荨伊冷哼。
祁纾忽略她的冷嘲热讽,问她。“伊伊,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发生关系?”
季荨伊看着他下意识蹙眉,反问他。“为什么你会觉得你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就一定要答应你,一定要配合你?”
祁纾有理有据与她争辩。“你是我结婚证上的唯一妻子,满足我这方面的需求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吗?”
季荨伊怼道:“所以你是觉得有了所谓的结婚证,只要你有需要,不管我想不想,都得满足你?”
“如果是这样,那这结婚证还真是个坑人的玩意!”
祁纾闷闷不乐。“我就不信你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季荨伊盯着他,说:“对,我是有这方面的需求,但是没你那么频繁。”
“其中有些是我自愿,我认。可大多情况下,我根本就不想,是你不顾我的意愿强行要求我满足你。”
“我对你而言,就是个满足你这方面需求的工具!”
“可你还是和我发生关系了,说明你内心深处也很享受,不是吗?为什么要把你说得那么无辜?”祁纾说。
季荨伊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原来在他心里,她不仅水性杨花,还言行不一。
呵呵,从未发现,他竟如此厌女!
既然厌女,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要逼她生下孩子,演给世俗看吗?
行为想要她给他爱,内心深处却又厌恶她。
表里不一,不痛苦吗?
祁纾是什么奇怪的生物?
她怒上心头,怼道:“那是因为我在讨好你,所以在强忍着不适配合你。”
“祁纾,我和你一样,没有安全感。
“担心被你抛弃,在你提出一些无理要求时,心里即便不愿,还是答应了。”
“因为我一直认为,你会是我的救赎。”
季荨伊说到这的时候戛然而止,之后继续说。“后来发现,你没办法成为我的救赎。”
“祁纾,我不想再讨好你了!”
祁纾怔怔看着她,眼里带着一种探究的意味。
看吧,祁纾从来没有信任过她。
真不明白,他们这么纠缠有什么意思。
“不想讨好我了,怎么,你找到下家了吗?”他莫名其妙来了句。
季荨伊真心觉得没办法和他交流,只是来了句。“我困了。”
话完,她躺下,背对祁纾。其实,比起和祁纾在一张床上,她更想去另外房间。
可是祁纾不许,她又没法离开这座牢笼。
她后悔结婚了,不止一次后悔结婚。
她内心深处渴望的家,渴望遇到救赎。
在经历之后,发现也不过如此。
有些怀念,那个出租屋里无拘无束的她。虽然没多少钱,但自由。
她现在突然清楚的意识到,没有人可以成为她的港湾,唯有自己。
暗光里,祁纾盯着季荨伊背影,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