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的风常能带来余夏的炽热。
程岁安给对面的人接了杯温开水，对面的男生很高，很白，带着黑色鸭舌帽，下颌线分明，是很多女孩会喜欢的类型。
程岁安抿了口葡萄冰汽水朝电话那头的刘语嫣问道：“妈，你给我请家教了？”
“对呀，你不是因为身体原因去不了学校吗，妈妈怕你成绩下滑，所以请了家教。”刘语嫣那头传来小孩子的叫喊与哭闹声，她忙道，“好了，不说了，你弟弟又在闹了。”
电话嘟的一声挂断，没给程岁安一点反应的时间。
他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开心。
但程岁安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对面男生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许淮。”
“许老师，我叫程岁安。”程岁安笑着说。
“嗯，阿姨和我说过了。”
等到给许淮微信备注时，程岁安才想起来问：“哪个huai？”
“淮南的淮。”许淮从书包内取出一套试卷，“你先刷我看一下进度。”
程岁安有些惊讶于许淮适应的速度但还是应道“好。”
他将手机调倒计时界面便放在一旁，专心做那套数学试卷。
“叮咚～”
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响起 ，是许淮的。
许淮将手机调成静音才去看信息。
妈妈：［工作怎么样？］
许淮看了眼认真做题的程岁安，评价道：［辅导对象挺乖的。］
别墅隔音很好，许淮也很安静，所以程岁安做题速度很快。
他将试卷递给许淮又瞄了眼手机。
“1小时43分钟。”
两人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程岁安一愣：“做试卷计时的人还挺少见的。”
“嗯。”许淮淡淡的应了声，接过试卷“不错，速度还挺快。”
程岁安喝了口葡萄冰汽水，心想你改完再夸吧。
数学是他的弱项，他没指望考多高。
82分。
相当于只拿了基础题的分数。
“听阿姨说你因为身体原因上不了学，那高二的内容你上到哪了？”许淮问。
程岁安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我没上，高一暑假玩脱了直接去的医院。”
许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不知道程岁安生的什么病，但觉得家长能放任玩脱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大病。
其实，程岁安是心脏病，只不过没人关心就是了。
他点了点试卷选择题的第9道：“这个比较基础，但涉及到高二老师讲的内容，你不会很正常。”
“这种动点的题一般看成定点来做，没什么可怕的。”许淮抽了张草稿纸，“已知圆C：x的平方加上y的平方减2y等于零，所以x的平方加上括号y减1反括号的平方等于1，圆心为（0，1），半径为1……”
***
一张试卷评讲完已经11：30了。
电话铃声响起，这次是程岁安的。
他看了眼屏幕，来电显示是他的发小，林云志。
他摁了接通。
“程岁安，你弄好了没有？我们要出发了。”
“嗯？弄好什么？”
“我擦，你不会忘了吧，你答应要陪我去球场的！”
“哦，这个事啊。”程岁安道，“忘了。”
“妈的！程岁安你又放老子鸽子！”林云志咆哮道。
“你吼也没用，这真去不了，妈给我请了家教。”程岁安把话筒拿远了些。
“啊——你一般啥时候补课？”
程岁安捂住话筒，去问许淮：“你一般什么时候给我补课？”
许淮抬头：“节假日。”
程岁安点头朝林云志重复了一遍
林云志又开始嚎了：“那你岂不是一天假也没有了！？”
“哪有，我不上学啊。”程岁安觉得有些搞笑，“我又打不了球，你要我去干什么？”
“你要是去，妹子会很多啊！”林云志理直气壮，“你不去也我不去了我来你家玩记得叫阿姨做上我的一份饭。”
“好。”程岁安将电话挂断。
许淮将一个活页本递过来，上面的清晰的写了刚刚程岁安试卷的错题解析和扩展。
程岁安接过：“谢谢。”
“嗯。”许淮拿起书包，“我下午3点半在过来。”
程岁安将视线落在许淮拿书包带子的手上，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是他最喜欢的那一款，“你不在这吃饭吗？”
“不了，谢谢。”许淮注意到了程岁安的目光，但没做他想，以为他只是好奇书包。
“好，拜拜。”
林云志没一会就来了，他扑到餐桌上：“学校食堂太难吃了，就好云姨这一口。”
“简直是舌尖的解放！”
“就你嘴甜。”云姨笑着解开围裙，“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吃。”
“好的，云姨拜拜！”
“怎么样？补课老师是不是老气横秋的？”林云志拿了瓶饮料，朝程岁安问道。
“吃饭喝水伤胃。”程岁安道
“哎呀，你就别管我了。”林云志毫不客气的灌了一大口，“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挺年轻的，应该是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学生。”程岁安组织了一下语言，“反正手挺好看的。”
“难得见你有这么高的评价。”林云志问，“不过刘阿姨为什么要给你请个高中生补课啊？”
“不知道，可能成绩好吧。”
程岁安回忆了一下，许淮像个冰山，除了长的帅，没什么特别的，目测是一个长的好看点的书呆子。
吃完饭，他们将盘子堆在洗碗池里，晚上的时候云姨会洗。
林云志打开电视：“我最近找到了一个超燃的番，本来打算和你一起看的，现在你又要补课了。”
“嗯。”程岁安应了声，他对动漫不感兴趣，只是歪在沙发上玩数独。
***
林云志看了眼手机：“1点了，你要午睡了对吧？”
程岁安点点头：“你下午要不要一起听课？他三点半来。”
林云志很困惑：“听什么课？谁三点半来？”
“补课啊，许淮三点半来。”
“补课啊，我不听……”林云志顿了一下，突然坐直身问道，“谁？你说谁要来？”
“一惊一乍干什么，许淮要来啊，他是我补课老师。”程岁安拿着杯子，看到洒出来的水有点无语。
“我擦，这么牛逼，许淮给你补课！”
程岁安奇怪的看他一眼：“他很厉害吗？”
“那当然，他可是第一中学的年级第一！人长的还帅，上次我追的那个女生，就因为他拒绝的我。”林云志的声音里带着崇拜“输给他我心甘情愿。”
“倒是你，对他的评价竟然只有手好看这几个字，他的脸你是看不见吗？”
“废话真多，听不听就一句话。”
“听听听，当然听。”林云志忙应道，“这事我能搁学校吹一辈子。”
“你睡不睡觉了？”程岁安起身上楼。
林云志思考一秒：“睡一个也行。”
程岁安轻嗤一声：“给你挑的。”
他起身上楼，林云志屁颠儿的跟在后面，一路跟到程岁安房间门口。
“Stop。”程岁安将他拒之门外。
林云志可怜兮兮的比了个1：“就一次，一次也不行吗？”
程岁安从小领地意识就很强，没人能走进他人定的底盘，所以可怜如林云志，他认识程岁安十几年了，都没获得进入他房间的资格。
程岁安很无情：“不行，那边有客房。”
“好吧。”林云志如同怨妇般凄凄艾艾的走了。
程岁安没去看他那可怜样，转头把门关上了。
他将空调温度调到最低，定了个15：20的闹钟就钻进被窝睡觉。